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能勾人,勾得她眼睛都直了。
    她心里又开始热起来。
    跟做了春/梦似的。
    折皦玉叹息一声,觉得自己多出些不能理解的情绪。
    好在两人隔得远,殿下看不见她脸上的神情,不然要是看出来点什么,那可怎么办?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就自己吓了自己一跳。
    ——这可不兴想。
    ……
    齐观南特意从这条街上过,阿萝果然看见了他。
    他上了楼,进了雅间,看了春草一眼。
    春草硬着头皮不走,还站到了折皦玉的身边。奈何自家主子完全沉浸在方才心里那一股躁动之中,实在是愣愣傻傻,于是在安王爷又看了她一眼的架势下,只能退了出去。
    折皦玉半点没发现这一场官司,还在低着头。
    齐观南此时不知晓她的心思,只好笑道:“怎么,跟怀瑾断了关系,哭鼻子了?”
    她坐在凳子上,他就蹲下去,拿出帕子给她,“擦擦眼泪?”
    他就是怕她伤心才来的。
    折皦玉可不愿意殿下如此误解她,连忙抬起头,“我没哭的。”
    齐观南蹲下来比她坐着的她矮一点,仰头仔细瞧了瞧,而后点头,“确实没哭。”
    他耐心的哄,“那怎么一直不抬头?”
    折皦玉心里乱糟糟的。
    她又低下头去,拒绝说话。
    齐观南便意识到事情大了。
    阿萝无论是在梦里还是这辈子都是乐天知命的性子,何时这般垂头不语过。他皱眉,“是为怀瑾的事情?”
    折皦玉摇头,“没有,我自己做的决定,肯定不会伤心的。”
    齐观南:“是药材没种好?是花种坏了?”
    折皦玉:“没有——我很厉害的。”
    而且——殿下别离她这般近啊!她的心火热火热的,难受得紧。
    齐观南可不知晓她火热火热的心,那颗心再是火热也隔着皮肉,传达不到他这里来。于是只能笑着问:“那是什么?”
    折皦玉头更低了,闷闷的道:“你别问了吧——”
    齐观南便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阿萝跟我都有秘密了。”
    到底是长大了,从前就是哪天少吃了一顿饭都会告诉他。
    即便八年不见,但因着梦的缘由,因着八年间写信不断的缘由,他和阿萝从未断过联系。他对她熟悉至极,她对他毫无保留。
    只是如今,倒是也支支吾吾起来。
    齐观南在这一刻到底是有些难受的,他手轻轻的再次摸了摸她的头发,“不说也好,只是别闷着自己,你的性子哪里经得住闷,我带你去散散心?”
    折皦玉更愧疚了。
    呜呜呜,殿下对她如此这般的好!
    可她好像,似乎,仿佛,大概,对殿下动了贼心。
    她一向清心寡欲,因为重回人世的时候一直没长大,便也当自己是个孩子看。可再是孩子,如今也长大了。
    有些事情不用教,不用明说,只在一刻之间,便能清楚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但这般的贼心,在殿下将手一点一点放在她的头上,轻轻的抚摸时,她又开始觉得委屈起来。
    殿下上辈子还说爱慕她的,这辈子就不认账了。
    她委委屈屈的哭,齐观南不得不继续追问了,他蹲着,直接用帕子给她擦脸,“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那倒不是,如今也没人敢欺负她。
    她看了殿下一眼,哭了半响,还是决定试探试探。
    她说:“没谁欺负我——我只是做了一个梦。”
    齐观南笑起来,“这般大的人了,做个噩梦还能记这么久。”
    他温和的问,“做了什么梦?”
    折皦玉低头,小声道:“春/梦。”
    齐观南刚开始还没有听明白,“什么?”
    折皦玉红着脸,“春/梦——”
    齐观南脸一僵:“阿萝!”
    他脸色越来越难看,不敢想象是梦见了什么样子的“春/梦”才能吓哭她。
    他手慢慢的攥紧,还不得不安慰,“没事——没事的。”
    他真是该死,就不该给她看那样的书!
    作者有话说:
    春日梦,简称:
    这样纯治愈系的文好难写!
