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这朝庭新贵的男妻,而且还是如此重视的男妻?招手便让丫环婆子护送到偏院休息。
    到偏院,领路的丫环婆子便以宴客繁忙为借口离了开,院子里备了点心却没有茶水,冬阳身边伺候的大丫环不得不自去取用茶水。大丫环才不过后脚跟离开,冬阳便听到旁边院子有女人断断续续的呼救声。
    “救…命…救命…救命…”
    冬阳良善不忍见死不救,不疑有他的来到旁边院子呼喊了两声,见没人应才进来。眼见湖边溺水的女子支撑不住要下沉,忙跳下水游了过去。抓了溺水女子腰带想要拽她上去,不想对方却反手死死巴住冬阳往水下沉。
    冬阳一惊,措手不及之下呛了两口水。
    屋内跑来一身穿鹅黄百折裙的妙龄少女,猛然惊叫间引来院外的游园女宾客,一众七手八脚的把两人救上岸。
    去端茶水的冬阳贴身大丫环,一闻这变故猛得放了茶盘跑了来。“少夫人!少夫人!”
    冬阳虚弱的笑下,示意丫环不要惊慌可苍白的脸色却是谁都骗不了。在湖中呛了两口水咳的心肺都疼,而且湖水乍暖还寒,上来被风一吹这会儿就开始打冷颤。
    大丫环惊的心颤胆寒。“我家少夫人身体不好,快叫大夫!快叫大夫!”
    主家夫人脸色巨变的赶了来,人才冒影就被溺水的女子扑到脚边,一脸惊惧羞愧的表情哭着喊。
    “夫人,奴婢对不起你!”说着又对那鹅黄百折裙的妙龄少女拜下声俱泪下哭道:“小姐,奴婢身为您的贴身婢子却发生这种事,是奴婢对不起不您。奴婢这就以死谢罪!”说罢就要往旁边假山石撞去,旁边丫环婆子七手八脚拦了。
    主家夫人脸色凛然,一股不好的预感升起。果真,被拦了不能撞假山石的溺水丫环哭着看向冬阳道:“奴婢谢这位公子的救命好意,可您可您,可您不能……”混身狼狈的女子凄惨着刷白的脸,无血色的双唇又惊又俱且羞愧的抖着,好似有天大的冤屈却说不出口,只得以死明清白。
    吓懵了的鹅黄妙龄少妇一声大哭,扑到主家夫人脚边:“娘!娘!娘您要为女儿作主呀!贴身婢子被人被人……女儿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呀,女儿不想死女儿不想进尼姑庵!娘!”
    溺水女子的这一番唱念俱佳再被鹅黄女子,让被引来的宾客立时明白其意。原来是这家小姐的贴身丫环掉入水中,却被救起她的男子轻薄,丫环为保小姐清白以死明意。可大家族的阴私京中人家见的多了,逆向心理一想,不离左右的贴身丫环都能被外男轻薄,难道被贴身伺候的小姐能逃得了?
    总归一句话,这事被传出去这鹅黄少女的闺誉算是毁了。
    冬阳不是个蠢的,这主仆两人的一番表演他算是知道他被算计了!好心救人却被反咬一口,还是这么卑鄙无耻的陷害,冬阳只觉一口闷气憋在胸口使其喘不上气来,再加上湿衣服的寒气侵入体内立时头晕眩目混身无力。
    余氏赶来,是又惊又怒,对冬阳的贴身丫环是一通吼:“你这丫环是怎么伺候主子的?还不扶少夫人去换身衣服?!”冬阳那血色全无的脸色让余氏是心颤胆寒,先不谈什么救命、轻薄跟名声,先找大夫给冬阳看脉才是要紧。
    主家夫人却是不肯,仅管心中胆寒可跪在脚边的却是自己的亲生女,哪个母亲忍心见自己的女儿青灯古佛一生?“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谁都不准离开!”
    余氏气的混身发抖,指着主家夫人怒道:“我家冬阳身体不好,他冒险入水救了人你们不但不感激还在这阻拦他看大夫!你们是何居心?!”
    “只有你易家男妻是人,难道我家嫡小姐就不是人吗?余夫人,同为女子你该知道名节闺誉于女子就等通于性命!”主家夫人寸步不让,让情形僵持不下。
    看戏的到是看的津津有味,一个是京中久负盛名的贵妇,一个是京中新贵的亲母,两个女人对质当场拼的可是火花四溢!
