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起身拿纸巾,朝门口的方向走过来,柴朗侧过身,背靠在门边。过了一会,里面传来几人大笑的声音。柴朗一个人默默的走开了。
    不知道在大街上逛了多久,脑子里空白一片。黑夜慢慢降临。
    送走王期然和张主任,若曦和佳佳在屋子里收拾。佳佳忽然提起了柴朗。“他最近怎么都不来了,若曦你俩不是吵架了吧。”若曦你们吵架归吵架,怎么能吵走我未来的夫婿呀。
    “没啊。”
    “奇怪。”
    若曦也觉得奇怪,自从那天她去见了王期然以后,柴朗整个人就怪怪的。中午也不叫她一起吃饭,她过去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竟然是锁的,晚上也不再吵着蹭饭了。发短信也不回。差不多又好几天没见到他了。好不容易昨天在医院门口碰到,柴朗竟然没有看见她径直走了。
    正如她那天所想的,总有一天柴老师会离开自己身边。不是现在,也是将来。心情忽然变得有些沉重,人最怕的就是习惯。
    晚上柴朗把凌晔叫到家里一起吃饭。
    凌晔看他整个人闷闷不乐的忍不住调侃。“少爷失恋啦,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去去去。”
    “呦,你这么上心啊。”
    “”柴朗回他一个不要再废话的眼神。
    “好吧。”凌晔看柴朗是认真的,也就不好再多开玩笑。吃完饭,两个人决定去酒吧喝点酒。
    柴朗大概有好几年没有来酒吧了,一是因为工作忙,二也没有兴趣。这酒吧以前凌晔倒是常来,自从有了女朋友,来的也不多了。柴朗只是呆呆的坐着,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凌晔有意暗示他早点放弃,以他的条件肯定还有更好的。
    “且不说她喜不喜欢你,就算她也喜欢你,你们俩能过了你爸妈那关吗?你就别耽误人家女孩子青春了。她父母给她找个靠得住的是对她来说最好最明智的选择。”
    “柴朗,你很好,你最大的缺点就是你太好了。谈恋爱的时候姑娘都喜欢又帅又多金的,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谁不犹豫一下。这样的男人靠得住吗?越优秀的男人身边的诱惑也越多。她父母放心让女儿嫁给一个差距这么大的人吗?”
    “如果你不死心,就亲自问问她对你的感觉吧。这样总比闷在心里瞎猜好。”
    凌晔在那絮絮叨叨的说话,柴朗闷不做声。每次酒吧里有女人路过,总要多瞟他们俩几眼。
    对于一个普通家庭的女生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找一个普通家庭的,人不必太帅,也不必太有钱,有个上进心,有责任感就够了。所以柴朗对于她来说,实在不是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
    凌晔接了个电话,馨岚好像不舒服要去医院,嘱咐柴朗少喝点之后就匆匆走了。
    柴朗不知道呆了多久,喝了不少酒。身边时不时有女生坐过来,柴朗都没有理,还是一个人在那闷不做声。
    “我说,这位先生,你自己在这坐了半天了。”
    “”
    什么嘛,不说话。几个女人都碰了壁之后也就没人再过来了。环视这酒吧里的人们,有人哭,有人笑,有人吵,有人闹。人们有着不同的情绪,不同的姿态,不同的身份,不同的故事,却有着同样的空虚和寂寞。
    差不多快十点了柴朗才离开,头晕晕的,眼睛也有些看不清。勉强维持着身体的平衡,一个女人走过来,特别自然的挽起他的手臂。柴朗侧过脸,这个人好熟悉,可是又想不起来。
    “你家在哪啊?我送你回去。”女人毫无羞涩的说出这句邀约一夜情的话,看来是个颇有经验的人。人在这种时候总是最脆弱,也最容易受到诱惑的。
    “不必了。”柴朗想甩开对方的手,却发现自己身体不稳,还要扶住旁边的人才能站住。
    “你怎么还这么逞强呢。”
    “你是?”
    柴朗站住定眼看了看,眼前模糊一片。待看清楚才恍然大悟。“学姐?”
