不仅如此,在房子的两边,还各站着一名身材健硕的高大青年。
    这两名青年显然是房屋主人的守卫,腰间都悬挂着锋利的弯刀,满脸凶悍之气。
    “苏小姐,你要找的怒波族长,就住在前面的石头房里,他是当地苗人的首领,你们等会自己进去要小心些,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哈尼把车子在路边停下,回头对苏姗姗说道。
    “哈尼,这一路上多谢你了。”苏姗姗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我和和史小雨跟在她身后,径直朝那栋黑色石头房走去。
    看得出来,苏姗姗此时有些紧张,怀里紧紧地搂着那只白色挎包,似乎生怕被人抢了去。
    我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千里迢迢地跑到这里找那个叫怒波族长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喂,你们是谁,到这里做什么?”不等我们三人走到石头屋前,那两名挎刀青年马上走过来,凶神恶煞地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麻烦你们进去通报一声,就说从江南区来的朋友,要进去拜见勾怒波族长。”苏姗姗十分小心地回道。
    “你是不是姓苏?”其中一名个头稍矮的青年,打量了苏姗姗几眼问道。
    “是的。”
    苏姗姗脸上一喜,赶紧点了点头。
    “你们在这里等着。”
    青年说完,便掀开油布帘子,转身钻进了那座石头房里。
    等了不到一分钟,他又走了出来,对苏姗姗说道:“苏小姐,你们可以进去了。”
    “多谢。”苏姗姗说了一声,便伸手掀开帘子,有些忐忑不安地走进了石头屋中。
    进到石屋之后,我忍不住眯了一下眼睛。
    这座石屋的空间十分狭窄,只有不到三十个平方,因为四周没有窗户,屋里的光线显得十分晕暗。
    等适应了一会,我才看清楚,屋里的人很多。
    在前面的一张石床上,此时正大马金刀地端坐着一位老者。
    只见他六十出头的年纪,须发已经全白,目光如炬,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很明显,这位老者,应该就是苏姗姗要找的怒波族长了。
    在他的左首边,还站着一名身材高大的青年,留着一头披肩长发,剑眉星目,腰悬弯刀,看起来十分英俊帅气。
    于此同时,石屋里还摆着五张草垫子,每张垫子上都坐着一名面目粗犷的苗族汉子,身上不是配刀就是挎枪,正杀气腾腾望着我们三个。
    进屋之后,我突然皱了下眉头。
    小小的石屋里,飘荡着浓厚的草药和血腥味。
    仔细一看,我发现坐在地上的那几名健壮汉子,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着刀伤。
    只是他们身上穿的衣服很厚重,把伤口给掩盖住了,所以除了我之外,苏姗姗和史小雨都没有查觉到这一点。
    苏姗姗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朝前面走了两步,看着那名老者,恭敬地说道:“怒波首领,您好,我姓苏,是从苏城过来的,咱们事先通过电话。”
    “嗯,我知道。”
    怒波含笑地朝她点点头,然后对身边那名长发帅哥道:“阿鲁,给苏小姐和她的朋友们搬坐。”
    “是,阿爸!”
    长发帅哥恭敬地回了一声,然后从石室的角落里,拿过来三个草垫子,一一放在了我们三人身边,笑容和善地说道:“三位请坐吧。”
    在他弯腰放草垫子的时候,我发现在他腰后的衣摆里,有大量血丝往外渗透。
    这人明明受了重伤,还能如此面不改色,真是一条硬汉!
    至于这些人为什么会受伤,我却没有半点兴趣知道。
    因为在这个帮派林立、法律基本是一纸空文的边境荒蛮之地,打打杀杀的事,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多谢!”苏姗姗朝阿鲁浅浅地笑了一下。
    等我们三人都落坐之后,怒波看着她说道:“听阿鲁说,苏小姐这次从苏城远道而来,是想购买我手里那颗龟巴?”
    我转头看了看苏姗姗,原来这就是她万里迢迢来丹寨的原因。
    但龟巴是什么玩意?难道是当地的一种特产?
    “对,那颗龟巴对我非常重要,希望怒波首领能够忍痛割爱。”苏姗姗站起身,满脸恳求地看着他说道。
    “龟巴是我族人用生命换来的,原本我不能拿出来出售,不过眼下我的部族遇到了麻烦,正是缺钱的时候……”说到这里,怒波抬头看了看那几名坐在石屋中的族人,似乎在征求他们的意见。
    那五名汉子,都不约而同地朝他点点头,似乎答应了用龟巴换钱的事。
    怒波沉吟了片刻,然后又对苏姗姗说道:“好吧,你准备出多少钱?”
    苏姗姗心中大喜,立即说道:“五万,怒波首领,您觉得这个价钱可以吗?”
    听到这里,那四名汉子脸上,都流露出一丝喜色,看得出来,这个价钱已经达到了他们心中的预期。
    “好吧!”
