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是江憬请客, 桑逾想给他省钱, 就很犹豫。
    江憬大概是看穿她的心理了,拿起手边的菜单递给她:“单点吧, 想吃什么吃什么,不用客气。”
    桑逾确实有点心动, 再加上套餐里那些凑数的食材不止她反感,江憬应当也是不会吃的, 现在全国都在推行“光盘行动”,点了谁吃是个问题,不如从一开始就避免了这个麻烦。
    于是桑逾迟疑了两秒,点了几样自己感兴趣的,把菜单还给江憬,让他接着点他爱吃的。
    没想到江憬接过菜单后还是在问她的喜好。
    “炭烤小青龙吃不吃?”
    “花蛤吃不吃?”
    “鲍鱼吃不吃?”
    ……
    答案都是吃。
    桑逾点头如捣蒜。
    随后, 江憬又自顾自说:“牛肉和羊肉怎么都只点了一份?生菜你也只点了一份?”
    桑逾连忙说:“生菜一份太贵了,可吃可不吃的。”
    一份生菜要二十块钱,去超市买的话估计只要两块钱, 跟抢钱似的,明显的暴利经营,也不知道是怎么过市场监督局那关的。
    江憬不赞同:“吃烤肉不配生菜,岂不是少了灵魂。再说餐厅哪有不赚钱的, 都出来吃了,还顾忌那么多, 怎么能吃得开心?”
    桑逾就说:“我可以做给哥哥吃的。”
    “什么?”江憬只是没听清, 并不是没听见, 不等她再说一遍就回味过来了,笑着说,“还是我做给阿逾吃吧,自家厨房的灶台已经开火了,我跟着网上的教程试着做了几道菜,味道还不错。阿逾哪天有时间过来尝尝吧。”
    他这话的潜台词就是邀请她去他的新家做客。
    她还以为永远都没机会看他的新家长什么样了呢。
    桑逾明知故问:“哥哥的新房装修好了?”
    江憬耐心地“嗯”了一声。
    桑逾惊叹:“这么快吗?才两个多月就装好了?”
    她之前还想去当监工来着,可眼下看来,工人们的效率这么高,属实是业界标杆,十分罕见。
    江憬解释道:“装修图纸是我建筑系的校友帮忙画的,交稿很快,而且我叫了不同装修公司的几波人,每个区域都是同时动工的,除了物业规定的静音时段不能影响邻居休息,工期没有停过。上月中旬完工的,还在通风,不能住人,但是我偶尔会在家做实验,顺便自己做饭。”
    原来如此。
    他们说话间,服务员过来拿走了点单表。
    像这样全程由他们自己动手炙烤烹制的经营模式解放了厨师的双手,只需要切配备餐,服务员很快就把他们点的食材端了过来。
    出于良好的教养和为人处世最基本的礼貌,桑逾很讲究餐桌礼仪,和别人在同一张桌上的时候,都会优先招呼同桌的人,这也是她保持了很久的习惯。
    所以即便是江憬之前惹她生气了,她还是会下意识地为他服务。
    而江憬和她是一类人,先她一步照顾起她来,将烤好的肉夹进生菜里包好放进她碗里。
    除了蘸料是她自己调的以外,其他操作步骤都被江憬包揽了。
    她被江憬精心伺候了起来。
    以往都是她来干的活都被江憬抢了,她有些不知所措,难为情地叫:“哥哥……”
    她一开口江憬就知道她想说什么,微笑着对她说道:“不是要剥夺你的体验感,平时可以你自己来,但是今天,是哥哥在向你赔罪。”
    原来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忘记过这茬。
    其实肯和他吃这顿饭,就代表着她已经不生气了,但是和解总需要一点仪式感,接下来桑逾便随他去了。
    她只是感慨,他们的性格如此相似,时间久了怕是越发会相敬如宾。
    这一餐他们彼此心照不宣,在餐桌上,谁都没有再提起过冯雅兰。
    而这一餐像是一个标志,这餐之后他们不约而同地谈起了秘而不宣的地下恋情。
    饱餐一顿后,江憬要将桑逾送回学校。
    可是这时还不到九点,桑逾觉得就这样回学校太早,她也不想让他把她送到宿舍楼下,日后成为室友们八卦的料。
    于是他们在圆明园的残骸旁厮混了一会儿。
    圆明园是北大的后花园,经常有北大的学生溜进来探险或是谈情说爱,有同一个宿舍的室友,也有如胶似漆的热恋期情侣。
    现在,他们也是后者的一员了。
    桑逾和江憬再次在星空下交颈深吻,难舍难分。
    月亮的清辉照在琴瑟和鸣的璧人身上,更加明亮皎洁了。
    江憬问桑逾要了她的课程表。
    桑逾不禁疑惑地问:“要我课表干什么?”
