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沾手不容易洗,就不让韶书和霁徇碰到了。
    剥好一个,砸开核桃,里面的核桃仁分给两人。
    又边说:“嗯,小舅舅明天就回。”
    还说:“书姐注意把核桃衣剥了,那层衣有点苦。”
    “好。”韶书剥开一层核桃衣,剥了,自己吃一些,喂霁徇吃一些,又分一些给小舅舅。
    鲜核桃很好吃,她喜欢。
    随后自己又吃一颗,小嘴鼓鼓说,“小舅舅过几天再回好不好?”
    林奂听到笑了,但本来打算的就是只待五天的,来时和母亲父亲说得也是待五天,自当如时回去。
    “小舅舅和外祖父外祖母说过明天就回的,韶书想小舅舅了,那小舅舅下回再来。”
    “什么时候?”
    “过年那会儿?”
    韶书:“小舅舅来这过年吗?”
    “阿娘说今年过年可能回不去。”
    她上个月就问过阿娘了,阿娘说去年回去过了,今年应该是不回去了。
    林奂又剥开了两个核桃,砸开。
    “小舅舅得在家里过年,年初拜年那会儿,小舅舅来看你们。”
    “好吧……”韶书遗憾。
    翌日,林奂走了,韶书特地到门外送了送。这天,嬿央也就过年的事特地问了问祁长晏,得到的答案是多半是不会回的,和她之前答韶书的差不多。
    祁长晏看她,“过年想回家了?”
    “韶书问的。”
    祁长晏嗯一下,嗯一下时,看到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已笑着和他说起林奂的事。
    “你道林奂为何上次一开始不好意思说?”
    “上回过中秋……”嬿央说着已经更乐了,一时话都停了停,这让祁长晏听得也认真了些,“嗯?”
    嬿央嘴角弯了,继续说:“上回借着中秋过节那会儿,有好些人家打听弟弟的亲事,弟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阵仗,又还没开窍,中秋才过一天,就尴尬的跑来我们这边避了避。”
    祁长晏:“……”
    听完他也笑了。
    “他说他压根没想过成亲的事。”
    不过嬿央笑归笑,说完却是理解的,曾经要议亲时她也完全没有任何实感呢,林奂如今虽然比她那时大好几岁,但曾经三年都没提过这事,突然提了,他不适应也情有可原。
    “我估计明年他的亲事也定不下来。”
    祁长晏:“父亲母亲很着急让他成亲?”
    “那倒没有。”
    “那就随他去。”
    嬿央也是这样想的,点点头,可随后嘴上却是看着他笑了一句,“你倒是开明?”
    祁长晏勾唇一下,何谈开明不开明,只是明白林奂如今的心思罢了,曾经,他也未想过他弱冠便会成亲。
    甚至想过自己可能到二十五二十六之后才会考虑这事。
    那时心想不想便是不想,无论父亲母亲是何看法,他的主意都不会改。可后来……倒是一切相反。
    目光不由得看了看她,被他看了的她扬了眼神。扬了眼神后,目光却在他的视线中改而看向另一处。
    盯向那处时,忽而见她说:“外面起风了。”
    祁长晏跟着也看过去,看到的是窗外晃了下的树影。
    “嗯,起风了。”
    这一句后,不久窗户上的树影消失,因为嬿央和祁长晏吹了蜡烛,往榻上去歇了。
    歇过清早起来,一夜叶落。
    也才开门,已经见穿得稍微暖和些了,又戴着帽子的小霁徇在清早低头踩树叶玩。
    小脚摇摇晃晃,一踩一片叶子,忽然,似乎看到了什么,还圆墩墩弯腰去捉。
    嬿央不由得笑着喊他,“霁徇。”
    小霁徇扭头看来。
    看到了站在一起的爹爹和阿娘,大眼睛弯了。
    咯咯笑一下,霁徇向爹爹阿娘这边跑来。
    跑过来了,稍后等吃完早膳,他又去踩落叶玩。
    踩着时碰见小厮拿着扫帚扫落叶,还张开小手也要一把扫帚。
    小厮看向夫人。
    嬿央:“给他一把吧。”
    小厮哎一声,去拿扫帚。拿的不是正经的扫帚,而是平常用来扫灰除尘的小笤帚。
    这样小的东西刚好够霁徇这样的身高拿着。
    霁徇两手握着,没握多久又松开了,还是觉得弯腰捡落叶方便。
    孩子在外面撒欢玩,嬿央则是在屋里看信,京里紧急送来的信。
    撕开信封,嬿央仔细的看。
    看完,吩咐嬷嬷去收拾东西,这两日得外出一趟。
    李嬷嬷:“去哪?急不急?奴这就去收拾?”
