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公主亦是位被臣子献给先帝的的可怜女人,所以连带着她一起也跟着可怜。
    身份不详,自安和公主死后她便活得卑贱低微,日日苟且偷生着。
    想起来了,如褚息和所言,她是褚月见。
    是活在阴暗里永远都逃命的褚月见,所以在受了磨难后想要离开昭阳的褚月见。
    小畜生是最开始的称呼。
    被藏着身份见不得光的她,与身份尊贵的褚息和渐渐形成了鲜明对比后她嫉妒,疯狂嫉妒。
    以及发自内心的讨厌他,直到知晓他是自己的血库,所以那些讨厌便渐渐消失了。
    安和公主要将她身上不属于褚氏的血换掉,所以选了褚息和。
    哦,唤他贱种是因为后来的自己被人唤习惯了,所以怀着恶意也这样故意唤褚息和,让他也分担自己的痛楚。
    唤阿和是因为她不甘心,所以想要拉褚息和一起死。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穿越过来的人,而是虔诚拜过的神,祂同她撒了个弥天大谎。
    祂将她带到了千年之后,然后纂夺了她的记忆,再不管生死地丢回来。
    全都不是人的鬼东西。
    褚月见痛苦地蹙眉,无力承受这样的记忆,蜷缩着自己,以此想要换得安全感。
    可她现在不能动分毫,只能感受着那些被褚息和唤回来的记忆,身子开始不受控制的痉挛。
    压在身上的人没有发觉到她的任何反常,不断地诉说往事,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后颈,一寸寸吻过。
    “其实今日是我们大婚,本不该说这些话扰兴致的。”褚息和张口吞吐着小巧的耳垂,湿润的气息缠绵地绕过她的耳畔。
    他眼底猩红,抬手掐着她的下颌将人转过来,满是情慾的吻落下,将那粉尖吸如口中用虎牙轻咬着,纠缠着。
    感受着她越渐瘫软的身子,抬手扯掉本就摇摇欲坠的喜服,他将底下的人彻底拥紧。
    “褚息和,你敢进来,今日弄不死我,回头定要切了你。”褚月见因为那些记忆而难受地颦眉,勉强挤出这一句狠话。
    褚息和闻言动作一顿,然后低头气息浓烈地吻着她的脸,每一寸都不放过。
    他气息不稳地开口道:“好,没关系的姐姐,我备了很多玉势,你喜欢什么样子的我都可以送过来。”
    这无关紧要的话倒是让褚月见记起来了,他的太和殿上没有几样东西是正经的,原来就是为了这句话准备的。
    又疼,又气,又好笑。
    但这也不是他能对自己,做出这样无礼行为的借口。
    褚月见缓了过来,伸手拼全力的在他身后抓出一道血痕。
    没有呼痛声传来,反而传来的是炽热的沉息声。
    他不仅不觉得疼,反而越渐欢喜,甚至精致的眉眼上都染上了秾丽。
    “姐姐,求求你,与我在一起好不好,我比他们都好。”
    带着少年撒娇的声音亲昵盘旋在耳边:“怜爱我,姐姐,怜爱我。”
    褚月见不应答他的话,抬手将他头顶的白玉簪取了下来,毫不留情地扎进他的后背划出一道血痕。
    直接用行为回答他的话。
    乌黑的头发散落下来,染上了后背的血,褚息和漂亮的脸上带着的所有欢愉都消散了。
    “如今这是骗我也不肯吗?”
    他停下动作,睁着空洞的乌木眸怔怔地看着,后背的疼一路蔓延到心口。
    白玉簪落在地上砸成了两截,如他的五脏受损,肝胆具裂一样。
    她喜爱骗他,自幼便是,骗他去死,骗他杀人,甚至还骗他会永远在一起。
    可如今为何不肯骗他了?
    是因为有了爱吗?
    “为何这里不能有我?”褚息和带着颤栗的手放在她的心口,每一次的跳动都能清晰感受到,可全都不是为他而跳的。
    “爱我,求求你怜惜我,怜爱我,可怜我。”
    带着颤抖求饶的话,不断从他的口中出来,但掌心偏离了语气的羸弱,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将人掌握在手中的感觉很奇妙,所以他因此眼中泛潮,眼睑下泛着病态且兴奋的红,倾力而吻着,想要带着她共享欢愉。
    他为了这一刻学过甚多,有足够的自信让她欢喜。
    褚月见眼前蒙了雾气,什么也看不真切了,有片刻的迷惘。
    感受到他陷入后蠢蠢欲动的行为,她心中生惧,抬手想要推开身上的人,但周身犹如烈火焚烧般疼痛。
    这是系统迟来的处罚,处罚她方才差点说出了秘密。
    她想要讲话,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痛苦抽搐着,脸上哪怕染着明艳的胭脂,也无法将转变透白的颜色遮盖。
    褚息和已经陷入了偏执的魔怔,他疯了后根本看不见。
    太难受了,浑身都是烈火灼伤的疼,差点被烧死的记忆再次袭来。
    她完全陷入了记忆的痛楚中,所以身上人的动作都感觉不到了,甚至都闻到了皮肤被烧焦的味道。
    “阿和……”气若游丝的声音勉强传来。
    她想要说能不能暂时休战,等她缓缓,然后再继续。
    紧紧攥着他的衣领忽然松了手,褚息和才恍然回神,抬起通红的眼看着身下面色惨白的人。
    他怔怔地看着狼狈的她,像是刚出生的雏鸟般,浑身被冷汗沁湿得湿漉漉的,赤.裸着身在不断抽搐着。
    她痛苦地蹙眉,紧紧抿着充血的唇,呼吸带着犹如濒临死亡之人般的急促。
    “姐、姐姐?”
