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即将结束,陈苡爱连着几天狂补教案和准备开学的PPT。
    所说,赶作业的那批人长大了,现在开始赶课件和教案,熬夜创造奇迹的还是那批人。
    中午点个外卖吃,晚上等着曾赟轩回来投喂。
    旅游回来之后,陈苡爱觉得有夫妻“氛围感”这几天吃完饭,两人会一起散步、逛逛超市,洗完澡,两人会一起躺床上用投影仪看电影。
    之前没有过,吃完晚饭各做各的事情,他有性欲就做,没有两人早早就睡。
    曾赟轩单位固定星期一下班要开会,他只能在单位吃,陈苡爱打电话约悠悠一起吃饭。
    跟曾赟轩在一起之后,出去吃饭,都是他选好,去的餐厅都是门面装修低调之中又透着奢华,消费不会低。
    刘佳很爱在网上打卡美食店,所以跟她出去也是她找地方。
    轮到她约人,她根本就不知道要吃什么?什么餐厅的东西好吃,只能让悠悠选吃饭地方。
    陈苡爱刚挂了电话,手机上便收到了信息,是悠悠发给她的具体位置。
    陈苡爱提前到了半个小时,她并未立即进去,而是在门口给刘佳发了一条短信,问她加班到什么时候。
    随后才进了大门口,服务员带着她一路往前走,在一张两人桌停下。
    陈苡爱眯起眸,环顾四周搜寻着有没有靠角落的位子,这个位子右边就是点餐收银台,旁边站着几个服务员,她跟悠悠聊起八卦,容易慷慨陈词,只能让服务员换个安静点靠角落。
    再服务员重新带领下,转了个弯,餐厅很大,里面的布局类似A市有家特别有名的早茶厅,装修特别像,位子不能随便坐,按人口来给你安排桌,吃晚饭的点,人多,十分热闹。
    倏尔!
    陈苡爱下意识地顿住脚步,她秀眉微微拧着,看着不远处的靠窗位置,坐着的一对正在用餐的男女。
    他弟——陈子豪!
    而那个坐陈子豪对面,巧笑嫣然的女人——
    不就是之前,她家租客。
    对于这个女孩,陈苡爱的印象极其深。
    娇小可人、有着精致漂亮的小脸,如同瓷娃娃般,又懂事、乖巧、礼貌。
    当时,家里二楼是出租给她家,陈苡爱家住五楼。
    偶尔在楼梯碰到,都会礼貌叫声“姐姐”。
    出租的时候,以为是她妈妈身体不太好,但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才出租给她们。
    一年半载,她妈妈和弟弟一些莫名的行为,大家心中有数。
    有精神病!
    精神有问题的人,晚上都不睡。
    因为不做事,白天睡多了。
    晚上就会没事大喊大叫,跑来跑去,还偷楼上住户的东西,收到邻居投诉,最终不租给他们,免减当月的房租费,搬离到她家后几栋比较老旧的居民楼。
    而现在……她怎么会跟陈子豪在一起。
    此时两人暧昧画面……
    让陈苡爱的脑海里浮现出惶恐不安的想法,这种情况无疑在增加她的心理负担。
    “先生,这个锅要加点水吗?”
    “加点吧。”
    陈子豪侧头跟服务员说完,一震,眼神下意识的一闪,却是没有避开。
    服务员加水身躯挡住了女孩视线,男人眸光移落看了一旁身边的女孩,眼眸再次对上陈苡爱,摇了摇头。
    陈苡爱秒懂,视线并没有停留在他的脸上。
    而是趁女孩被挡住瞬间,快速走过去,坐到隔他们后两桌。
    “你怎么不吃了!”
    “稍等!刚加水,还没滚烫。”
    “有些已经熟了,再煮下去都要软化了。”
    陈子豪没有答话,拿起杯子啜一口热茶,脸上是女孩熟悉但却无法读懂的表情,有些心不在焉,侧身坐,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可看到陈苡爱的侧影,她靠着椅子,玩着手机。
    他想逃了。
    陈苡爱垂下眼帘,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便跟服务员说道,“不好意思,有点事,先出去一会,回来再点餐。”
    “好的”服务员转身带上标准笑容去接待别的客人。
    她打开微信,给某人发了一段话。
    拿起包,往后边走去,饶了几张桌,走到前门出去。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马路边画了白色实线收费停车位上。
    发着微信给悠悠:你可以晚点出门,刘佳准备下班了,你可以去接她,我有点事,晚点过去。”
    现在是什么情况,哪里还顾得吃饭。
    陈苡爱紧紧握住方向盘,强迫自己冷静下去,别想太多,目前不知道什么情况,要先问清楚。
    半个小时后,一面黑色的影子渐渐走近,车窗覆盖了身影。
    她解锁,他仍站在外面。
    “上车。”她拉下车窗,语气不善。
    他拧起眉头,打开车门,坐进去。
    待陈子豪系好安全带,歪过头看他,今天的他,跟以往不同。
    褪去幼稚脸庞。一身名贵的西装革履球,把平时的刘海打了发胶往上梳,明明才23岁,弄成像30以上男人模样。
    陈苡爱扯起看不出痕迹的讥笑,把车窗往上关,陈子豪脸上耍着脾气,侧着坐。
    “哎呦!牛逼了,上个班没多久,穿上昂贵的西装,都交上女朋友了,一个月要开销多少,这点工资能够养得起女朋友吗?”
    冷若冰霜的声线里是丝毫不掩饰的讽刺。
    陈子豪,虽然养尊处优,但他几乎是被陈母管的严严实实,没有任何青春期放肆的动荡。包括在大学毕业之后,家里就没给过生活费,还规定他每个月要上交1500元,就是防止他乱花钱。
    “什么关系?女朋友?”
    “恩”陈子豪点了点头,伸手揉了揉眼睛,“女朋友。”
    “高三是吧。”
    “嗯。”
    “陈子豪呀!陈子豪,你在干什么?”
    此时有辆大货车要倒车出去,一直发出“请注意倒车,请注意倒车。”
    大货车倒出去了,没了噪声,陈子豪才暗自思忖了片刻说:“我20多岁,谈个恋爱怎么了,是不能谈恋爱吗?还是不能跟她谈恋爱。”
    陈苡爱闻言几乎气绝,这是什么话。
    “你觉得了?你能跟她谈恋爱吗?”陈苡爱皱了一下眉,“她是啥情况你是不知道吗?”
    “知道,她又没有精神病,她正常。”
    陈苡爱冷不防地抬头对视他,思绪全在了那句“她正常”。
    “知道个啥,她是正常,没用啊!你能保证她以后不会发病……你看她爸年纪也大了,身体也不好,靠低保养活,她还在读书,你看到她家这种情况,会心疼吗?会拿出你那点破工资帮衬吗?”
    陈子豪一愣,蹙眉,紧紧地攥着手中的手机,他的确心疼了,每个月都会给两千给她。
    看到陈子豪渐渐转变的脸色,陈苡爱知道了——有帮衬。
    她也心疼那个女孩呀!
    有一个年迈精神病的妈妈,还有一个精神状态时好时坏的弟弟。
    要长期坚持吃药的,少吃几天就发病,无法想象她的日子过得有多惨,只有她自己体会的到……
    换任何正常家庭,都不会允许自己孩子跟这种家庭谈恋爱吧,何况娶她……谁又保证下一代不会遗传,谁又能做到顾她一家人。
    陈子豪望了一眼自己的姐姐,又看一眼透视镜的自己……
    “姐,我……”
    陈子豪刚开口,陈苡爱就阻断她,“怎么走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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