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学长接吻,学长察觉到她的生涩,猜到了大概,感叹岑理真忍得住。
    徐如月和学长的行为越来越肆无忌惮,流言传得很快,在得知徐如月和她同系的一个学长交往甚密的时候,岑理说:“恭喜。”
    徐如月当时眼里的期待一下子就被浇灭了,咬唇,不死心地问:“……岑理,我跟那个学长在一起,你生气了对不对?”
    “没有,”岑理语气坦然,“我会跟你男朋友和其他人解释,你没有劈腿,我们也没有交往。”
    徐如月:“不要!”
    岑理蹙眉,不懂她的想法:“你不介意被人说劈腿吗?”
    徐如月苦笑两声,语气低落:“我介意,可是岑理,我从高中起就喜欢你了,而你什么也没回应给我,我甚至连你的手都没牵过。”
    “如果你没有喜欢的人,也没有交女朋友的打算,这个前女友的头衔,你给我也不会影响你的生活,你就当让我做个梦,给我留最后一个念想,好不好?”
    岑理懂了。
    她不甘愿自己什么回报都得不到,所以想要他这个“前女友”的头衔。
    他觉得挺好笑的,眼里划过荒唐。
    就一定要从他身上扒点什么下来是吗?
    这就是她的喜欢。
    ……
    不过也多亏徐如月,这几年岑理过得很安静,没有人再好奇他的感情状况,在这个“不谈恋爱一定是哪里有问题”的年代,至少在别人眼里,他“谈”过了。
    他淡淡向她复述着曾经的事,再次道:“别人不了解我跟你是怎么回事,但至少你不应该产生错觉。”
    徐如月在他低沉冷静的语气中,哑口无言。
    岑理:“你删掉那些东西,我会跟群里的同学说清楚。”
    “我不要!”徐如月质问他道,“如果你真的这么冷漠,为什么当初要借给我你的校服?为什么要让我喜欢上你?”
    面对徐如月没有逻辑的控诉,岑理皱起眉头,艰难地回忆着。
    然后终于想起来。
    他的父亲是人民公仆,母亲是医生,从小接受的教育使然,善良这个词,是一个人身上最重要的品质。
    岑理曾帮过徐如月,为她解围过,他以为这是人与人之间的最基本的善意,不知为什么会反被她拿出来抱怨和指责。
    他也曾帮过池柚。
    那个时候他压根不知道池柚叫什么,只记得当时这个女生来他们班找物理试卷,正好在他的手上。
    女生的神色很慌张,他猜她应该是不想被人发现自己物理试卷上的成绩。
    于是他将物理试卷对折,没让任何人看到,还给了她。
    再或许是考场里,他又一次遇见了这个女生,她总回头看他,还学着他的样子转笔,结果把笔撞掉在了地上,被监考老师误会作弊。
    他替她向老师解释清楚,又察觉到了她颤抖的双肩,猜到她应该是哭了。
    这个女生在他印象里一直是笑着的。
    无论是被他看到了她那糟糕的物理成绩,脸上那自嘲的笑,还是偶尔的一次家长会时,朋友无意间指着隔壁班的她对他感叹。
    “我靠,那个女生的爸爸妈妈都来参加家长会了,好惨。”
    当时她被父母指着鼻子教训,明明低着头在乖乖挨训,嘴角上偷偷却露出了叛逆调皮的笑意。
    岑理却有些羡慕。
    因为他永远也不会有父母同时来参加家长会的这一天。
    她敢这样笑,由此可见她生在一个多么宠她的家庭里。
    她的父母一定对她很好很好,呵护着她长大,给了她好多的爱。
    这样开朗的女孩子,不应该哭。
    所以他给她递了一张纸巾,在纸巾上写下了“别哭”两个字。
    至于她偷看他的原因,岑理礼貌地没有深究,那是她的秘密。
    仅仅一份举手之劳的善意,却没想到会在有一天受到指责。
    就因为他帮过她,所以他必须接受她的喜欢吗?
    岑理眼底不耐,不想再跟她争辩,淡淡说:“我的要求刚刚都给你说了,多的话我不想说,就这样。”
    他正要挂断电话,徐如月又喊他:“岑理,你说实话,我就真的没有一点点捂热你的心吗?哪怕一点。”
    糟糕的交通路况让他觉得烦躁,徐如月的声音更加令他烦躁。
    自从徐如月的那次告白后,他以为自己不会再遇到那样的情况。
    直到在工作后被同事再一次给骗到了告白的现场。
    他当即冷了眼眸和脸色,心底涌起烦躁,不再顾忌谁的颜面。
    他已经被“绑架”过一回,如今又要来第二次。
    岑理拒绝了女同事。
    女同事羞涩的面色一下子由红转白,然后眼里泛起了楚楚可怜的泪花。
    没过多久,女同事离职了,原因不言而喻。
    被岑理那样无情的拒绝,一个女孩子哪里还有脸在公司继续待下去。
    就连熟悉的几个同事都说他冷血,不该那么绝情地拒绝一个女孩子,害人家丢脸。
    因为女孩子向他公开告白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鼓起了那么大的勇气,他居然拒绝了。
    他们都觉得岑理这个人太冷漠,且不好接近,生怕自己热脸贴了他的冷屁股。
    无论他怎么做,都是他的错。
    岑理闭了闭眼,黑眸里有讽刺,也有无奈。
    还是说他生来就只配做一个离群而冷漠的人?连一丝温暖都不配拥有。
    岑理冷冷反问:“你所谓的捂热,就是在当时叫一群人来围观,让你跟我都下不来台?”