    褚息和伸手捧住她的脸,感受着她此刻浑身冰凉,忽然莫大的恐惧席卷了全身。
    是不是他太过分了,所以她才变成这样?
    方才不该做出这样的行为的,明知道她抗拒,偏要一意孤行。
    她方才是不是很害怕?
    褚息和颤抖得比褚月见还要厉害,方才失控的表情逐渐回归,慌忙转身跌下床。
    他去找御医。
    御医很快提着药箱慌张赶来,走进来准备想要下跪行礼却被打断了。
    “去……看她。”
    年轻帝王的嗓音此刻满是喑哑,像是被沙粒磨过般。
    御医听见后也不敢多留,赶紧上前去。
    挂着红绸的流苏檀玉床上,到处都是撕扯的衣袍碎片,而上面躺着的人面色惨白,还在不断颤栗着,露在外面的颈子上斑驳红痕。
    她似乎是因为疼痛而额间泛着汗滴,这可不就是一副承欢过度的模样嘛。
    御医心中暗自思衬着,将人糟蹋成这般,不应该是唤他来,唤医女来还比他看出来如今情况多些。
    “你再乱看,朕砍了你的头。”阴郁的呢喃自御医的头顶响起。
    御医受惊差点直接摊了下去。
    一袭松垮红衣的少年帝王,凌乱地披散着头发,双目赤红着提着长剑立于他的身后,犹如被摄魂的鬼魅般。
    御医本就不敢看床上的人,如今听这样的话更加不敢看了。
    但是又担忧自己的话讲出来后,被眼前的人一刀便魂归故里了。
    “陛、陛下,娘娘如今这情况不如唤医女前来……”御医的身子伏在地上抖成了筛子。
    他哪里敢看啊,看一眼便是送命。
    听闻御医的话,褚息和目光自他的身上移开落在床上,床上的人似已经没有方才那样疼了,面色逐渐恢复回来。
    “未曾……”
    褚息和盯着床上的人嘴唇嗡动,握剑的手有些发紧,指尖泛白:“所以不需要医女。”
    御医没有听懂褚息和这断断续续的话是什么意思,依旧身抖如筛。
    观御医抖成这样,褚息和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的头顶,看出来了御医的想法。
    “去看她吧,没有行鱼水之欢。”褚息和惨白着脸,讲出来后理智已经回归了,嘴角扯出一抹笑。
    做了这么多,到头来依旧没有什么改变,以后她该恨他了吧。
    想到这里褚息和眼眶微润,感觉好似有一双手将他紧紧地攥着,攥得心犹如在不断泣血。
    御医听了这话心才放下来,赶紧转身去诊脉。
    此种的脉象他不止诊过一次了,果然不出所料,这次和上次是一样的,脉象缓和无异常,但观床上之人的面容却呈现灰败。
    思及此处,御医赶紧跪着转身道:“回陛下,娘娘此番情形乃是心病,情绪不可过大,只要稍微稳定便可。”
    所以就是因为方才的事。
    褚息和的目光微动,落在御医的身上,缓缓开口问道:“可有办法抑制?”
    “臣可开些安神之药调解娘娘的情绪。”御医讲完之后忐忑等着,最后还是等到了。
    年轻帝王挥手让他下去煎药,他这条命总算是保住了。
    保住命的御医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往外面走。
    这次他一定要请辞了,褚氏皇族都是疯子,跟着疯子是没有前途的。
    所有人都退去了,偌大的宫殿静谧如常,只有红烛摇曳着,红烛上滚落着的像是血泪一样凄厉。
    褚息和立在床前半响,低眸看着床上的人,抬手按在心口露出惨白笑。
    怎么办?他依旧不甘心呢。
    他缓缓坐下去,如痴如迷地想要伸手触碰眼前的人,刚伸出去便觉得犹如被针扎般,慌乱收回来藏于袖口中。
    她太厌恶自己了,所以别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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