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孟怀谦说,“我知道了。”
    程越晃神,回味过来,“你的意思是,这事不宜声张。”
    “废话!”容坤早就听不下去了,“要是池霜知道了这件事,她得把她那店砸了。人都到她眼皮子底下来了,这事她能忍?而且餐厅里其他人知道了能不怕?这种人你都不知道她是没有常识还是藐视法律!”
    孟怀谦也起来,慢条斯理地扣上袖扣,轻描淡写扫了梁潜一眼,“别再让一个犯罪分子出现在她面前,处理好这种破事,对你来说很难吗?”
    梁潜本来就绷着一根弦,此刻听了这话,猛地起身,冷冷地直视孟怀谦。
    程越赶忙拽住了梁潜,“哎哎哎!话糙理不糙,怀谦说得……也没错是吧?”
    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那姑娘让人瘆得慌。
    看着倒是柔柔弱弱的,别人多问两句话就要掉眼泪,实际上不也跟着她哥做了这缺德事吗?
    “如果连解决这点小事的能力你都丧失了的话,”孟怀谦停顿几秒,“那我想,他们两个也不必为了你遇到这种拙劣可笑的骗局而惊讶了。”
    容坤:“……”
    程越:“……”
    这厮现在说话怎么这么毒?
    跟谁学的?
    梁潜面无表情地看着孟怀谦,经过这段时间的缓冲,他已经没了最初的愤慨,尽管恨意依旧,可也不会再随便因为他的几句话而被激怒。
    “走了,你们自便。”
    孟怀谦拿起放在一边的车钥匙,从容地走出包厢。
    只是他身后那一块布料,鲜血晕染开来,而他面不改色,令人莫名生畏。
    孟怀谦来到翡翠星城的地库时,面无表情地解开了衬衫扣子,将带血的衬衫换了下来扔到了一边,似乎已经没了痛感,用湿巾擦拭血迹时,眉头都没皱一下。他现在也习惯了在车上备一套衣服,这会儿重新换上干净的衬衫,那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也被挥散开来。
    车旁,司机还侯在一边。
    他下了车,步履稳健地往电梯口走去。
    听到门铃响的时候,池霜正坐在沙发上一边敷面膜一边看手机。她看了一眼时间,都已经快十点钟了,这个点会是谁呢?
    她穿好拖鞋往玄关处走去。
    见到了显示屏里的孟怀谦时,脑海中浮现四个字“果然是他”。
    她今天一天都没去餐厅,但她猜,事情应该也在朝着她计划的方向发展。
    本来她还在想这事呢,孟怀谦就来了,算是给她带来了一个答案,在她没有要求的时候,他不会在深夜突然到访,必然是事出有因,她猜,可能也是许舒宁的事情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被人关心这种滋味即便尝了太多次,仍然是受用的。
    她开开心心地开了门。
    孟怀谦见了她却是一愣。
    池霜脸上贴着黑色的面膜,只有露出来的部位是白皙的肤色。
    “干嘛呢?”她也不怕自己这模样给他的心灵造成什么创伤,还悠闲地伸手用指腹将面膜边缘抚平,瞥了他一眼,“这么晚了你来干嘛?”
    “路过,上来看看你。”
    孟怀谦也不是空着手来的,给她带了一份锅贴,“顺便给你送夜宵。”
    “路过?顺便?”
    池霜一脸狐疑地看他,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她突然踮起脚尖凑上前,靠近了他,煞有介事地盯着他的眼睛,似是想要看进他的心里去。
    这一靠近,两人差点鼻尖都相触。
    孟怀谦甚至有种自己的鼻尖蹭到了她的面膜,也变得湿漉漉的错觉。
    他喉结滚动一下,都忘记了言语,更忘记了后退——意识跟身体此刻变得同步,同样的诚实,不想退开。
    “孟怀谦,你好像都不知道,你说谎的时候,”池霜眼尾上挑,指了指他的剑眉,“你的眉毛会皱一下哦。”
    ——哈哈哈哈哈!
    当然是她说谎的咯。
    她猜,应该没有会对孟怀谦说这种话,所以她现在大可以胡诌。
    她已经很收敛了,至少没有说,孟怀谦,你说谎的时候会流口水。
    孟怀谦眼睑下垂,低声说:“是吗。”
    “所以,你不是路过,也不是顺便。”
    池霜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你是特意。”
    她大发慈悲地退开一步,不再将小黑脸凑到他面前吓他。
    所有的错觉都再次消失。孟怀谦想要抬手摸摸鼻子,他总觉得不是错觉。
    她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锅贴,笑吟吟道:“不过,还是谢谢你了。”
    谢谢你。
    随叫随到的siri孟。
    …
    其实孟怀谦对于梁潜遇到的所谓骗局没有半点兴致,多听一个字都是脏了耳朵,且浪费时间,但他很介意,亦或是愤怒,有人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将无辜的她牵扯进来,让她置身于危险之中。
    “怎么啦?”
