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得到自由,盛欲紧忙抽离手腕,凑近看清腕骨内的清晰吻痕,气不打一处来:“你是狗吗?是狗吧!”
    “怎么办呢盛欲。”江峭却对她的斥责充耳不闻,眼神近乎贪婪地,痴迷地落在她脸上,
    “如果我对你汪汪叫,你可以把我每时每刻都栓在你身边吗?”
    盛欲轻轻怔愣一下。从手腕上收回视线,抬眼,与他四目相缠。她很久一段时间没有出声。
    半晌,她歪了歪头,眯起眼,凝着他看了好一会后,忽然轻嗤一笑,口吻无比笃定地反驳他:
    “别装了,江峭。”
    她虽然偶尔会有些迟钝,但她不是傻子。
    她感受得清楚:
    “你明明比任何人都懂得给我自由。”
    江峭的眉头沉下去,露出类似小狗耷拉耳朵的蔫吧表情,抱怨一声:“所以你毫不留恋吗?”
    “你刚刚说的那个宴会,什么时候举办?”她恍然没由来地转移话题,问他。
    江峭却不肯老实回答,身体更低下去,圈住她,双手撑在她腿两侧的桌沿,语调放软:
    “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江峭你别太过分,蹬鼻子上脸是吧?!”盛欲抬脚想踹他,可是哪里够江峭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她大腿,低下头去,把一丝不苟的发顶凑到她手边,
    “摸摸我的头也行。”
    他得寸进尺,“求你了,秧秧。”
    ……秧秧?
    江峭身上没有人格转换的迹象。
    那么“秧秧”也是出自主人格之口。
    可是盛欲恍惚里有点分不清区别,主人格叫她小名,和gust成百上千次叫她时,她竟然感觉没有什么不同。
    是【窄桥】又在故意模仿【gust】的说话方式吗?
    还是人格之间共知共感后,连行为也会像对方趋近?
    盛欲想要留下来,揭开江峭身上的谜团。
    /
    一周后
    【明灯号游轮】
    这是一艘自北湾江码头始发,沿途南下接待乘客,最后停在港岛月沙湾,举行所谓上流圈层觥筹交错的度假晚宴游轮。
    宴会主办方是港南周家。
    在港城这块寸土寸金的地皮上,周家,简直是集财力、权势、神秘三位一体的存在。
    业内无数同行把周家视为投资趋势的风向标。
    这场宴会也是在周家家主的雷霆手段下,掀搅起富商之间的新一轮投资风云。表面是豪门权贵人士的享乐盛会,暗地是没有硝烟的虎狼战争。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
    盛欲决定去凑一趟热闹。
    不过,江峭拿戒指摆她一道的事,她可没打算不追究。
    所以,她打算在这艘游轮上,给江峭一点厉害瞧瞧。
    他们在游轮在-2层[深景套房]。
    是全游轮上下最贵最难保养的海底贵宾房间,隔着高纯净度玻璃窗,能看见偶尔穿巡游弋的海鱼。
    船体把经行过的海域都照得通亮,房间丝毫没有海水深暗幽闭的压迫,反而充满奇异的梦幻与温馨。
    只是,宴会还没有正式开始,盛欲已经喝了很多,江峭没有拦她,坐在沙发上充当她的陪酒。
    女人一身黑色晚礼服,细带勒挂双侧直角肩,胸前叠戴三串长短不一的珍珠项链,腰部镂空,仅有一根黑色细绳横系腰肢,鱼尾裙摆设计,优美骨感的腰背全然裸露,依然只有几根黑带缠绕系结作为支撑。
    她懒洋洋窝在落地窗镜旁的吊脚摇篮椅上,一条腿弯蜷踩着椅子,悠哉晃荡。名贵红酒被她当成啤酒一般,拎在手中,对瓶吹了小半支下肚。
    状似无意瞥一眼对面的男人,见他身着与她同款纯黑色高定手工西装,衣冠端楚,发型精致。抬膝叠腿时,奢昂皮鞋上的铮明亮泽一瞬衬拉他清贵如许的疏离感,眉眼鼻唇,颌骨弧度诠释尽高不可攀的淡冷。
    玻璃杯落入瘦削长指,缓慢晃动,深橙色洋酒液体随他动作滑撞杯壁,将他手指渲染起莹玉的光。
    险些晃晕了盛欲的眼。
    急忙摇摇头回神,她举起酒瓶,迅猛灌下两大口,甚至由于吹瓶的架势太生野,来不及完全吞咽,深红色液体沿着她精秀瓷白的下颚顺畅淌滑而下,溅弹在锁骨沟,形成一滩会魅惑吃人的小池塘。
    紧密勾惹着斜对面男人的视线。
    谁说,只有江峭会钓鱼。
    谁不会啊。
    敏锐觉察到江峭深切漆燃的眸光,盛欲稀微弯起嘴角,慢慢吞咽下口中的酒液,手背随便抹了下唇。
    撩起长睫,她深深注视着沙发上的男人,拎着红酒瓶站起身,光裸着双足踩在柔软舒适的长毛地毯上,微微摇晃地朝他走过去,声音带了点哑:
    “江峭,有烟吗?”