    今天就三千吧,晚安晚安。
    第52章 小更 白天码的没有删除的部分,小更
    折皦玉一直低垂着头, 脸上如火一般烧起来一般,感觉身上都要烧冒烟了。她忍不住又看向桌子上面的茶水。
    反正已经如此丢脸了,也不差这么一点,于是干巴巴的垂眸道:“——殿下, 我要喝水, 我要冒烟了。”
    齐观南恨不得将她打一顿!
    怎么可以当着他的面说这些。他是个男人, 还是个觊觎她的男人!
    他也要气得冒烟了。
    但在阿萝面前,他一向沉稳自如, 即便是生气也不过是声音大一点——他怀疑阿萝也正是喜欢他这般的性子, 所以才会毫无保留的相信他。他便不愿意破坏自己在阿萝心里的形象,于是缓缓的吸一口气, 将手一点点的,又搭在了她的头上。
    他忍着气,手轻柔得很,“不用害怕我, 想喝茶就喝吧。”
    折皦玉被顺着毛捋了几下, 瞬间就松了一口气,她赶紧去提壶,咕噜咕噜的倒了几口, 等抬起头的时候却见殿下已经转过了身子。
    她便小心翼翼的放下茶壶,“殿下,我又做错什么了?”
    齐观南这才转身正视她,脸色十分难看, “阿萝, 以后有男子在的时候, 不准再这样喝水, 要细细喝, 不能太快!”
    哪里有将脑袋仰起来的,哪里有将水漏在衣裳上的。
    他突然就想到了梦里的“他”有一日也是如此的盯着阿萝看。
    她应当是渴了,所以拎起茶杯就喝了一大口,胸前不小心沾了水,让“他”不着痕迹的看了许久。
    彼时他梦见了这一幕也没有想太多,如今却恨不得去抽“他”几个大耳巴子。
    畜生!
    他闭上眼睛,再去看去的时候,只见阿萝胸前的衣裳干净得很,干干爽爽的,哪里有半点湿。
    他又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所以到底是怎么在她拎起茶壶直接喝的一瞬间就要转身,就觉得不能非礼勿视不能看呢!
    自欺欺人还冤枉了人。
    ——折皦玉也是如此觉得的。她不明所以。
    她在田地里面喝水也是如此喝的啊——这还是跟农人学的,许许多多花农药农都是如此。但是殿下说不许就不许吧。她以后在殿下面前不这样了。
    不过在田里喝水还得这样,这样喝水多利索啊。一杯一杯的倒,在田地里的时候哪里有这般的空闲。
    她乖巧坐好,决定阳奉阴违,而后老老实实又带着心机问:“殿下,别管喝水了,咱们还是说说春/梦吧!我该怎么办呢?我好难受啊,我也不想梦见的。”
    她还坐在凳子上,垂头丧气的。小小一个姑娘,倒是好意思!
    齐观南没好气的走过去,看着生气,但走到她跟前,却又情不自禁的弯腰,低头,手又轻轻的抚摸她的后脑勺,轻轻的抚摸了几下,“有没有好受些?”
    折皦玉悄悄抬起头看他,两人的眸子在空中对视,一个转瞬挪开,一个失望低头。
    失望的姑娘垂头嘀咕了一句,“还是难受的。”
    挪开的目光又挪了回来,“无事,做春/梦……实属正常,你长大了嘛。”
    他温和的开解,“我们阿萝长大了,确实到年岁了。”
    折皦玉便忍不住抬起头回道:“是吧!我也是如此觉得的。”
    又小声道:“殿下,还要怪你的。”
    齐观南:“如何怪我?”
    折皦玉:“你给我看不该看的书了!”
    齐观南也正恼恨自己这点,他愧疚的道:“我不该给你看的,你还小呢。”
    其实不小了。刚刚还说她到了年岁!
    折皦玉试探道:“殿下,我听闻有一个十六岁的姑娘要嫁给你。”
    齐观南:“……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折皦玉:“我也十五岁了啊,我不小的。”
    齐观南心头一跳,正要揣测她的意思,就见她头又垂下去,问:“殿下,我以为你要娶个同龄女子的。你二十五岁了,会娶一个十六岁的姑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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