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脱了,一切好说。”
    “……?”
    好熟悉的话。
    尤簌倏地从他胳膊上弹起,手指攥住自己的衣领,眼睛警惕地看他。
    蒋驰期被她这副提防犯罪分子的样逗得不轻,唇又往上翘了些,没忍住,上去揉了一把她头发,“骗你的。”
    男人又敛眉佯装思索了一阵,末了才退而求其次地说。
    “亲一会儿?”
    话里能听出有些凑合,似乎并不是当事人的最佳诉求。
    这个要求不算高。
    尤簌清了清嗓子,才又退回去正襟危坐。
    干净的山风从两人的间隙徐徐吹过,她心跳逐渐加快。
    接吻这种事,提前预告的话还挺尴尬的。
    明明是他要求亲,姿势却仍旧维持刚才的样子,让她自己去靠近讨好。
    尤簌咬了下唇,才一点点靠过去,她被蒋驰期直勾勾的眼神看得越来越羞赧,几次想说什么,看到他玩味的眼神又咽下话。
    最后轻轻用手挡住他视线。
    才把唇送了去。
    他们有一段时间没接过吻了,唇齿却仍旧熟悉彼此的温度。
    鼻息交错,尤簌的小打小闹太惹人,吻技仍旧青涩,含..舔都没力,她还没主动两秒又被蒋驰期深摁住后脑勺,抢了主导权。
    男人舌尖用力扫到口腔壁一个很酸的区域,尤簌忍不住低低呜咽两声。喉咙涩得难受,附在他薄薄眼皮上的手掌都轻轻颤抖。
    示弱含糊的声音被毫不怜惜地吞入.腹中,他不停。
    蒋驰期从没吻得这么深过。就好像在泄愤,一直在戳她发麻的那块腔壁,换气都紧促。
    直到尤簌心悸到难以呼吸,手指轻掐他小臂,他才轻轻含了两下她唇瓣,湿漉漉地安抚了一会,把人松开。
    搭在他眼皮上的泛白手指,也随之倏地放下。
    尤簌耳尖发红,看见蒋驰期掌下和刚才有些变化的眸色,又僵硬地咳了两下,把脸移到别处。
    “……干什么这么凶。”
    她口腔里面还有余胀感,微疼,他舌尖戳.得太用力。
    心脏还猛烈跳着,整张脸都烫起来,像接近窒息的求生感作祟。
    “不是说要道歉么,”
    蒋驰期小臂勾住她肩膀,“那我不得一次够本?”
    “晾你男朋友那么久,亲那么点劲就想抵清呢?”
    尤簌嘴唇发木,半晌嘟囔出了一声“不是”。
    “过来,我抱会儿。”
    他轻笑了声,嗓音仍旧带着餍足之后的沙砾感,像烈酒润过的低醇。
    尤簌顿了一会才慢慢挪到他腿上坐着。
    篝火中的木柴还激烈碰撞着火星,蒋驰期手臂在她腰肢上环得很轻慢。
    “亲疼了?”
    似乎是觉得这种话难为情,尤簌脸泛红,没敢看他,嗫喏道,“你别问这么仔细……”
    “刚才是谁说要睡在我腹肌上的?”
    尤簌默了一秒。
    不知道为什么,在蒋驰期怂的时候她总是格外大胆,但他一动真格的,她的嚣张气焰就默默被压了下去。
    她可能是……脸皮比他薄。
    所以才没他那么放得开。
    “今晚不是跨年吗……”
    原本的坐姿太端着,尤簌缓了一会才敢把全部力气压在他腿上,找到由头后,语气才敢忿忿,“今晚谁睡谁是狗!”
    “我也是这么想的,”
    蒋驰期语气松散,尾音拖得轻飘飘的。
    似乎没想到他这么通情达理,尤簌募地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刚要说些什么,又忽地听见他后半句慢条斯理的话。
    “所以,”
    “我就给我们定了同一间帐篷。”
    “??”
    !!!
    尤簌脑子里顿时闪过七八百个黄色废料。
    坐在他腿上的动作霎时变得局促起来,但又想到毕竟是刚和好,也不能表现得太排斥,她只能暂时硬忍下,僵硬地冲他笑。
    “是嘛……那还挺好的哈哈。”
    “你好像,有点不太高兴?”
    男人语调又闷下来。
    眼瞅着蒋驰期又开始多想,尤簌马上摆手,极力否认。
    “没有没有,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简直是……翘首以待!”
    乌黑的眸中稍带了丝戏谑的笑。
    尤簌被他看着,硬着头皮,饱含深情地对视回去,唇都快笑僵。
    “那就好。”
    他这才松开紧追着她的目光。
    “呃……你先在这等一会,我去上个厕所。”
    “嗯。”
    起身的一瞬间,尤簌表情立即切换。
    她耷拉下眉,痛苦地回头看了一眼背后仍漫不经心的男人,见他没往这边看,才急转弯,飞快钻进帐中。
    帐内比尤簌想象中要宽敞,还摆了架松软的懒人沙发,简易的取暖设施放在侧面,煤油灯浅浅亮起橘黄色的光。
    厚重的气垫床上罩着干净的浅棕色床单,上面的枕头和被子都是两人份的。
    尤簌手指有些麻,上去戳了两下气垫床,指腹触及到弹软闷缓的床面,又蹭地一下跑出去。
    脸都是烧的,被风吹得干燥。
    她之前在网上对蒋驰期飞的无数条苦茶子,好像今天都飞回来了。
    这东西……该怎么搞。
    尤簌咽了咽口水,身板绷直地站在帐篷外,像在面壁。
    ……
    越野车后。
    赢天扬和秦琳一人背着一肩柴,鬼鬼祟祟地躲藏着。
    肩上半人高的篓筐驼着满满的柴火,秦琳抹了一把灰扑扑的脸蛋,生无可恋道。
    “说真的,不如我们冲过去,戴上耳机,假装睡着了,这样他们的冷气场也不会影响到我们。”
    “那还不如直接头栽地,假装猝死。”
    赢天扬眉头下耷,继续俯下身子,拿手中的木棍扎地,边扎边吐槽。
    “我实在受不了这两人了,之前在公寓的气氛就足够压抑,搞得我大气不敢喘一下,还以为他们出来旅行是和好了。谁成想……”
    “刚才车上那场面,那温度,还不够明显吗?过去就是两个字,受苦。”
    秦琳回想了一下。
    刚才来的路上,赢天扬说了14个冷笑话,抛了3个话题,她抛了7个笑话,一个搭腔。
    但漫长的行车过程中,两人竟然一个都没接。
    拼命活跃气氛,但死活带不起来的感受谁懂。
    太伤了,
    再伤就长结节了。
    “不然,再去拣点柴火?”
    赢天扬深吸了口气。
    “……”秦琳揉了揉被背篓勒紧的肩膀,视死如归,“我的提议是,不如跳崖。”
    女生卸下背篓,长吁出一口浊气,半蹲下身子,准备找个合适的位置跳崖时,
    尤簌终于面壁面到了此处。
    她惊讶于他们两个为什么躲在这里,却又不自觉地被其他东西先一步吸引注意。
    尤簌看了看不远处堆满的木柴堆,又难以置信地转到后面,观察他们满满的两背篓,嗓音迟疑。
    “……打扰一下,”
    “现在是准备引发山火吗?”
    作者有话说:
    秦琳,赢天扬:她竟然会开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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