    江峭稍顿了下,问她:“你学会抽烟了?”
    “怎么,不给?”盛欲不屑地嘁了声,拎着酒瓶的手指着他,不满道,“闭嘴,不许教训我,我最烦别人在我面前自以为是地说教!”
    “我的意思是,”江峭无奈地低笑了声,长指轻弹了下茶几上“禁止吸烟”的警示小牌,提议的口吻耐性十足,“甲板上或许可以,要带你去——小心!”
    他的提醒没能来得及。
    盛欲小腿一软就摔倒在地毯上,却还知道高举酒瓶,双手护住它没洒出来。
    江峭一秒从沙发上弹起,大步迈到她面前,眉骨紧拧,伸手握住她率先着地的胳膊,拿捏着力替她活动检查了下,还好,地毯够厚,没摔到她。
    仍然有些不放心地问她:“盛欲,没事么?有没有哪里摔疼了?”
    盛欲望着他,难能乖巧地摇摇头。
    不能算醉,但至少是微醺的样子。江峭在心里轻叹一口气,有点后悔今晚没拦一下她。
    其实,也不是没想拦。
    只是他想盛欲需要一点宣泄。
    重逢以后,女人的眼里藏有很多心事。虽然她不说,但有关于她,江峭能看到的细节,多得可怕。
    她的压力在哪里,江峭知道的。
    外公的身体,她回国后的工作,还有他们的婚姻。
    他不确定这几件事情中,哪件让她压力最大。诚然如今的他可以轻松摆平一切,可在盛欲面前,他能做的依然非常有限。
    外公他可以在方方面面都照料稳妥;但她的工作,她的事业他不便插手,就算他有无数便利条件可以提供,但他清楚盛欲绝不会接受。
    她是那样骄傲而要强的脾性。
    至于,他们的婚姻……
    “喂,江峭!”女人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唤他回神,“我腿抽筋了,你拉我起来。”
    “好。”江峭弯唇,揉揉她的发顶,向她伸出手掌。
    盛欲狡猾地笑了,纤长细白的手指轻搭上他的掌心,在男人收紧握力欲图拉她起身之际,盛欲更加用力地攥紧他的手,趁他毫无设防时反手直接将他拽倒在地。
    之后,她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蹲在江峭眼前,手臂支在腿上撑着脸,歪头睨看着他,以顽皮的语气问出深刻的问题:
    “江峭,你爱我吗?”
    江峭懒身坐在地上,单膝曲起,一手搭在膝头,偏头看着她,不懂她的意思:“你感受不到吗,盛欲?”
    “回答问题!”盛欲掰过他的下巴,严正询问,“你爱不爱我?”
    “爱得发疯。”他的眼神陷入幽寂。
    她红唇间吞吐的酒香洒在他鼻尖:
    “说句好听的证明一下?”
    江峭自甘承受地应对她的小刁难,却没有被她震慑很多,回答平缓,又暗藏陷阱:“我不会说话啊,你忘了吗?我是你的……狗。”
    他主动探上前,下巴搁在她颈侧细细磨蹭,吐息湿热又短促地,
    “汪…”
    盛欲猛然脊背颤动,不明白自己喝了那么多酒,怎么还是这么轻易就对他心软。
    真是没出息,她在心里这样骂自己。
    而后她强迫自己打起精神,一把推开男人。
    “说得好,那么我也给你点奖励。”坏心思的女人在这里顿了下,找回主动权。指尖朝下径直抚触上他性感凸起的喉结,笑容叵测地辗转挑抹,随后指腹渐渐向上滑移的动作里,渗入她酩酊的醉意,
    “奖励是听我边叫老公边亲你,怎么样?”
    商人忌贪,甜头之后往往伴随对等的代价。
    江峭在那刻只有毫无实质的虚假感。明知是虚假,还是会轻信。他不懂得这份虚假的背后将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他不想懂。
    纵然江老板深谙商道,只可惜他现在,是个博红了眼的赌徒。
    于是他想都没想:“好。”
    一字正中女人下怀。
    就是要这样,有输有赢,有来有往。
    “很好,张嘴吧。”徘徊在他喉结处的指尖划上来,钳住他的下颌,另一手高拎酒瓶举到他嘴边。
    她要灌他酒。
    江峭倏然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抿紧唇线,对酒精如临大敌,皱眉抗拒地看着她手里的酒瓶。
    他绝对不能在这种时候把gust放出来。
    盛欲扬手毫不犹豫给了他一巴掌。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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