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施主。”
    是个小沙弥,穿着质地柔软的干净长衫。
    没想到会被沙弥搭话。
    尤簌立即双手合十朝他施礼,“抱歉,这里不能乱翻是吗?我刚才不知道——”
    “施主误会了,”小沙弥生的圆眼方脸,耳垂很大,看着有几分佛像的感觉。
    尤簌禁不住有些紧张,她眼睛不自然地向后面看去。
    三米外的蒋驰期倚着明黄色墙壁,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瞅着,没半点要过来帮她解围的想法。
    “……”
    尤簌撇嘴瞪了他一眼。
    “施主,你与我有缘。我说一句话,你要记得。”
    沙弥表情柔和中带着庄重,听语气似乎是重要的事,尤簌立即收回和蒋驰期博弈的视线,认真听他讲。
    “俗事自扰,无谓记忘。”
    “忘记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坏事。”
    沙弥笑得和睦,说完,也没等尤簌回应,抬步走远了。
    这是……什么意思?
    女生怔愣在原地。
    静心钟适时响起,尤簌眼神还空泛着,脑袋就被人拍了一下。
    “骗人说回来取平安符,嗯?”
    尤簌扶住他手腕,显然已经把找蒋驰期那条红绸的事抛在脑后,有些不解地向他求助,“刚才小沙弥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见她惶遽,蒋驰期慵懒的神色渐收,低声缓着开口,“他说什么了?”
    “……忘记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坏事。”
    尤簌凭着记忆把这句话重复出来,又紧张地看着蒋驰期,心里打鼓,“这是什么意思啊?”
    男人看了她一会,才笑,“别慌。”
    “就是看你总忘记亲你男朋友,帮我打抱不平呢。”
    惶然的情绪被他这一句冲散。
    尤簌羞赧地踮脚上去捂他嘴,“不能在寺院说这种话!”
    “好,不说。”
    他拖着腔百无聊赖地哄了一句,又牵住她手。
    朝后遥遥望了眼沙弥的方向,男人眸光在下一刻变得沉暗,
    但语气照旧不露声色,轻描淡写地惹她,“今晚酒店住一间?”
    女生神经倏地紧绷,赧然地想挣开他手,却硬是没逃脱,半牵半扯地折腾了一路。
    身影渐行渐远。
    身后的桂花树随风晃动,枝叶和风铃一起响。
    隐在许多条红绸中的其中一条随风荡起,红底上黑字笔锋苍劲有力,字迹似曾相识——
    “要她一直爱我。”
    他唯一为自己求的,是句没有丝毫祝愿词的短句。
    通俗直白,
    上天不会不懂。
    ……
    上完香洗净手,秦琳赢天扬两人总算心安理得吃起零食。
    隔着车窗远远看见两人并肩走来,赢天扬自告奋勇地转到驾驶位,又招呼秦琳坐前排给小情侣腾地方。
    赢天扬的驾照刚拿,但高考结束后的暑假经常被他爸使唤当司机,驾驶也算稳当。古寺本来就在风景区,距离度假区也就二十分钟车程。
    尤簌垂手坐在车上看窗外,没一会又见蒋驰期默不作声地往她手腕上套了串莲花白菩提手串。
    他不说话,套完也没看她,跟不是他套的一样。
    尤簌悸动片刻,弯唇,也学他,从口袋中摸出一条平安符塞到他手心,脑袋照旧看向窗外。
    男人勾唇,垂眼看下去,小小的刺绣挂件上,只写了四个字。
    无病无灾。
    -
    周末的度假村人多,酒店里好点的套房都住满了,还有人在湖边租帐篷,蒋驰期手肘有一搭没一搭地靠着前台,侧头问他们意见,“住这儿,还是去周围找找?”
    时间已经来不及,尤簌还想着自己有工作在身,硬着头皮说了声这里就可以,帮大家做决定。
    身份证一一交出,订了两间商务双人房。
    秦琳尤簌一间,蒋驰期和赢天扬一间。
    前台的小姐姐提醒他们如果要想租烧烤架的话,得赶快去预定,秦琳和赢天扬两个好吃分子闻言立即火急火燎地跑去抢。
    临走还丢了张房卡过来。
    307,308。
    没准是对门,尤簌让蒋驰期先选,然后拿了剩下的那张。
    平板和小键盘已经事先塞到包里,闷头踱到走廊,没走两步就找到了。
    两间房只是方位不同,尤簌的这间能看见湖,蒋驰期那边能望山,也算各有特色。
    手腕上的白菩提聆聆响着,尤簌刷上房卡刚要关门,淡灰色的门忽然被一只脚绊住,留了一人宽的缝隙。
    她疑惑地抬眼。
    扶着门框的手指冷白,骨节勾着的红绳平安符在半空中晃。
    蒋驰期眉目清和,视线打在她脸上,语气略散漫。
    “趁他们没在,”
    “亲会儿?”
    作者有话说:
    蒋驰期三部曲:牵会儿,亲会儿,做会儿(未完成)
    我他妈怎么只写这点!我要改变自己,握拳
    第67章 度假
    ◎“这点甜头也不是不能给。”◎
    不知道其他情侣接吻前会不会提前预告, 但蒋驰期这次确实是问了。
    手腕上的白菩提莲花手串硌得皮肤涩疼。
    他问完没等回,就摁住了她的手,细长的指和微凸的腕骨绕着白色菩提缠上来, 以一个桎梏的姿势。
    长腿勾着, 嘭地一声,踢关了门。
    细密的舔.吻落在唇角。尤簌感到痒, 唇上还是心,都散发出麻麻的痒意,依靠着他烙下的潮湿印痕纾解,间或夹杂着细小的抵抗情绪。
    比起接吻这个动作, 她记得更多的是它带来的氛围。
    交换的鼻息,隐忍的喘气,侧一点将碰不碰的鼻梁,唇齿贴合后他在口腔里用力扫的力度,
    都像是在把她反复拖拽, 摁着心脏磨骨头。
    每一个细小的动作变化都响在骨骼, 像年久失修的陈旧木凳,单坐上去就足以胆战心惊。
    怕他不停,又怕他不够。
    手指交叉着推搡, 他软又韧地在.舔。
    尤簌眼睛逐渐湿润,头发传来他手掌干燥的温度,扶在脑后,安稳地。
    “怎么这个眼神儿?”
    蒋驰期停了会, 轻笑着盯她不甚清醒的眼。
    尤簌往后缩了点,拉开与他的距离, 又被他打趣的嗓音弄得脸热, 她被亲得眼睛雾蒙蒙, 近乎失焦。
    下一秒又发现男人刚才说话时还清明的眼,在对上她的视线后忽地染上一抹暗沉欲.色。
    切换得迅速。
    是被她传染的。
    脖颈又痒起来,他黑发戳得不自在。
    尤簌推了推他,声音残留着被亲过后的哑,“你快出去……”
    男人声色被磨得发烫,嗓音又沙又暗。
    “亲不够你。”
    余留下来的烫意还烧着皮肤,又被这一句直白的话砸得火更旺,尤簌赧然地别过脸,力气又大了些,终于把他从肩上推下去。
    “我要工作了。”
    语速飞快。
    她抱着刚才推搡中被丢在地板的包,从里面掏出平板和键盘,在书桌前端正坐好。
    身边忽地传来一声板凳落地的咔哒声,
    蒋驰期把另一边的板凳拖了过来,屈腿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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