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觉得我会吗?”
    林星津摇摇头,“你只会让我变得更加勇敢,让我更加敢于去面对各种挑战。”
    江斯年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他轻笑出声:“那我就是津津成功背后的那个男人。”
    “不是。”
    “嗯?”
    林星津关掉手机,一字一句的说道:“也可以不是背后的男人。”
    江斯年握在方向盘上的手一顿,心跳骤然鼓噪起来,他的嗓音干涩,像是没听懂林星津的弦外之音,“这是什么意思?”
    林星津伸手揉乱了他的头发,矜冷贵公子瞬间变成了炸毛大狗。
    很可爱。
    “就是想公开了的意思。”
    这个想法不是突然间冒出来的,只是在这个时刻变得特别强烈。
    她所顾虑得不过就是外界对她的看法。
    可现在跟江斯年比起来,都不值一提。
    趁着等绿灯的间隙,江斯年握住林星津的手,微微俯身亲了亲她的手背,“我都听甜心的。”
    “嗯,嗯?不是说晚上才叫吗?”
    江斯年从善如流地改了口,“原来津津已经答应让我晚上叫了。”
    林星津简直拿他没办法。
    伸手捂住脸,语气害羞,“绿灯了,快开车吧。”
    —
    江斯年一到江宅就被江述叫去了书房。
    不过即便江斯年离开了,林星津也不会受到冷遇。
    她的左手边坐着尤佳,右手边坐着江奶奶。
    两位长辈都围着她转,三个人简直有聊不完的话题,江斯年就算没被叫走,估计林星津也顾不上他。
    尤佳兴致勃勃地提议道:“津津,想不想看斯年小时候的照片?别看他现在冷冰冰的,小时候可软萌了!”
    其实尤佳早就想这么问了。
    只是那时候林星津跟江斯年的关系不明朗,她贸然提出来,平白地让小姑娘觉得尴尬。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林星津已经是她名正言顺的儿媳妇。
    果然,林星津心动地点了点头,“想看。”
    “他的照片都在他自己房间呢。”尤佳刚要起身去取相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朝林星津眨了眨眼睛,“津津,你自己去拿行不行?”
    “可以呀。”
    尤佳所说的房间是江斯年少年时期的卧室。
    只要是跟江斯年有关的,林星津都十分感兴趣。
    “慢慢拿,不着急,取完相册还可以顺道参观一下斯年的房间,他房间里有趣的东西可多了。”
    江斯年卧室的风格跟林星津想象中的差不多。
    简约低奢,主要以黑白两色为主。
    相册很好找,就放在内嵌式的柜子上,林星津一眼就瞧见了,只是她踮脚去取的时候,不小心把边上的盒子给扫了下来。
    幸好地上铺着地毯,盒子并没有被摔坏,但放在里面的东西还是不可避免地撒了一地。
    林星津的目光定格于某处,久久都未能回过神来。
    雪白的信件就像雪花一般散落在她脚边。
    而每一个信封上都写着“林星津亲启”五个字。
    林星津记得夏菁说过,她曾经撞见过江斯年给她写情书。
    所以这是江斯年写给她的情书吗?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章(在写了在写了),正好凑个整数~
    第70章 二十岁的林星津正正好
    林星津一直以为只有那一封。
    可结果是就连那唯一的一封她都没有收到。
    因此, 她暗自揣测过很多种理由。
    或许是江斯年觉得那封情书写得不够好,所以他没送,又或者是他后悔了。
    她甚至想过更狗血的理由。
    江斯年确实把情书送出去了, 但在各种阴差阳错下她并没有没收到……
    但林星津怎么也没想到,原来不止一封,原来有这么多, 原来它们都被封存在了这个小小的盒子里。
    信封上除了署名还有日期。
    林星津打开了最上面的那一封。
    看日期应该是他们上次来江宅过夜时江斯年写的。
    也许是时间仓促,江斯年并没有写多少字,只有寥寥几行。
    他的字迹苍劲有力,力透纸背,但信纸上却写满了他卑微的祈求——
    “起初,我觉得能默默看着你就好, 但现在我开始肖想一个名分。津津,我好像越来越贪心了,我想你爱我。”
    林星津记得很清楚, 在江斯年写完这封信的第二天, 他们就吵架了,她还拿离婚威胁江斯年, 让他别再接近自己。
    细细密密的疼痛感涌上林星津的心尖,嗓子眼像是被什么梗,连带着鼻子都开始发酸。
    她根本不敢细想, 江斯年那时候究竟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追来锦园的。
    阳光透过半开着的窗穿进卧室,让一切都明朗得无处遁形。
    如同江斯年被剖白开来的毫无保留的心意。
