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心已灭,未来心未至,现在心不住。”孟婆微微看向忘川,收敛了笑容,说:“你若有事,自可散去;若是无事,也请恕老身不再招呼。”
    语毕,便自忙自的去了,也不再理会我。
    我踏上奈何桥,看着忘川下面的万万千千妄念,及那些面无表情甚至茫然的过往阴魂,心中定了主意,拿着衿带便欲要离开忘川。
    不想,才踏下奈何桥,便听到有人叫我:“且慢……”
    我四处望望,除了赶着投胎的鬼魂和正忙碌的孟婆,不见其他,有些讶异,这看来未必是叫我。
    正想出声确认,便见漫天的曼珠沙华花瓣将我团团围住,眼前一片火红,摩诃从中走出,笑了笑:“上次一别,其实也不算太久,可今日得见上神,又觉得度了极为漫长的时间。”
    “我一直以为你不太愿意见我呢!”但见,也不在意料之外。
    “上神此番,可是要去见他?”他又问。
    我一愣,不知道他为何有此一问:“他,是哪个他?”又想起那日在幽冥所见摩诃与天神大战后沉入忘川,不禁要问:“你到底是不是摩诃?”
    他浅浅一笑:“我是谁不重要,你只需知道自己是谁便好。”
    我努嘴:“这说法太深奥,我等资质浅薄,怕是不懂。”
    “哈哈哈!”摩诃大笑,转移了话题:“看你还能说笑,倒是好事。”
    “小仙现在赶时间,神上要是没事,容我告退。”虽跟这厮不太打交道,却也知道这厮口实得很,亦就没抱着能从他口里探听什么的期望,这样下去委实是浪费时间。更重要的是,我现在可没什么心情给他做什么萝卜糕。
    “亏我也算是为神上的清白作过许多事,你虽不知道,却也算是承过我恩惠的,如今说走边走,当真让我伤心。”他假意戚戚,带点哭意地说。
    这与我印象中不苟言笑的摩诃大大不同,不知怎的,竟让我生出几分冷意:“怕是让神上失望了,我可不是有恩必报的。”
    “好歹送你一场春梦,又赠了你一露水孩儿,为你保住了日后名声。你怎生不言一句谢字,还给我一大大的冷水泼下来呢?”
    “额,到底要多无聊,才让神上你这番爱说笑了?”我有些惊秫地说:“这这这,别说春梦,我连梦都极少做的。再说我这好歹是一月神,传了出去,可怎生是好。”
    “神上可曾记得青龙王朝,与那凡人皇帝的一夜雨云?”他笑,笑得越发惊秫:“本应是一精彩的春梦,但如今看来,神上并无多大印象。”
    我惊秫地分析了下他说的话,过了半响,大概反应过来。看来,我在凡间的某些“经历”是被动过手脚的。额,又过了半响,方有些不好意思:“这看来,还得多谢你的。”
    做凡人时听得多了那些三贞五烈的贞女事迹,也不觉得她们有何厉害,换做是我,自然是性命紧要的。不过自从知道自己并非凡人后,又心中所属得重重,对凡人时间与那凡人皇帝的一夜旖旎,偶尔对着千落,会是有些出轨的愧疚。
    却不细想,我身为女娲之后,又被曼珠下了合欢咒,若真有那个什么,凡人定定是承受不起此等后续的。我只当是后续未到,却不知是这番意外。知晓这番意外,竟然松了口气,觉得惊秫之余也算是个惊喜。就不细问摩诃是如何为我植入梦境,这本就是他强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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