    江憬温柔地说:“这样我就可以迁就你的时间来安排我的时间,今后就可以经常见面了。”
    桑逾故意问:“哥哥,很想和我见面吗?”
    江憬一手拥着她,一手捧着她的后脑勺,在她额头轻啄了一口,文绉绉的言论在此时此刻格外应景:“是啊,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桑逾顿时心潮澎湃,觉得还能爱他好多年。
    江憬开着车将她送到学校门口隐蔽的角落,停车后偏过头,含情脉脉地望着她说:“手机回去记得充电,想我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桑逾轻轻应了一声,垂首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弯下腰在车外对他挥手。
    江憬本想下车送她的,但是他开着大g,被人拍到和她的合影,对她的舆论影响不好。
    不管他多大年纪,有多大的成就或是产业,单是他的性别就足以让人浮想联翩,再凭借臆想对她评头论足,甚至编造一些令人作呕的黄谣。
    有冯雅兰这个前车之鉴在先,他不敢拿她的名声冒险,去满足他一时的私欲。
    就在他目送桑逾到道路尽头的拐角,准备重新启动引擎离开时,接到了桑逾的电话。
    在电话接通的同时,桑逾站在路的拐角处朝他挥手。
    江憬问:“怎么了,落了什么东西在车上了吗?”
    桑逾说:“可能是我的心吧。”
    江憬从没听她说过这样的情话,陡然一怔,半天没缓过神。
    她站在路灯明亮的暖光和林荫昏暗的影子的交界处,温柔婉转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增添了混响的效果。
    “哥哥,我想你了呀。”
    江憬心中一震,笑着予她回应:“我也是。还没有分别,就开始想念了。晚安,我的小公主。”
    桑逾的呼吸均匀而绵长。
    良久,她站在那个位置上,远远望着他,轻柔地回敬:“晚安,我的神明大人。”
    ……
    桑逾回到寝室后就上了床,但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本以为只有失恋了才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没想到陷入了热恋之中也会兴奋得睡不着觉。
    那些当着江憬的面矜持地没有尖叫出声的细节,都在夜深人静时搅弄起乾坤,让她不得不细斟慢品,好好回味,越想神经越兴奋。
    室友睡到一半爬起来,问桑逾:“桑逾,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桑逾赶紧矢口否认:“没有。”
    室友狐疑地说:“是吗?我看你的状态就像是恋爱了。”说着又缓缓躺回去,忍不住说道,“那你能不能别在床上翻了,大晚上的,动静很清楚的,我有点神经衰弱,可不可以体谅一下。”
    “噢。”桑逾弱弱地答应,“好。”
    于是她就不敢乱动了。
    但还是睡不着。
    江憬和她一样吗?也会像这样彻夜难眠吗?
    他的心智那样成熟,应该不会吧。
    事实上,被桑逾记挂的江憬也睡不着。
    他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没像这样失眠了。
    他的作息一直很规律,生物钟被他培养得很准,而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对他的生物钟产生了巨大的干扰。
    他一闭上眼就是桑逾娇俏的模样。
    曾几何时,他只是将她视为妹妹一样的存在。
    天真、纯洁、温婉、良善……
    这些美好的字眼都能完美地安放在她身上,与她相配。
    可是今晚见了她他才发现,她具备了女人的灵动柔软,美得不可方物,令他神魂颠倒,意乱情迷。
    她虽然还是一口一声哥哥的叫着,但已经和当初那个小姑娘不一样了,神韵、情态,还有风姿,都散发出些许的女人味。
    如今的她与其说像盛放的花朵,不如说像甜美可口的人间水蜜桃,果实芳香四溢,诱人采撷,妄图将她吞吃入腹,拆她入骨。
    尤其是亲吻她时,唤醒了他最原始的欲望,他克制了许久才忍了下来。
    她虽然穿的是裤子,但他看过了太多次她穿裙子的样子,自然而然能够联想得到。
    他躺在新家里只有床垫没铺床单的床上,心想:邀是邀她来新家做客了,可不能让她留宿,需得早早把她送回学校才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就算再绅士,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
    不可能对她毫无念想。
    这禁果,三不知什么时候就被他摘下了。
    第68章 蜜桃(二) 工资卡密码。
    桑逾周六没课, 江憬周六也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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