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六月里,折寰玉和折冠玉终于回来了。
    折冠玉封了安东将军,折寰玉晚去两年,却打仗漂亮又厉害,又本就有昭武侯的名头,所以没有再加官进爵,但是御赐了一座大宅子。
    折皦玉好羡慕。她拉着阿姐的手不放,“我给你种花吧。”
    折寰玉眼睛一眯,“阿萝……你的手指头怎么了?”
    怎么像是有口牙印在。
    折皦玉:“……”
    完了,回来得太匆忙了,被殿下咬了一口还没消。
    她只好撒谎,“有些痒,我就咬了咬。”
    折寰玉:“下回不准咬了。”
    折皦玉点头再点头。但很明显,自从阿兄阿姐回来之后,她就不再好出去偷情了。
    齐观南便上门来。一来就瞧见阿萝在拉弓射箭,苦巴巴的对着他眼含期待。
    齐观南笑着道:“我就知道你要挨骂的。”
    折寰玉恭恭敬敬的给齐观南行礼,他不仅是她的将军也是大黎的将军,她对他很是恭敬。但是管教妹妹的事情是不能被王爷插手的,好在王爷也没说要阿萝停下射箭。
    她舒了一口气,催阿萝,“快些,别偷懒。”
    折皦玉使出吃奶的劲努力射箭,她偷偷的看向殿下,只见他悠闲的坐在了桌子上,阿姐反而站在了一边。
    阿姐很是尊敬殿下,但殿下来了,坐下了,她还只是站着却不让她休息,可见自己疏于练弓箭招了她多少气生。
    她只好乖乖的拉弓,射箭,再拉弓,再射箭。
    宛如受刑。
    等到手抬不起来的时候阿姐才放过她。
    齐观南就道:“怀铃说她想阿萝了,我下了朝正好顺路,便过来带阿萝过去。”
    折寰玉没有怀疑,点了点头,“那就麻烦王爷了。”
    她还叮嘱妹妹,“下午我去接琬玉和十三娘,你去不去?”
    折皦玉不敢不答应,低眉顺眼的,“好啊。”
    折寰玉很满意,“那晚间回来你们三个一块再跳三百个绳。”
    折皦玉上了马车还在哭。
    “她没回来的时候我想她,回来的第一日还是想她,如今已经希望她去曲陵郊外练兵了。”
    齐观南没忍住笑出了声,被姑娘按在马车上就打。等到了安王府里,就见她还是伤心,便抱着哄,“你确实疏于练骑射了,你阿姐说得对,这般练骑射不是为了让你上战场打仗,只是为了让你有保命的技巧。”
    折皦玉知晓这个道理。她又不是抱怨阿姐,她只是手好痛啊。
    齐观南就为她揉手,“你躲得掉初一躲不过十五,乖乖跟着练骑射吧,等习惯了就好。”
    折皦玉在阿姐面前不敢造次,但是在殿下面前已经日渐狂野和娇气,什么气都是受不得的,委委屈屈的道:“那你帮我揉一揉胳膊吧,胳膊也痛。”
    齐观南便让她躺在榻上:“我给你捶捶背。”
    折皦玉顺势躺下了,趴在床上羡慕琬玉和十三娘,“她们只需要跳绳就可以了。因为白日里去王家学堂不在家里嘛。”
    齐观南:“你也有药田啊,你也说你忙嘛。”
    折皦玉:“哼,你以为阿姐是傻子吗?她陪我去过药田了。”
    她感喟,“药田现在也不是很需要我日日去看了。”
    齐观南坐在一边给她捏背,他手不轻不重,很是会捏,也不知道是怎么练出来的。反正上辈子殿下不会捏。折皦玉背捏得很是舒坦,喃喃道:“殿下,你对我是真不错。”
    齐观南:“……”
    他没好气的道:“现在才知道?”
    折皦玉:“一直都知道。”
    她甜甜的笑了笑,正要说话,就见春草低头站在门边。她目不斜视,“王爷,姑娘,热水来了。”
    齐观南:“放在门口出去吧。”
    春草:“是。”
    她将水盆放在门口,退到了游廊之下等着,等王爷将水端进去把门关上,她才舒出一口气。直到现在她其实都没有缓过来。她还记得当初发现的时候,她几乎是颤抖着身子问姑娘:“为什么会是王爷?”
    姑娘好奇的看了她一眼,“为什么不能是殿下啊?”