    怒波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又看了阿鲁一眼。
    阿鲁点了点头,从石床上捧起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头匣子,恭敬地递给了他。
    匣子上面还挂着一只小锁锁,怒波从怀里掏出钥匙,神色郑重地将匣子打开了。
    “吧嗒!”
    随着匣子的开启,小小的石头屋内,顿时飘荡起一股清淡的花果香气。
    这味道令我的心神微微一荡,十分好奇地朝怒波手中的木匣子望去。
    只见里面摆着一个椭圆形的物体,大小如同鸡卵,上面布满了暗红色的纹路,看材质非石非玉,倒像是某种树上的果实。
    但要说它是果实,身上却又有微光在闪烁,那红芒忽明忽暗,如同萤火虫在煽动翅膀,给人一种有生命的感觉。
    苏姗姗将那颗奇怪的果实拿起来看了几眼,顿时脸色大喜:“不错,这正是传说中的菩提果!”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果实,看着怒波问道:“老先生,这颗果实,你们是以什么方式得到的?能否告知?”
    听我这么一说,石屋里那几名苗族汉子,脸上都流露出愤怒的表情。
    怒波是当地的苗族首领,地位非常崇高,当地的老百姓见了他,基本上都是要行大礼的,可是我叫他老先生,显然犯了这些苗人的忌讳。
    可是怒波自己却一点也不是意,反而笑呵呵地回道:“原来它叫菩提果?在我们苗疆,它叫龟巴,意思是仙人果的意思,至于它的来历。唉,那是一个很不幸的故事。”
    说到这里,怒波忍不住叹了口气。
    其他四名苗族汉子,也神色悲伤地摇晃着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阿鲁插嘴说道:“这颗龟巴,是我们族人从苗疆森林的蝴蝶谷里捡来的。”
    “蝴蝶谷?”听到这里,我心中微微一跳。
    那次飞机失事后,我在苗疆森林里乱走乱撞,后来无意中途径一片幽静的山谷,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卉,各种叫不出品种的大蝴蝶,成群地飞来飞行,环境十分优美,宛如仙境一般。
    那座蝴蝶谷,离乌雅的部落并不远,只要能找到蝴蝶谷,基本上就能找到乌雅他们了。
    “蝴蝶谷怎么走,离这里远吗?”我马上问道。
    “不远,离这里也就四十公里的山路,越过两座大山,再翻过一条山涧就能到达。”阿鲁回道。
    看着我喜上眉梢的样子,怒波忍不住问道:“小兄弟这么问,是不是打算去蝴蝶谷?”
    “不错!”我没有隐瞒,很诚实地回道。
    听到这里,怒波和在场的所有有苗族汉子,表情都微微有动容。
    阿鲁更是欲言又止地看着我,似乎想提醒我什么。
    “荣乐,你去做蝴蝶谷做什么,难道跟这颗龟巴……不,和这种菩提果有关吗?”苏姗姗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见怒波等人脸上的表情都怪里怪气的,似乎有什么话不好明说,想了想,便看着苏姗姗问道:“我还没问你,你买下这颗菩提果做什么?这种东西能治伯母的病吗?”
    “能不能治,我现在也说不清楚,不过听我的同学讲,这种菩提果有起死回生的作用,于是就想买一颗回去试试看。”苏姗姗拿着菩提果,翻来覆去打量着,神情显得有些恍惚。
    听了她的话,我实在有些无语了。
    看苏姗姗的样子,也不是那种愚昧无知的人啊,妈妈生病了应该送她去医院才对,怎么跑到这里买一颗不知疗效的果子呢。
    来的一路上,她一直都是风风火火的样子,好像永远不知疲倦似的。
    现在东西拿到手里了,苏姗姗反而没了精气神。
    或许是对菩提果的药效没有信心,也许是身体实在太累了,说完之后,她有些虚弱地靠在了我的怀里。
    我伸出手,从后面轻轻扶住她了的肩膀,以防止她突然晕倒。
    苏姗姗闭了一会眼睛,接着又迅速站直身体,还朝我欠意地笑了笑。
    “怒波首领,这颗龟巴我要了,价钱还是按咱们刚才定的,这是五万块的现金,请您检查一下。”苏姗姗将早就准备好的钱,从皮包里拿了出来,递给怒波说道。
    阿鲁正想过去伸手接,突然听到怒波笑道:“苏小姐,你把钱收起来吧,这颗龟巴,就当是我送给你好了!”
    “什么,送给我?”苏姗姗十分吃惊地看着他。
    听到这里,阿鲁和那五名苗族汉子,脸上也露出了不解的表情,纷纷开口说道:“首领、阿爸……”
    “龟巴虽然珍贵无比,但他们三位,都是咱们苗族的朋友。对待朋友,咱们苗人一向是非常大方的。”怒波摆摆手,笑着说道。
    “朋友?”阿鲁有些疑惑不解地朝我们三人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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