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又很快道,“我不相信,他不可能那么做,他肯定骗你。”
    “谁稀罕你相信。”
    陆曼曼见他执迷不悟,不再废话,叫阿显过来弄他下去。
    车上其他人这时候眼见总经理动怒了,就算平时再与黄公子交好,也都敦本务实地没有人敢说话,更不敢乱看,都是眼观鼻鼻观心静静地等待。
    阿显也丝毫不敢有迟疑,赶紧过来拉住黄宝驹,“黄公子,别叫我为难。”
    好在黄宝驹也并没有跌份到赖在车上不走,没叫阿显碰他,自己下了车。
    阿显忙请陆曼曼坐上去。
    黄宝驹却是拉住了陆曼曼胳膊,“他根本就不适合你,他那么有野心不可能一直纵着你,这是他的权宜之计,是他的苦肉计,曼曼你看清楚……”
    放弃原本高升的位子,连升职都不再幻想,将近两年都是苦过来的,这是权宜之计,这是苦肉计?
    这种话假使今天叫周严丰听到,简直是在诛他的心。
    陆曼曼当真厌恶他到了极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留有情面,他还在这儿挑拨起来了。
    陆曼曼用力甩开他的手,“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在香江那时候我不知道他会等我,你怎么样也就算了,现在既然知道还来纠缠,你还要不要脸?”
    黄宝驹嘴唇动了动。
    陆曼曼没有给他讲话的机会,坐上车道,“我跟周严丰这辈子都不会再分开了,不会有你什么事,也不会有任何一个别人什么事,不要让我把话说难听了,你好自为之!”
    然后就重重地拍上了车门。
    汽车很快就启动起来。
    黄宝驹看着汽车远去,鼻腔发酸,眼睛雾蒙蒙的,心也仿佛被什么狠狠攥住,缩成了一团。
    陆曼曼赶到竞拍场地顺利参与了竞拍,参加竞拍的除了两家外资还有几家内地企业,事实上参加的企业并不多,但会场里坐的满满的,都是各个单位还有领导以及纸媒记者们和一些群众过来参与到这次的见证中。
    陆曼曼在拍到两百万的时候开始举牌。
    拍到五百二十五万再次举牌。
    这时候举牌的除了陆氏只有一家内地公司。
    而原本在后世资料上这块被五百二十万价格成功拍下的荒地,被陆曼曼追到了六百万。
    那家内地公司的负责人经过小声的商讨,最终遗憾地摇摇头,没有再举牌。
    荒地最终归陆氏旗下的地产公司所得。
    规划局局长宣布了这个结果,现场所有照相机摄像机的镜头一瞬间都对准了陆曼曼,陆曼曼脸上露出了得体的微笑。
    快门按下,可以预见她即将登上第二天的新闻报纸,成为内地土地有偿使用这第一拍的代表。
    这是她即将开启内地房产事业的开端。
    也是她等待到今天,终于迎来了的成果。
    而那边黄宝驹正独自伤心难过,一辆老式的三菱越野几乎是有些野蛮地扬了他一身尘土,停到了他面前。
    黄宝驹顿时灰头土脸,正愁找不到个发泄的出口,过去就趴在车窗冲着驾驶位里的人怒目而视。
    对方面无表情地轻抬眼皮,一双幽深锐利的眼里泛着隐晦难测的幽光。
    黄宝驹蓦地后背一凛。
    第204章 打破相了
    陆曼曼上午接受采访,签订市政府的土地出让合同,下午参加项目规划会议,晚上回家之前,先去锦江酒店一趟,裴锦和李知芳从沙面岛回来了,她总要见见好友。
    裴锦和李知芳都在房里。
    裴锦看到她就打趣道,“香江那个小少爷追着你过来的?”
    陆曼曼不想提这个,正要叫她别开玩笑,李知芳就先制止了裴锦,告诉陆曼曼,“他跟人打架了,好像是跟周严丰。”
    陆曼曼脸上表情瞬间裂开,心脏重重跳动。
    周严丰今天去指挥所,她看着他开车走的,他怎么可能和黄宝驹忽然有了关联,还打架,发生冲突了?
    陆曼曼想想就知道肯定是黄宝驹早上被撵下车不甘心,跑去找了周严丰。
    陆曼曼又急又气,恨不得现在就找根鞭子抽死这三番五次试图破坏别人婚姻的混蛋,心里却惦记着周严丰,想她老公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突然被人找上门,一定大动肝火,气到不行,还可能对她产生什么误解。
    陆曼曼哪还顾得上找黄宝驹算账,转身就往外走,要去找周严丰。
    裴锦眼见陆曼曼神情变了又变,知道这事开不得玩笑,忙收敛了神色,要陪同她一起回去。
    还是李知芳思虑周全,“能打起来说明他肯定当着周严丰的面说了什么,把人给惹怒了,曼曼你先别急着回去,先问清楚这个!”
    陆曼曼这才稍微冷静了一点,掉头去找黄宝驹。
    阿显他们紧张地跑过来,听闻黄公子好像是跟姑爷发生了冲突,浑身冷汗往下流,心里都咯噔咯噔的,黄公子这下可闯祸了!
    他再怎样也千不该万不该跑到姑爷面前,这可太糊涂了!