    春草就被问到了。确实是如此。为什么不能是王爷呢?虽然年岁大了些,但真是挑不出一点毛病。
    至少比太子好。姑娘小声道:“殿下说,他以后只娶我一个。”
    “不碰其他的女人哦~”
    春草点头,“这就很好。”
    倒是姑娘怀疑的看向她,“他这么说你就信了?你不怕他骗我吗?阿姐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除了阿爹和阿兄。”
    春草却松了口气,“奴婢自小伺候您,如今这把年岁了,别的不知道,只知晓王爷这般的人,也不是重女色的。”
    折皦玉就觉得春草太过于片面了。
    她道:“但是阿姐说过,男人喜欢你的时候,你哭是梨花带雨,讨厌你的时候,你哭就是面目可憎。”
    春草想了想,“所以您才不愿意告诉其他人,只暗暗的?”
    折皦玉点点头,闷闷的道:“我跟殿下之间太熟悉了,要是以后分开了,那会有很多人问我的。还不如现在悄悄的,等到真的要成婚的时候再说吧。”
    春草倒吸一口凉气,“是王爷——”
    折皦玉:“是我。他倒是很愿意提亲。”
    春草就弄不懂她家姑娘的念头了。然后接下来就听她道:“阿姐说,陛下还愿意给我封个公主呢,我现在不要,以后想要也是可以的。到时候我就有自己的公主府。”
    她小声道:“阿姐说,公主是可以养面首的,可以养很多个!”
    春草先是吓得背脊发凉,后来慢慢接受了,又觉得是这么回事。
    如今这个世道,因是乱世还未平,所以女子大胆的行为很多。和离是多么正常一件事情。养面首虽然出格了些,但是也不算稀奇。
    听闻庐州之地的玉家有位姑娘就养了很多面首。
    春草淡定了。
    但是每次看见姑娘跟王爷一块她还是忍不住心惊胆颤。
    还是姑娘厉害啊。这么厉害的王爷都能如此嚣张的相处。
    春草猜得一点没错,折皦玉在齐观南面前是很嚣张。她觉得自己已经把殿下当成了“书”。
    现在,因为他爱慕她,所以她嚣张的为所欲为。
    她手不疼了就有了色心,翻过身躺着,眼睛盯着他的唇。
    齐观南坐在她身上,被盯得心一酥麻,主动牵着她的手往自己的嘴巴上带,“你终于想摸一摸了?”
    折皦玉还是很害羞的,“也不是想摸。”
    齐观南握着她的手指头在他的唇上点了点,“这样怕吗?”
    这样是不怕的。
    她害羞的道:“我不是想摸,我是想亲一下。”
    齐观南春意荡漾的笑了起来,正要说些情话引诱下阿萝,又听她发自肺腑的道:“殿下,我不是嫌弃你不干净,是我想不明白,你说人的唾液是脏的,那亲你不是要脏吗?”
    齐观南本有意勾引,展露出成熟男人的魅力,毕竟在梦里梦见过太多次,还是想要试试的,不说要多久,只解解馋也好。
    谁知道她竟然说出这般的话。
    实在是伤人心。
    但他纠结来,纠结去,还是只敢说一句:“那该怎么办呢?”
    折皦玉:“咱们都去漱口吧?”
    齐观南气笑了。
    但也没办法,谁让他八年来都不在姑娘身边,让她养成这般的性子了。
    早知道当年就该心狠把她带在身边亲自养大!
    折寰玉还是太闲了,所以教给阿萝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折皦玉见他出门去让人端水,便有些愧疚。但是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她也漱口啊,她也是为了两个人好。
    阿姐说了,她就该嚣张些的。
    水来了,漱口了。
    她满意了。
    齐观南好笑得很,又见她把自己的手仔仔细细的洗了一遍。他喉咙一紧,开口已经有些哑了。
    “阿萝?”
    折皦玉心无旁骛,“嗯?”
    “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啊……”,她害羞的道:“其实我早就想数数你有多少牙齿了。”
    “还想看看男人的牙齿具体长什么样子。”
    她惶恐不安,羞涩得不行,“我摸摸是什么形状的。”
    “书上说,男人的牙齿跟女人的不同,男人更尖一点。”
    齐观南心里真是庆幸自己才是她选择的人。不然这丫头早被吃干抹净了。
    她这般的性子也算是有迹可循——她探寻花的时候,就恨不得把花的花瓣花蕊全都细细研究透了。后来对药材也是一般。
    如今,她又对“男人”起了兴趣。
    幸好,他是个男人。
    幸好,他是个可以供她探寻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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