    林星津将相册放到一边,席地坐在地毯上收拾这些散乱的信封,暖色的光线落在她的身上, 地板上……形成一个个淡金色的斑驳光影。
    她把这些情书按日期整理好, 然后从最新的那封情书开始, 慢慢往回看。
    这与其说是江斯年写给她的情书,倒不如说是江斯年的日记。
    他把所有想对林星津说的话都诚实地记录了下来。
    「津津,今天拍戏你又让自己受伤了。」
    这句话被江斯年划掉了。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情绪化,我更没有资格和立场指责你。我已经加大了对剧组的投资,让他们必须保证演员的安全问题。」
    接下来的几句话,江斯年写得很潦草,像是在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某种情绪。
    「这种阴暗的情绪在你受伤的时候总是会变得很活跃,会让我忍不住想要把你关起来,关在我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地方。你根本不需要这么努力,我会把所有你想要的都送到你面前来。」
    「津津,今天全家一起去看了你的电影。你真的成为了一位非常出色的演员。但是下次能不能不接这样的角色了,妈妈和奶奶心疼得眼睛都红了。嗯,我也是。」
    「新公司的名字叫“星影”,不敢太明目张胆,但又实在想让它跟你产生联系。我定制的婚戒到了,戒圈内侧刻有我们的姓氏,我很喜欢,希望你也会喜欢。你手指的尺寸是领证那天给你化妆的化妆师告诉我的,我让时遇替我包了个大红包给她。」
    「嘉树问我怎么会愿意放你去当演员,当演员聚少离多,根本没有时间培养感情。他自诩情场高手,却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真正喜欢一个人就会尊重她所有的决定。津津,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一直在背后保护你,支持你。」
    林星津读到这的时候发现江斯年在后面加了个括号,里面写了四个略小一号的字——“除了离婚”。
    在江斯年看来,只要不离婚,哪怕林星津把天捅个篓子,他也会帮她顶着。
    「江太太你好,我必须跟你坦诚一件事情,这场婚姻是我使计得到的。即便如此,我依然高兴得不知所措。在动笔给你写信之前,我已经对着信纸傻笑了五分钟,很幼稚很可笑的行为,可一想到是因为你,一切就变得合理起来。
    领完证我送你回锦园,望着你离开的背影,我第一次不再感到心慌,因为我知道下次、下下次……我还能再见到你,因为我们之间有了更为紧密而不可分割的联系。
    我带着我们的结婚证回了趟老宅,原来爸妈和奶奶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你的存在,对于你要当演员的事情,他们都非常赞同,并表示会全力配合我们。
    所以,江太太请不要再偷偷皱眉,也不要再感到不安了。」
    「津津,我现在在飞往南城的飞机上,希望我能赶得上你的毕业典礼。我还给你带了一束我自己种的向日葵,你会喜欢吗?津津,去见你的路上,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就连云朵都格外可爱。」
    「津津,我把你的名字纹到了我的心脏处,每一次心脏的跳动,我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你的存在。可我没法自欺欺人,这样根本不够,我还是很想你。」
    「到英国的第一个星期,我很不适应,因为这里什么都有,却唯独没有你。」
    剩下的大半页纸上被江斯年写满了“我想你”。
    「我把我的联系方式写在纸飞机上扔给了你,可你却一直没有联系我。津津你好像真的看不到我。」
    最后一句话被江斯年重重地划掉了。
    显然,他非常不喜欢这种假设。
    「津津。我听到你朋友是这么叫你的,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对不起,即使你不允许,我也还是擅自这么叫了,因为这个小名跟你一样可爱。」
    ……
    只剩最后一封信了。
    江斯年写给她的第一封情书。
    信纸上涂抹的痕迹很重,可以窥见到江斯年那时候应该很紧张。
    跟夏菁描述得一模一样,光是开头的称呼,他就换了好几种说法,最后还是换成了最为正式的一种。
    「林星津同学你好,我是高三一班的江斯年。当你收到这封情书的时候,请不要感到害怕,我只是向你表达了我的意愿,你可以自由地处理这封信。
    第一次见到你,是在学校的文艺汇演上,你坐在舞台的最角落给人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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