    “终于认出我来了。”
    “你不是在美国。”
    “回国了。”
    “你也。”
    “回来还没请我吃饭呢啊,看你今天这样就算了,以后记得补上。”
    “一定。”
    linda是柴朗刚到美国不久的时候认识的,当时她是法律专业的学生,大柴朗两届。柴朗因为有些医疗事故责任追究的法律想要咨询,朋友就介绍了linda给他认识。linda性格豪爽,乐于助人,柴朗刚到美国的时候给他不少帮助。因此两人关系一直不错。柴朗回国的时候,linda正在一所不错的律师事务所工作。
    柴朗坐在linda的车回家,linda一直把他送上楼才走。关上门,屋子里又是空荡荡的一个人。
    若曦晚上散步的时候就不知不觉走到了柴朗家楼下,两个人似乎挺久没见了,若曦很想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既然已经走到楼下不如就上楼看看,若曦按了好久的门铃都没有人回应。索性下楼在他的小区里散步。小区里的物业做的不错,很热闹,不少年轻的父母带着孩子在楼下玩。偶尔若曦还能看到几个医院的熟面孔。可是等了蛮久了也没有看到柴朗的人影,连车都没有回来。
    晚点的时候小区里的人渐渐少了。若曦想想回去算了,给柴朗打了一个电话也没人接。刚走到大门口,就看到一辆特别拉风的红色轿车开进来。停在了柴朗那个单元门下,若曦有种不好的预感。
    回头看了眼,就看见一个女人扶着柴朗下了车。柴老师看起来是喝醉了。果然老师是有新欢了,什么是新欢,也许人家早就在一起了也说不定。自己真是想太多。
    一开始家里让她跟王主任好好相处,心里还有所顾虑,总是想着一个人。现在看来不过是自己误会太多罢了。心里莫名的闷闷不乐,把柴朗戳了一万遍。还跟人家大半夜一起喝酒,还一起过夜,那为什么要对自己做出这么多容易让人误会的事情。好吧,我不是误会,是自作多情太深了。又是自作多情,老天。
    若曦回到员工宿舍没多久,电话就响了。一看来人是柴朗。心里不爽若曦就给按了。按了之后就没再打来,若曦这个后悔啊。眼睛盯着手机一动不动大概有十几分钟,魂淡,怎么还不打来。旁边电视播着肥皂剧,但是一点也没看进去。
    “演到哪了?”
    “什么?”
    “小爸爸啊。”
    “啊?不知道。”
    “你盯着个手机什么劲,手机能生孩子啊。”
    若曦反应过来,移开了目光。“能呗。”说完拿起手机就会房间了。留下莫名其妙的佳佳。
    过了一会若曦完全放弃等电话了,就去洗澡了。洗完澡回来佳佳说她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果然是柴朗。好后悔啊,好特么后悔!
    第二天上班,若曦也没看到柴朗,上楼找他又是锁门。若曦索性直接走到护士站。
    “k姐,柴老师这几天怎么总不在啊。”
    “他休假了,你不知道?”
    “啊,这样。”
    护士站立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讨论。话说这若曦是不是对柴朗还不死心啊,明明都有了王主任了。
    接连两天若曦都没有再见过柴朗,这天晚上若曦正跟佳佳看电视剧呢,电话响了。这时候谁这么讨厌啊,电视剧正演到精彩的地方。手机还放在对面沙发下面充电,若曦懒得去接,让佳佳帮她挂了,一会儿再回。
    佳佳拿起来看了一眼。
    “柴老师?”然后给挂了。
    “挂了。”等等,她说柴老师。“别挂!”
    “已经挂了。”佳佳把手机地给她,若曦真是欲哭无泪。
    不一会电话又响了,还是柴朗,若曦赶紧拿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按了接通,然后走进自己的屋里。
    “你那怎么这么吵?”
    “放电视呢,已经不吵了。”
    “你”柴朗一时还不知道怎么开口。
    “老师,你怎么休假了。”
    “身体不太舒服。”其实明明是心里不太舒服,在医院又不知道怎么面对若曦,看见她跟王期然在一起还不如不看见,索性就把今年的年假给休了。
    “神经衰弱啊。”
    “不是”
    “老师找我有事?”
    “你怎么随便挂我电话。”
    “额,刚才不小心”
    “第二次了。上次也是不小心?”
    若曦没说话。
    “最近过的好吗。”柴朗轻轻的说出这句,语气温柔到不行,若曦心悸了一下。
    “挺好的。”
    “你和王主任?你们”
    “老师你想问什么。”
    “你们准备结婚了吗?”
    “还没定下来,不过应该是的吧。”
    “你同意了?”
    “爸妈挺喜欢他的,我也没意见啊。”
    “你妈不也喜欢我嘛。”老师你想说什么,我妈是喜欢你,然后呢我们也应该结婚吗?
    “那倒是。”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结婚。”
    果然--|||--|||--|||若曦被吓到了。
    “你又没说过要跟我结婚。”
    “你下楼吧,我在你楼下。”
    若曦赶集套了件外套,衣服都没换匆忙的跑下楼。看到柴朗站在楼下的花坛前面,在入秋的天气里,只着一件单薄的衬衫。
    “老师。”
    “都说了别叫我老师了。”若曦觉得柴朗怪怪的。
    “好吧。”
    “因为觉得电话里说不够正式,所以就亲自过来了。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
    “想什么?”
    “考虑跟我结婚!”
    这一切太突然,柴朗说的又太直白,让若曦无法面对。而柴朗觉得如果自己再不说出这些只怕一切都晚了。他不懂得怎么跟女孩子表白,希望这样不会吓到她。
    “可是。”一听到转折词,柴朗就有不好的预感。
    “你先不要给我答案,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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