    正当一众看的津津有味之时,院门被从外撞开,打头疾步走来一风神俊秀鹤立鸡群的儒雅男子。
    易云卿是听闻余氏跟冬阳在这边赴宴,所以转了弯过来接两人,不想才下马就隐约听到这事,心神气怒间带着两个随待就硬闯了进来。那种从战场上带下来的戾气惊的一众贵妇脸色发白纷纷让开。
    余氏一见易云卿来了,立时有了主心骨。
    混身无力的冬阳直接跌在易云卿怀中,颤抖手指下那个溺水婢女:“…她会水…”尔后便眼前一黑不醒人事。
    把人打横抱了,易云卿脸上戾气浓的如同地狱阎王,盯着那溺水婢女冷冷勾下唇,一腿把其踢入水中,那婢女原本就被易云卿的眼神吓的脑袋空白,哪还记得自己扮演的是个不会水的弱女子?被踢入水惊慌中立时踩水浮了上来。看其动作敏捷,明显水性还不凡。
    主家夫人脸色猛得一白。水性不凡的女人掉入水中为什么要呼救?!而且之前为何要装不会水?!
    易云卿冷笑。如果有熟悉他的人在这,一定知道这是他气怒到极致的表情,越气反而会越冷静,越冷静就能最大化的反击敌人!薄唇轻启叫了旁边随待。
    “拿了我的名牌,去京中府衙报官。就说有人谋害本官的男妻,三日之内查不明真相,那本官就亲自动手!”
    如果要说,这些陷害手段只是内宅算计的小手段,在京中府衙那些办惯大案子的人手中,这种小手段审都不用审就能找出七八条疑点来,进而指定真凶。
    得利者,得益者,便是真凶!
    主家夫人听的心惊肉跳,下意识就要让人拦了。不想同朝为官也就是今日宴请主家的男主人走了来,甩手一巴掌打散自家夫人的荒谬主意,对易云卿拱手道歉:“妇道人家不懂轻重,请易大人海涵。家中有大夫候着,先给贵夫人看脉才是要紧。”赔礼道歉之时心中对自家妻子却是恨上了!冬阳身体不好的传言在今上耳中都是备了案的,可他这蠢妇既然拦着不让看大夫!她以为,这易家男妻同比别家庶子男妻?!“不过还请易大人先不要报府衙,给我一天时间,本官定给你个交待!”
    易云卿冷眼:“那本官就先卖徐大人个面子。不过让令千金最好祈祷内子没事,若有事,本官可不想息事宁人!”说罢,眼神冷的寒冰似的盯眼湖中婢女,那冷意让赌罪的徐大人心中惊颤不已。
    待易云卿一等离开,瞥眼湖中女子对旁边家丁道:“看紧了。没有我的准许,谁也不准让其上来。”既然喜欢下水,那就泡个够!
    先不说徐家如何赔罪,徐夫人如何惊惧,徐千金如何惊恐,湖中婢女如何绝望。
    易云卿却是抱着冬阳没在徐家停留,直接抱了人快马回了易宅。
    老太爷跟老夫人一听这事惊的跳了起来,心急火燎的赶了来。余氏在后急忙跟着回了府,一解释事情经过,余氏便怪自己没照顾好冬阳。
    老夫人抬眼柔声道:“老大媳妇,这事不能怪你。”
    大老爷握了余氏手,轻声安慰。
    老太爷四平八稳坐首府。瞥见易云卿出了内屋,忙问:“冬阳如何?”