    嬿央:“不算急,但可以现在就收拾,免得到时匆忙落了东西。”
    “是去表伯父那,表伯父的父亲走了,五日后下葬,父亲让我们回去一趟。”
    “这几日母亲会过来,到时我们随母亲一起过去。”
    去那边正好要经过邯辅。
    李嬷嬷吃惊,竟是因为有人离世了。
    随后点头,“奴这便收拾东西去。”
    二十六上午,平宁公主到了嬿央这边。当天中午,没歇太久,嬿央随母亲还有大嫂又乘上马车赶往表伯父那。
    这趟只带了韶书没带霁徇,放他在家里待着。母亲说霁徇太小了,就别带去参加丧事了。
    二十八下午,抵达临郡离邯辅郡最近的一个县,祁长晏的表伯父便是住在这个县里。
    到了丁宅后先去上了柱香,然后才稍事休息。
    丁宅女眷这会儿空着的绝大部分都来了,平宁公主在这,她们自然得好好招待着。
    在丁宅这边待到下午太阳快西落了,从丁宅出来,回镇国公母亲名下的一处宅邸歇息。
    这几天都在这边落脚。
    韶书扭着头左右看了看,看过,当夜回房只剩母女俩时,忍不住问:“阿娘,这是哪?”
    “这是祖父的母亲在这边县里的宅邸,也就是韶书曾祖母的宅邸。”
    “曾祖母在哪?”
    进来时韶书没有看到人啊,韶书不解。
    嬿央摸摸她的头发,“曾祖母去的早,现在已经不在了。”
    她也没有见过,听祁长晏说他的祖母身体不大好,所以才早早去了。
    他的祖父她也没有见过,也是在她和祁家定亲前便已去了。
    “那我去祭拜过吗?”韶书对此已经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也不怪她,这几年清明每年都是在外地,曾经还小时拜过的事,她已经记得很模糊了。
    “拜过的,那时你还有点小。”
    就她虚三岁那年清明去过,往前太小没有带去,往后因为次年清明她身体不舒服,也没带她过去。
    韶书点点头,点完头母女俩歇下。次日,一早起来用过膳,再次前往丁宅。
    下葬是在早上,所以得早早过来。
    这天嬿央穿的很素,给韶书也穿得很素。
    进了丁宅,先去祭拜,祭拜过后便在一边等着时辰。
    韶书悄悄看了看。
    这个场景她是有点熟悉的,不是太皇太后丧仪那次的熟悉,而是太公下葬那次的熟悉。
    皇宫里那次的丧仪比这里要壮阔许多。
    韶书看着看着,见着那些哭得哀恸的人,渐渐的神情也有些哀伤。悄悄往阿娘身边靠了靠,小手抓紧阿娘的手,小声唤了一句阿娘。
    嬿央摸摸她的小脸,无声安抚她。
    随后,时辰到,前往下葬的地方。
    下葬过后,一直到回来后神情才松上一些。到底是有人去逝,嬿央的心情总归是有点沉重的。
    回来后在丁宅待了一会儿,嬿央便随着母亲回祖母这边的宅邸了。回去的日子这时也已经定好,那就是明天。丧仪已过,就不在这边多待了。
    回到宅邸,平宁公主把韶书和昔姐搂在跟前,摸摸两人的额头。
    韶书乖乖喊一句祖母。
    平宁公主:“在这边还待不待的惯?”
    韶书:“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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