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
    “嗯,很有道理。”
    暨和北缓缓点头,面带笑容:“所以,郦慧心——”
    “哎呀你好烦,我跟你说正事你干什么一直问郦姐,想问什么你自己打电话去问吧。我发现我好忙啊,马上就要出门我得把于太太定制的礼服手绘图画出来,你别打扰我啊。”
    丛琦推开他似笑非笑的脸,作势到工作间忙。
    暨和北能不知道她的工作进度?
    还能让她跑?
    抓着纤纤玉臂,微微用力把人往回一拉,丛琦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打横抱起。
    “哎呀你干什么?”她急得踢了踢腿。
    “不干什么。”
    “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沟通。”
    他抱得轻轻松松,还故意颠了颠,步履平稳上楼。
    丛琦不敢嚷嚷,怕引得屋外跟保姆玩的两小只跑进来。
    两个孩子正是嘴巴不把门的年龄,什么也听不懂,但很喜欢学。
    听到什么就一通篡改,冷不丁就跟他们外公外婆讲了,弄得丛琦尴尬不已。
    而且,她也不敢用力挣扎,怕两人从楼梯上滚下去,摔得鼻青脸肿可不是闹着玩的。
    等到了平地儿,思忖着摔也没事,她就开始不老实了。
    手脚乱动。
    “青天白日有话好好说,你先放我下来。”
    “郦慧心——”
    “北北你不要为难我,这是别人的事。”
    “老公,老公别闹。”
    “……行了行了,我说行了吧?”
    暨和北就是故意吓唬她。
    当然她若是咬死不说,他不介意在床上慢慢问。
    反正某些时候某人的意志力跟纸一样单薄,问什么说什么。
    丛琦也知道自个儿的毛病,可不想大白天在卧室里厮混,怂得飞快。
    反正郦慧心没说不许讲,估计她还以为自己早就跟暨和北说过了呢,所以,就算讲了丛琦也没心理包袱。
    暨和北一放开她,她就假装无事发生。
    “琦琦——”
    “咳、咳……”
    “你别着急嘛,我不会出尔反尔的。呃,既然是说秘密那咱们得找个好地方,走,上楼。”
    算了,不挣扎了。
    她清了清嗓子,抬脚朝三楼露台走。
    为什么舍近求远,不回隐秘性更强的卧室或是书房呢?
    ——当然是怕他狼性大发啊。
    网上说三十的女人如狼似虎,而三十后的男人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但她家这位完全没有走下坡路的迹象。
    还因为技术的精进,折腾起来越发厉害,反正她是怕了他了。
    不过今天的确是丛琦冤枉人了。
    暨和北晚上有一个商务酒会,想胡闹的心不像平日那么强烈。
    就算闹,那也速战速决不够尽兴,所以丛琦被唬住后他也松了口气。
    两人一前一后到露台。
    三楼露台正好能看到院子和大门口街道的情况。
    暨大宝两兄弟正在玩传声筒游戏。
    一个在这边院子,一个在隔壁,扯着小奶音“喂喂喂”,模仿大人讲话的样子。
    丛琦收回视线,背靠栏杆。
    非常简洁的把郦慧心跟他的渊源说了。
    她一说,暨和北恍然大悟:“看来,我给她的印象确实足够深刻。”
    丛琦嗔了一眼:“可不是,吓得她都不怎么敢到我们家来,你现在还敢说港城没人能认出你?”
    “你不认识别人,没准别人记着你呢,所以我跟着去是不是能打掩护?”
    越说,脸上越得意。
    眼珠子亮晶晶的格外活泛,表情生动极了。
    “你还不以为意,觉得我想太多,嘁,小看我!”
    暨和北侧首看她,黑眸温柔点头,声音拉长:“嗯~~~是我见识窄了。”
    “我让助理订票。想去哪儿?”
    丛琦侧目,一脸‘你咋这么笨’的表情:“随便订啊,咱们又不需要真的去,在期限内办完事就回家。”
    “……”
    得,为了跟着去确实了解得透透的。
    被这么一黏,暨和北心里酥酥麻麻,仿佛冒出无数丝线,拽着心脏慢悠悠的晃来晃去。
    丛琦的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得意的小表情,嗔怪撒娇的笑容,都让他的心为之一颤。
    “老婆。”
    他突然喊。
    “怎么了?”
    丛琦正盯着脚上拖鞋看,就发现拖鞋上的毛球一边各掉了一个。她还在琢磨怎么掉得这么整齐,是不是孩子揪掉的。
    暨和北突然出声,她下意识侧过脑袋,
    仰起脸,没注意倒他俯身的动作,温润柔软的唇一瞬间擦过她的眉心,落在鼻尖上。
    两人都怔了怔。
    旋即薄唇顺势在微嘟的唇瓣上轻点了一下。
    不带欲望,只有脉脉温情:“一会儿有个局,晚上睡觉不用等我。”
    “知道了,啰嗦。”
    三天后,两人登上前往港城的飞机。
    一开始丛琦特别忐忑,脑子里不断想会遇到什么人,事情顺不顺利,会不会有仇人冲上来对着他们就突突几枪,然后她和暨和北成为命丧异地的苦命鸳鸯……
    但这些情绪在上飞机后,瞬间都消失了。
    大概是知道飞机不会为她的忐忑调头,反倒彻底淡定下来。
    一下飞机,酒店的人已经等待着。
    几乎没有多余行程,一行人直达玫瑰酒店。
    这次暨和北带了四个保镖,三男一女。酒店房间巨大落地窗正对着维多利亚港,丛琦站在窗前发呆,无心欣赏窗外的景色。
    约莫两个小时后,有人送来邀请函。
    来人是酒店工作人员,而不是裘康胜本人。
    不过收到邀请函的下一秒,暨和北就接到了裘康胜的电话。
    “老弟,邀请函拿到了?”
    “裘sir还需避嫌吗?”
    “诶?!不是避嫌,而是你乌鸦嘴,廉署突然请我上楼配合调查,我还不知道谁举报了我,怕特地来见你会节外生枝,给你带来麻烦。”
    “看来你在总局不太得人心啊。”
    “没办法,一个警务处助理处长的位置都打得头破血流,你跟我通个气,这次的事把握大吗,能不能让我往上升一升?”
    暨和北可不敢应承。
    只隐晦提醒:“鱼大,但不是你鱼塘里的,能否沾功要看你操作。”
    “明晚见面再聊。”
    “嗯。”
    挂断电话,打开邀请函。
    特首夫人的生日宴在明晚,地址不在私人住宅,而是中环世纪大厦五楼。
    邀请函附带的流程卡上竟还有慈善拍卖环节。
    丛琦也跟着瞄了两眼。
    撇嘴:“这些人就是奇怪,什么事都能搞拍卖,生日啊,订婚啊,甚至商业酒会都可以加拍卖流程。到底是洗钱送礼还是真做慈善了?”
    各个都说慈善拍卖,但又经常爆出账目不清、善款去向不明的消息。
    每次拍卖完有些人一定会买好几个版头吹“慈善”之家……
    就叫人翻白眼。
    “有的是真慈善,有的嘛借慈善之名掩盖罪孽,习惯就好。”
    丛琦嫌弃依旧:“看来我是一辈子都习惯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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