    易云卿沉默摇头。“……我去宫内请旨请御医。”冬阳被人这么算计心里就憋了口气,再加上冰冷的湖水一泡再寒风一吹立时就着了风寒。亏损的底子没补回来,寒毒一入体,病上加病。家里请的民间大夫已经没了把握,只看宫中御医能否妙手回春。
    56态度(上)
    老夫人惊的手上茶杯都没端稳,顾不得溢出的热茶烫了手。
    好不易止住哭声的余氏又流起泪来。
    老太爷沉声点头:“好生跟皇上请旨,切莫自视甚高。”
    易云卿入宫请旨请御医的事把朱礼都惊了一跳,一听是为他的男妻,想起当初那根救他性命的老人参是冬阳所采,立时派御医前来易府看脉。
    派下来的御医是当初跟随朱礼前往鞑靼战场的那位,医术高超医德出众,再为还易云卿当初舍老人参救朱礼性命相当于救他九族的恩情,施展一身医术忙了半天把冬阳病情给稳定下来。
    老夫人当时便合掌直呼救命菩萨了。
    余氏忙让人备了诊金。
    御医推辞回宫复命。在向朱礼复命时请旨要用秘药,朱礼略为犹豫下应了。
    冬阳的病情被稳定,让一家子大大的松了口气。徐家第二日便上门请罪,道明原由。
    徐家小姐倾慕易云卿,想陷害冬阳进而让易云卿娶她。仗的是她同朝为官的亲父,凭得是她徐家嫡小姐的身份,被坏了名声的嫡小姐,想着爹娘肯定不忍心让她进家庙便会想方设法让她嫁入易家。冬阳坏她名声,易家理亏损在先肯定也不能推辞。
    只能说少女的心是单纯的,她算对了亲生母亲徐夫人对她的心软,所以徐夫人拦了余氏要先给说话,可她算错了徐大人的轻重取舍,也算错易云卿,更算错了冬阳。所以这点小事,这点因少女倾慕而引发的算计,却惊动了天子朱礼。
    逼的徐大人当晚就把嫡女送去家庙,第二日便上门道歉。药材珍宝贵重的织锦等等礼物送了大半车,语气态度放低,徐夫人更是连连道歉,眼睛通红却是不能给女儿求一句情。
    易云卿也是给足了面子,不再揪着不放反而轻言相劝让徐大人放宽心。两人语态平和还时不时笑语晏晏,可谁都知道这道裂缝是在两家永久存在了。
    出了易宅,徐大人自车窗看门前那威武霸气的规格,心内是说不出的郁积。徐夫人还在旁边嘤嘤哭,甩了帘子怒:“教女无方还在脸哭?!”
    徐夫人一噎,擦了眼泪绞紧帕子:“老爷,女儿也知道错了,那婢子也死了,那男妻也已经无碍,这事就不能再通融通融吗?家庙那么清苦寂静,女儿怎么受得了?”
    “受不了也要受!既然敢没脸做下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就要有胆承受后果!”
    “老爷,”徐夫人还要求情,徐大人摆摆手。
    “成了,你不用求情了。等过个几年这事淡了,再给寻门亲事远嫁。”
    远嫁总好过于永远青灯古佛,徐夫人也知让女儿嫁入京城人家也是不可能的了。“那要等多久?”
    “等到她想通为止!”一想到昨晚送去家庙时女儿的哭喊声徐大人又是心里一怒。天子宠臣是那么好算计那么好嫁的吗?!他是有意跟易云卿结为亲家,可那也要人家愿意!退一万步说,就算这计谋成功了易云卿钻进套子,可那也要经过天子同意!天子不同意就算入了洞房都白搭!眼盲心盲,一心以为自己有多聪明,但后院阴私能比得了朝堂上的你争我夺?!所谓伴君如伴虎,他易云卿也不能枉顾圣命!
    易宅内,老夫人恨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教出个这么恶毒卑鄙的女儿,相必这徐家也不是什么好人。”
    闻言,老太爷皱皱眉:“成了。冬阳没事,人家也道歉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偏头对易云卿道:“我易家让徐家失了嫡女婚事这一筹码,怕是结了梁子了。”
    易云卿点头。于徐家疏远于他无碍,毕竟他是天子近臣原本就不能跟京中贵勋走的太近。
    老夫人还在暗恨:“徐家女是个会折腾的,娶不得为平妻。娶平妻就要娶个温婉贤惠不嫉的女子。”说罢皱皱眉对余氏道:“老大媳妇,你明儿打听打听京中可有性格适合的女子,不拘出身是不是嫡,只要性格温婉不妒嫁进来好好伺候长辈爱护谦儿,就是个好的。”
    易云卿愕然。
    余氏点头:“娘您放心,给卿儿娶平妻这事儿媳妇会慎重,娶进来定不会越过冬阳生事。”偏头见易云卿还是一脸愕然,笑道:“卿儿放心,徐家这等会折腾的千金娘可不会娶进门来给你添堵。娘定会给你娶个温柔贤惠…”
    易云卿噌一声起身,打断余氏话尾:“娘,我不会娶平妻也不会抬妾。”
    老夫人用帕子遮着给余氏打个眼色。
    余氏轻笑道:“傻话。难道你就真的守着冬阳过一辈子不成?就谦儿这一个子嗣?”