    他极少指责别人,但徐如月自以为是的行为,实在令他反感。
    听着他的反问,徐如月终于恍然大悟。
    长久以来,她都以为那一次公开的告白,即使有道德绑架的成分在,可她敢赌十八岁的岑理没有冷漠到不近人情的程度,会因为自己的真诚和勇敢,或多或少被她打动。
    却没想到真的只是她的自我感动。
    那个曾经把她当成同学看待,会帮她解围的那个岑同学不见了,而现在这个跟她打着电话的男人,语气冷漠,彻彻底底拒绝了她。
    那那个叫池柚的女孩子,又是如何打动他的?
    她嫉妒、不甘,以及挫败,昨天又喝了酒,整个人被这些负面情绪掌控了行为,促使她在网上发了那些颠倒黑白、恶意揣测的小作文。
    徐如月心底刺痛。
    “岑理,其实你根本不在意我在网上怎么说你对吗?现在你急着要跟所有人澄清,是为了那个女孩子?”
    不等他回答,她故意说:“如果我不照你说的做呢?”
    “那我会让律师联系你。”
    徐如月不可置信:“岑理,你威胁我?”
    “你那个小号,发完道歉公告,挂满一个月后记得注销掉,”岑理语气森冷,“别的行业我管不着,但以后你不会再接到任何跟游戏行业有关的推广。”
    现在国内的游戏风头正盛,电竞行业蓬勃发展,各种手游端游层出不穷,包括每年举行的各种国际或国内游戏赛事。
    对很多人来说,游戏行业是座金矿,百万粉的博主,给一个游戏做推广,起步就是六位数的推广费。
    如果说刚刚徐如月还能跟岑理嘴硬,这会儿被岑理给断了财路,损失不可预估,徐如月终于慌了。
    她这才突然想起,岑理不但是她的同学,也是某大型游戏拥有话语权的主策之一。
    她这次之所以回国,一是对岑理没有忘情,二也是因为看到如今他发展得这么好,从成年人现实的经济角度出发,她也想挽回他。
    “不至于吧岑理……那个小号我听你的可以注销,但是我的大号……”
    徐如月的话没说完,岑理已经挂断了电话。
    主干道一直堵到九点半,当时在那条道上堵着的开车上班族都不可避免地迟到了。
    岑理也不例外,他到公司时,坐地铁来上班的王凯宁早就到了。
    一见到岑理,他立马过来打听:“你他妈的,原来你和徐如月没谈过???”
    说完他把手机递给岑理,先给他看了同学群。
    徐如月发了很长一段话,主要是说明她大一的时候没有劈腿,和学长是正常交往,之所以没有劈腿,是因为她跟岑理压根就没谈过恋爱,当时军训的时候她说自己是岑理的女朋友,也是单方面的宣布。
    群里的同学们跟王凯宁也是一样的懵,一排刷下来全是问号。
    王凯宁又给他看了徐如月的小号。
    小作文已经删了,而且也发了道歉公告,还置顶了。
    道歉公告倒是写得挺真诚的,坦白了自己昨天喝醉酒,对男人爱而不得,于是瞎编乱造,初恋和新女朋友之间的事都是她意淫的,她的初恋,或者说她单方面的初恋,其实从来就没有跟她在一起过。
    末尾还对c小姐致歉,因为不能暴露c小姐的个人信息,所以用字母代替姓氏。
    一点都看不出来小作文里的阴阳怪气。
    顺带还删掉了之前回忆初恋的动态。
    动作很快,看来是真的怕了。
    学生时代可以无知无畏,一往无前,可进社会摸爬滚当这么多年,谁都利己,感情和钱财,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你找公关部的说一下,让他们拨点小号在这个道歉公告下面发几条评论,把她那些粉丝原谅的评论弄下去。”
    王凯宁看着岑理这一脸平静发号施令的样子,有些难以评价。
    他以为岑理只管技术,没想到他还知道公关水军这一套。
    看来他偷偷修过管理课程了。
    “评论你也要管啊?”王凯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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