    池霜伸出手指在他面前又晃了晃,“是不是有什么事?”
    孟怀谦目光一顿,摇了摇头,“没事。”
    “你说没事那就没事咯。”池霜洒脱地说,“其实,除了生老病死,其他的那都是小事,不必太放在心里的。”
    的确,许舒宁出现在她的店里,她自然不快,也会膈应。
    不过这件事根本不值得她浪费太多的情绪。
    她从头到尾介意的都不是许舒宁,即便是在原著中,她也不认她受到的伤害是来自于另一个女人。
    冤有头债有主,她跟梁潜之间的恩怨,在那个夜晚,在那个餐厅,她已经单方面地同他一笔勾销了,现在她恼恨的是这戏剧化的剧情,令她觉得自己的存在十分儿戏,她绝对不认,她只是作为一个陪衬而存在。
    孟怀谦凝视着她,低声说:“你说得对。”
    那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只要她开心,那就够了。
    “那不就得了。”池霜想了想,又说,“你等我一下。”
    说完她转身往里走。
    没有她的邀请,孟怀谦不会擅作主张进入她的屋子,他依然耐心地等候在门口。
    很快池霜折返回来,伸手递给他一瓶鲜牛奶,戏谑道:“上次你来请你喝的是白开水,今天请你喝牛奶,晚上睡个好觉。”
    孟怀谦接住,轻松地握住瓶身,冰冰凉凉的,从掌心蔓延开来,“谢谢。”
    这个点确实已经不早了,即便他有心想跟她再聊几句,却也不得不道一声晚安。
    她一向敏锐,如果他今天太过反常的话,她一定会注意到。
    而他也不确定自己在她的再三逼问下,还能面不改色的说谎。
    池霜关上门,却没有回到客厅,而是抱着双臂站在玄关处,静静地看着显示屏中的他。
    孟怀谦并没有立刻走,他站在原地呆了快五分钟。
    他不会知道,这五分钟里,池霜一直看着他,傻不傻,这件乱七八糟的事情跟他又有什么关系,明明昨天才出院,也不在家好好休息。
    片刻后,孟怀谦进了电梯,这才后知后觉地抬手,摸了摸鼻子。
    还是有种跟她鼻尖相碰过的错觉,湿润,黏稠,一点甜。
    第65章
    许舒宁一天都六神无主,于经理问她在包间发生了什么事,她也惊慌地搪塞过去,她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
    她找到他了,她却没有想象中那样如释重负与开心,相反,心头的那一道阴影越来越重,压得她的心也沉甸甸的。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拿出手机搜索梁氏集团,果然翻了翻页面,也翻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她为他的背景而震惊,同时,在搜索他的时候,也跳出了两年前的一条新闻,点进去看了一眼,原来是他跟池小姐约会时被拍的照片。
    他们是情侣,原来他有女朋友。
    这一刻,她脸上发烫,她为自己过去一年里无数次的悸动而羞愧。实在坐立不安,她干脆起来,如无头苍蝇一般走出房间,坐在沙发上发呆,正好碰上了喝水的室友。
    “舒宁,干嘛呢,怎么还没休息?”
    许舒宁强颜欢笑道:“下午经理请喝了咖啡,我有点儿睡不着。”
    “难怪。”室友也坐了过来,捧着马克杯笑嘻嘻地说,“不过现在也还早,你的作息就是太阳间了,这会儿早着呢,我是月亮不睡我不睡。”
    “看你这愁眉苦脸的,在想什么呢?”
    “我有点想回家了。”
    许舒宁轻声说,“感觉京市太大了,没有什么归属感。”
    “你不是来找人的吗?找到了?”
    许舒宁苦笑着摇了摇头,只能忍耐着眼泪才没掉下来。
    她找到了,还不如没找到。
    其实她也不傻。
    无论哥哥有没有份参与到梁潜的事故中,哥哥故意隐瞒他的身份藏匿在家中,那都是犯了大错,甚至,犯了法。
    她知道哥哥不是好人,可无论如何,那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甚至当年家里困难都是哥哥执意要供她念书,否则她也没有机会念高中上大学。即便现在哥哥变成了她不认识的样子,但她也不能忘了当初的那份好。
    正在惴惴不安的时候,突然传来一下又一下的敲门声,室友起身,来到门口,开了门,见是一位衬衫西裤的年轻男人,愣了愣,问道:“请问你找谁?”
    “你好。”张特助微微一笑,“请问,许舒宁许小姐住这里吗?”
    室友回头,“舒宁,找你的!”
    许舒宁不知所措地起身,如惊弓之鸟慢慢挪到门口,见是陌生的脸孔,她怔了一怔,“……我是,你是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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