    老夫人也笑道:“云卿要是担心娶进来的平妻欺负冬阳,那你大可放心。这后院呀有我跟你娘看着,没人能欺了冬阳这正妻去。平妻生的孩子也越不过谦儿,他是正正经经易家嫡长嗣,是已经上了族谱的。”
    易云卿掀了衣袍在屋中跪下,对四老正经一拜:“我这辈子已经发誓,此生后唯有冬阳一人。”
    老太爷猛得拍桌子,怒道:“胡闹!”
    老夫人忙示意老太爷稍安勿躁,让易云卿起身,道:“奶奶知道你感激冬阳为这个家做的事情,奶奶也感激冬阳。不管是刚刚流放扬洲时冬阳所做的一切,还是后来避兵祸在温泉洞府那一年,没有冬阳,我们这一家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所以谦儿会一直记在冬阳名下,他也会一直是你的正妻,不管你以后娶什么样的女子为平妻有多少子嗣这都是一直都不会改变的事。”
    易云卿依旧跪着,抿着唇。
    余氏起身要扶易云卿起来,柔声道:“好孩子,你放心。娶进来为平妻的女子我跟你奶奶会小心打听对方品性,定会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女子,万不会为难冬阳算计冬阳。”
    易云卿仍旧跪着。那不悔改的样子气的老太爷更是怒,挥退余氏:“老大媳妇让开,你就让他跪着!”
    余氏犹豫下退开,大老爷先劝老太爷不要动气,再对易云卿道:“卿儿,我跟你爷奶也不让你娶三妻四妾的,就娶一房平妻,多生两个子嗣承易家香火。”说道这里黯然道:“自今也没你三叔四叔的消息,没准易家就留我们这一脉嫡房了,谦儿一个若有个差池,不是要断我易家香火?”
    易云卿仍旧不悔改,老太爷怒极反笑:“京中水深似海,贵勋多如牛毛,你以为你拒绝得了一个徐家就能拒绝上百个徐家?!别这么意想天开,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当你的上峰或京中贵戚有意结亲,能容得了你拒婚?”
    现在有意结亲的还只是意思性试探,毕竟易云卿还只是正四品,可当有一天那些贵勋真正认真时,他能拒绝?拒绝就代表得罪人,得罪人就是多一个敌人,在朝堂那种危机四伏的地方,树敌太多就是纯粹找死!别忘了,他还只是四品,高于他的京官多的是。
    老夫人也劝道:“冬阳是男妻,隔入不了京中贵妇圈子,娶个贵女为平妻打入贵妇圈子能省很多事。再则,于家中宴客各方走动都方便。”就像这次,冬阳不就是因为不能在贵妇中扎堆才到偏院休息进而让人有机可趁
    京中没有一个上了品级的官员是只娶一个正妻的,女妻的没有更何况男妻有权有势,三妻四妾才是正常,若反之,别人不会赞易云卿情深意重反而会怀疑他是不是有问题。当这种传言流出去时,被人污蔑,他还怎么在朝堂上立足?还怎么让人信服?
    57态度(下)
    独冬阳一个,于他仕途极为不利;反之,于他百利而无一害!这种选择于常人面前或许犹豫都不会犹豫就会选则后者,毕竟两方差距太大无可比性。
    不娶,困难重重;娶了,不会欺了冬阳还能给易家开枝散叶,带出去也不会被人说三道四,在贵妇圈子也利于走动,进而能让他的仕途更为畅通。
    这些易云卿比谁都清楚,可是他不愿冬阳受委屈,宁愿自己辛苦些。跪在地上磕三个响头,道:“大丈夫言而有信。此后只愿与冬阳执手偕老。”
    老夫人皱眉:“这是冬阳要求的?”
    “会这么要求,那就不是冬阳。”
    四老对视眼,余氏道:“卿儿这么做可是因为感恩冬阳?”