    陆曼曼抓住阿显问他黄宝驹住哪间房,阿显硬着头皮把房间指给她。
    黄宝驹正在房里由两个护士上药。
    众人进来就见他衬衣半敞着,护士们给他身上擦了跌打损伤的药酒,正给他一条胳膊上夹板和绷带吊起来。
    他那张原本俊美的脸也是鼻青眼肿,都有些变形。
    他看见陆曼曼就低头捂脸。
    陆曼曼上来就薅他头发,又是骂又是打,骂他不知自重不知检点,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做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还有脸找到正主面前,是不是天生的贱骨头。
    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黄宝驹没有反抗,只紧紧捂着脸沉默着。
    地产公司的人心疼黄公子,却也知道他这次真的犯了大忌讳,换到当事人身上,面对这种困扰,真的会气到发疯,而且还不知道姑爷那边什么情况,会不会一气之下跟总经理决裂。
    如果造成那样的结局,黄公子真是害人不浅。
    所以他现在说的不好听是活该……
    地产公司的人站在门口没有人上前去拦,去劝说。
    裴锦看陆曼曼实在生气,非要发泄一通出出气不可,而且那香江小公子乖乖受打,也没有回手,就坐去一边干脆看了起来,这不看不要紧,就看到这香江小公子衬衣敞开露出来的皮肤可真……光滑又紧致。
    看出来他皮肤应该是偏白的,但好像太阳晒过,就呈现了一种比苓贝秋梨膏冲了糖水稍微浅淡的那么一种颜色,非常健康,充满活力。
    她从他捂着的指缝里看到脸,脸也不错,打的都快破相了还能看出来轮廓出色。
    就是周严丰下手太狠了,脖子都给人家勒出了触目惊心的手指印。
    裴锦感觉比周严丰好,帅气多金,粘人又年轻,还任打任骂。
    裴锦托起下巴心道,就是爱错了人。
    裴锦在这边百无聊赖地坐等着,两个给黄宝驹上药的护士面对突然发生的变故一脸懵逼,傻傻地在一旁站着,想拦不敢拦,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也只有李知芳一边拦一边劝着叫陆曼曼冷静一点,可千万别气坏了,咱们有话好好说。
    阿显和秘书插不上手,观望一阵感觉传出去不好听,还要应付酒店听到动静过来的服务员和经理什么的,就先赶紧把两个护士叫出来,把地产公司的其他人都驱散了,然后把门拉上反锁了。
    陆曼曼骂也骂累了,打也打累了,终于被李知芳拖着离开黄宝驹,按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
    她随后就替陆曼曼讨伐这个香江的小公子,“你说说你做的叫什么事,我们曼曼跟周局长和好了,他们一路走来多不容易,你就来了这么一下子,你们香江什么风气我不知道,但在我们内地,你这种行为是不道德的,是要被人唾骂的,退一万步说你要是真的爱曼曼,就该在得知他们夫妻并未离婚的时候放手,给你自己也留一份体面,你怎么还能找到……”
    李知芳没有处理过这种事,尤其都没听说过男的跑到人家丈夫面前的,她自己说着都感到难为情,见这人一直捂着脸也不吭声,索性直入主题道,“你跑到周局长那里,都跟周局长说什么……”
    黄宝驹猛地打断她,“他找的我!”
    他那原本悦耳带着几分慵懒的嗓音此时沙哑苦涩又带着些颤抖的哭腔,夹杂着千百种的委屈难过和凄凉。
    李知芳愣了愣。
    陆曼曼心里也咯噔一下,感觉到了一丝慌。
    她正要问什么,裴锦起身从挂钩那里拿了黄宝驹的西装外套,过去给他披到身上,斜坐一旁,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样谆谆善诱道,“你说说他怎么找上你的,他又跟你说了些什么?”
    黄宝驹不吭声。
    裴锦笑了笑,“别怕,你今天把什么都交代明白了,这事说不准还能挽回,只要能挽回,我争取不让曼曼记恨你。”
    黄宝驹这才说了早上被陆曼曼赶下车,没一会儿周严丰就开车过来了,让他上车,有话跟他说。
    他对周严丰又惧又怕,说句实话并不愿见到他,但面对面也不甘示弱,也想跟他说一件事,很快上了车。
    周严丰把车开到一个靶场训练基地。
    直接就子弹上膛了。
    黄宝驹那一刻感觉要交代到这里,啪啪啪的几声在耳边咻咻咻地飞射过去。
    黄宝驹强忍着恐惧才没吓倒,但也脸色惨白,周严丰冲他抬了抬下巴,让他朝后看。
    黄宝驹看到靶心都快被打烂了。
    周严丰问他怎么看。
    裴锦一听这话就知道周严丰问这香江小公子还滚不滚,这香江小公子养尊处优,肯定是没见过那阵势的,可从周严丰被惹怒动手的结果来推算,这小公子当时肯定没低头。
    裴锦注意到这小公子没换裤子,想来虽是被吓到了,但心理素质还算不错,没尿裤子,还是有几分血性呢。
    她更加好奇,“你说了什么?”
    不光裴锦好奇,李知芳也好奇,他究竟说了什么?
    陆曼曼忽地想到游轮那天晚上进错黄宝驹的房间,她身子往后一仰,又气到不行,差点站起来又要抽他一顿。
    听黄宝驹忽然开口道,“我对曼曼真心可鉴,请他大度一点,允许让曼曼在香江也有个家。”
    裴锦和李知芳百思不得其解,什么意思?
    待反应过来,脸上表情双双麻了。
    这叉叉的是真勇士啊,怪不得被打破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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