    易云卿笑下:“娘,感恩于人有很多种方法给予补偿。”要钱要财他都能给得起,不会把自己绑了。“我对冬阳真心实意不掺半点虚假,冬阳对我也一样,我们之间容不下第三个人。”
    闻言,老太爷沉脸。“想清楚了?要知道这么做会得罪很多贵勋家族,可能会传出不好的流言,于你仕途不利。”
    “流言止于智者。”若顿了顿道:“得罪贵勋就得罪贵勋吧,整个京城那么多贵勋我不至于全部都罪了,也不可能全部都交好。”
    “那皇上呢?你是天子近臣,他要用你,那就不可能让你得罪太多权臣引起公议。”皇上是天子,一句话就是圣旨,要他娶他能不娶?
    “在之前我已经开诚布公求过皇上旨意,皇家不会干涉我的亲事。”这就是身为天子宠臣的拘束。“皇上是明主更是雄主,如果我需要用亲事来给我的仕途增彩,那皇上也不屑用我。”
    四老对视眼,老夫人用帕子掩了嘴笑开。余氏起身扶起易云卿给其拍了拍衣袍,脸上神情一改刚才的严肃反道露了笑意。
    老太爷也是笑眯眯缝的。
    大老爷抿了口茶笑道:“我就说卿儿不是个不懂事的,你们偏不信。”
    “爹,”易云卿被弄懵了。
    余氏拍了拍他手:“好孩子。”见易云卿还没弄明白,笑说:“怎么?卿儿还真以为我们会逼你另娶平妻?”
    “难道不是?”
    老夫人佯装怒道:“你这孩子就以为你是真心疼冬阳的,我们就假心假意?娶平妻这事说的顶上天那也是往冬阳心口上扎刀子,不说冬阳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就算身体好你要娶,奶奶也打得你不能娶。”
    易云卿听了哭笑不得,这四老是闲他日子过得太清松闲着折腾他呢?
    “于其他日被逼的改主意,不如今日我们逼你表态。”于下之意就是怕他以后态度不坚定,所以四老演这么出戏逼他坚定态度。“只冬阳一人这事,我们支持你。所以你放心干,朝堂的事我们帮不了你,但后院的事绝不会拖你后腿。”
    “爷爷,”
    “傻孩子,”老太爷满眼欣慰。“‘只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你对冬阳,看冬阳对你,我们怎么会老糊涂到破坏这种感情?”
    四老演的这出戏虽然让人哭笑不得,可至少让易云卿明白了他们的态度,悬在心里的那颗滚石落下,才能更好应对朝堂的风云变幻。
    不久,易云卿被指派到福洲建海港。
    四老坚定不给易云卿娶平妻的消息外人都不知晓,李易氏心思暗动,找了个日子跟老夫人关在门内把李家侄女夸了又夸,什么貌如天仙啦,什么知书达理啦,什么温婉贤惠啦,什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啦,简直夸的就是此女只应天上有,地上哪有几回闻。
    老夫人喝着茶,笑眯眯的听着。不表态不阻止,让李易氏以为老夫人被说动了,夸的更是起劲。
    “娘,不是我说,这云卿去外地任职身边真不能没人照顾,我这侄女心灵手巧又贤惠能干,一路上定能把云卿照顾的妥妥的。”说着甩帕子打趣笑:“没准呀等个两年就能给您老添个重孙子,”
    老夫人放下茶杯,也笑眯眯回:“我重孙子已经有了,也够了。”
    李易氏一僵,陪笑道:“娘,重孙子还嫌多不成?我易家开枝散叶…”
    老夫人打断她话,拿起佛珠在手上转着,掀掀眼皮。“你还记得你姓易?我以为自嫁你出去冠上夫姓便把易姓给忘了。”
    “娘,”李易氏慌了神。“女儿…”
    “行了。”老夫人摆下手:“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追究。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呀,我没妄想让你把娘家人摆在第一位。只想让你在夫家跟娘家利益相撞时,你能摆正态度不一心想算计娘家帮衬夫家,我想,这要求应该不过份吧?”
    “娘,”李易氏跪在老夫人脚边扒着老夫人腿,眼泪说落就落了下来。“女儿也想帮衬家里,可女儿也是自身难保呀。自家里因二哥落难,女儿处处为难,只要多为家里说一句话公公婆婆夫君就冷言相向,有几次差点休了女儿,往日交好的世家也渐渐疏远,上门宴客也是受人刁难白眼,女儿也是有苦难言呀~”说着伏地痛哭,眼泪像雨水一样啪哒啪哒往下掉。
    老夫人捏着李易氏下巴抬起,看着儿时最为乖巧聪明的女儿如今在亲母面前作戏,说不心寒是假。“你说处处为难处处受人刁难白眼,一个连亲生爹娘都不顾的女儿,走出去谁会敬?说破天去,你为了夫家人对娘家人不管不顾,就算你在李家做的再好装的再贤惠给李家生了多少子嗣,你也是个忘爹娘兄族的不孝女!”松了手,冷瞥眼猛然惊慌的李易氏。“孝道大于天,于公公婆婆就是孝,于亲生爹娘就不是孝?”
    “娘~~”
    “如果当初你不怕得罪夫家人为娘家人求情,好歹还会得个不忘养育的孝女名声,就算李家要休你也要掂量掂量。”为亲生爹娘求情这是血浓于水的孝道,就算李家有微词也不敢拿这事做文章休弃她。
    “娘,女儿错了,请您原谅女儿…”
    老夫人心内叹气。子不教父之过,女不教母之过,是她教的女儿她有一半责任。“云卿的亲事没你插手的份,好好当你的李家夫人,其余的少插手。”
    李易氏忙擦了眼泪爬起来抓了老夫人手,泣声道:“娘,您要帮帮女儿。女儿因家里落罪没再管家,这次因云卿的原因公公婆婆有意让我再掌管内眷,只要两家亲上加亲…!”
    猛得挥开李易氏的手,老夫人气道:“为了你那所谓的管家权,我要逼得云卿娶李家侄女弄得家宅不宁?”就算那李家女是好的,有这李家为人在先谁敢娶?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的人,不是良人!
    李易氏不敢再扒上去,只得哭泣的委屈解释道:“娘,云卿一个堂堂京官天子宠臣,总要娶平妻的,易李两家亲上加亲也是一桩美谈,比一个区区平民男妻,”
    “住口!”如果手上拿的不是珍贵的檀木佛珠,老夫人真会顺手砸过去。
    李易氏被吓了一跳。“!!娘,”
    刚开始老夫人还想安慰自己几句,而现在老夫人已经不想自欺欺人了,这个女儿已经让她失望透顶。手中转动着佛珠,老夫人合上眼,道:“若没有你口中的‘区区平民男妻’,我跟你爹早已化作一堆白骨。”睁了眼,眼内已经平静如初。“你走吧。以后不是节日少来走动,给你自己留些脸面吧。”
    李易氏心慌不想走,一是自己任务没完成,二是老夫人从没有过的冷淡让她慌了神。
    老夫人招了手,让丫环婆子几乎是半强迫性把人‘送’出门去。
    余氏听闻忙赶了来,怕老夫人气出病来。一边打眼色让丫环把易谦带来,一边道:“娘,卿儿要出远门儿媳妇不放心,明儿想到大光寺求枚平安符,想问问娘是不是跟儿媳妇一起去走动走动?还有一些注意事项想问问娘。”
    知道余氏这是想转移她注意力,欣慰拍了拍她手:“大光寺是皇家寺庙,不可贸然前去,要求住持方丈所加持的平安符先与大光寺说道声。香油钱不可过多,主要是心诚。”
    “是,儿媳妇记下了。”
    老夫人看余氏温婉柔和的脸,心内不即茫然。曾几何时,李易氏也在她身边这般低眉顺眼轻声应和?心慈良善温婉柔和,不曾想如今,唉。
    58药玉
    想送人给易云卿让其带着上任的人不在少数,李易氏推荐的李家女还算正常的,让易云卿接受不能的是既然有人偷偷摸摸给他送唇红齿白的少年小厮。明着是送小厮伺候衣食住行,暗地里可不就是送暖床的?憋的易云卿恨不得喷他们一脸。
    这天又被憋了一口气的易云卿沉着脸问。“少夫人呢?”
    小丫环们吓了一跳,守在门前的大丫环忙福了福身:“少夫人还在午睡。”
    “睡多久了?”
    “近一个时辰。”大丫环压低声音回,尔后悄声打开半掩的门掀起起居室的纱帘,窗下躺椅上冬阳微曲着腿睡的若沉。
    见着冬阳,易云卿觉着心口憋的那口气散了。摆手让丫环退下,悄声在旁边坐了,抬手拉冬阳肚子上的薄丝被时碰了他手,温度高于往常。若是在以前,他肯定惊慌要喊大夫说冬阳又起烧了,可现在想起冬阳体温若高的原由,易云卿嘴角勾起一抹调笑味极浓的弧度并突然觉的口干舌燥。
    大丫环送来的茶水让易云卿转移了注意力。连灌两口缓解加快的心跳,视线无意间定在冬阳乌黑的发尾上。原本有些开叉跟干燥的发尾在一年多的护养下逐渐漆黑如墨润滑如丝,像绸子似的。
    捏了一小束绕在指间,让发自然垂落滑过指间,尔后再绕再落,像个幼稚的小孩得到心爱的玩具一般。
    冬阳醒来时就见着俊逸非凡的男人拿着他的头发在各种玩。
    “醒了?”抬眼撞见冬阳茫然的眼中,双手撑两边把人笼罩身影之下凑上去对着刚进门时就肖想的嘴唇连啾几下,要不是怕吵醒午睡的人,他早就扑上来连亲带啃了。现今人醒了,他还不好好亲好好啃弥补弥补?
    一睁眼就被人连亲带啃,冬阳表示较烦。伸脚踢下不想即牵动隐密处立时身子一僵。
    易云卿暗笑,伏身压又连亲带啃的厮磨了良久才好心把鼻尖都出汗的冬阳放开。端来自己凉了的茶喂两口,顺势挤上躺椅自身后把人抱了满怀。
    已经完全清醒的冬阳挣了挣。“热……”
    闻言,易云卿把薄丝被掀到腰下,手顺势就在冬阳腰上放了。两躯身体贴的密不透风,易云卿往冬阳耳垂吹口气,满意的瞧着怀中人染上了一丝绯红。
    “…大少爷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冬阳也就这么一问,易云卿却是鸡蛋里挑骨头不满的往他耳廓咬了口。
    “怎么?冬阳不喜欢我这么早回来?”
    “……”
    冬阳的沉默让易云卿不满的把人往怀里猛得一带腰腹一顶,冬阳立时闷哼。“说,是不是不喜欢我这么早回来?”
    忍着私密处的异样,冬阳咬了咬唇:“…没有…”这种情况谁敢说是?
    埋头在眼前脖子上咬口,轻哼:“…最好没有,否则哼哼。”伸舌舔了舔自己咬出来的轻浅印子,易云卿凑近冬阳耳边轻声问:“…药玉放了多久了?嗯?”
    ‘嗯’字的语尾若为上扬极是轻挑,吐出的气息就喷在耳边,再加上话中的意思让冬阳满脸通红。
    “有没有听话放足两个时辰?”说话间滚烫的舌头舔了冬阳耳根下,满意的感觉怀中人又是一抖。“是不是可以取出来了?”
    冬阳鸵鸟似的捂了耳朵。
    易云卿暗笑,扬声让门外的丫环准备热水。伸舌舔舔干燥的唇,挑逗的在冬阳耳边悄声说:“…今天我帮你取…”怀中人猛然一僵,尔后挣扎。只是易云卿以双臂形成的禁锢可不是那么好破的。“…冬阳害羞了?…可你身体哪处我没看过?嗯?…嘘…丫环抬水进来了…”
    鱼贯而入目不斜移的丫环把洗浴间里硕大的木桶倒满温水,留下洗浴要用的精油又目不斜视鱼贯而出。大丫环还贴心的关了门,称职的守在门口。
    易云卿打横抱起还在挣扎的冬阳,门一关把人放到长椅上退开一步。“自己把衣服脱了。”见冬阳不肯,笑下:“其实我也觉得还是我来脱的好。”以猛虎下山之势扑倒要跑的冬阳,三下五除二把人脱光放到温水满溢的木桶里。尔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自己扒光钻入水中,原本就快满溢的水因他的进入而溢出木桶外。
    冬阳缩在木桶另一边,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易云卿这会儿到一点都不急了,好整以暇的给自己搓了个澡。“帮我搓下背。”说着转身背对冬阳。半晌,在冬阳伸手时毫不犹豫反手抓了拉入怀中,哧笑:“还是那么好骗…”
    冬阳怒。
    易云卿已经像章鱼似的缠了上来,以不容拒绝的强势把人抵在木桶与胸膛间肆意轻薄,从浅浅的轻吻到啃咬再到连呼吸都侵袭的抵死纠缠,把冬阳吻的眼神迷离时手从留恋不已的腰腹游向后方,在他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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