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圣诞愿望是希望你天天开心。不知道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如果做得到的话,在下一个圣诞节到来之前,我会努力帮你实现的。
    第53章 番外(七)
    过了大概一周左右,林幼宁的胃病刚好,转头又碰上了饭局。
    这次是总公司的几个大股东来上海视察,据说有两个还是专门从国外赶过来的,排场摆得很大,想推都推不掉。
    被安排参与饭局的所有人里面,资历最浅的就是她了。林幼宁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外头来回去洗手间补妆的女同事,忍不住叹了口气。
    不知道晚上得喝多少。
    过去的路上堵车很严重,等她们抵达酒店入口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不过大人物都还没到,所以也没人着急。
    后勤部经理已经提前预定好了顶楼的两个包厢,紧挨着,中间有道暗门,打开后就能直接把两个包厢连上,方便来回敬酒。
    林幼宁看着身边的同事全都落座了,才捡了个最偏僻的位置坐下,还提前喝了一瓶酸奶。
    等待实在是很无聊,不过二十几分钟,她已经昏昏欲睡。毕竟她不做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不切实际的梦,今天甚至连妆都没化。
    从七点等到快八点,股东们才姗姗来迟。
    全体起立,恭恭敬敬地打完招呼,林幼宁跟其他人一起坐回位置上,听着大老板端着酒杯对大股东们一通阿谀奉承,左耳进右耳出,想着待会儿回家了加什么餐。
    等所有大人物依次说完话,大家开始走流程敬酒。
    敬完一圈回来的时候,林幼宁的脸颊已经开始泛红。
    身旁的几个同事在小声议论这几位股东,她也没心思参与,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发呆,耳朵里却忽然捕捉到自己的名字。
    是主管在聊她,内容无非就是一些对她工作能力的认可云云,末了还提到了她的海外背景以及unicorn履历,成功引起了其中一位美籍华裔的股东的注意。喝酒的时候甚至点名要她作陪。
    林幼宁心里叫苦不迭,偏偏又不能说什么,只能陪着一杯杯地喝。喝到最后,眼前已经冒出重影,连酒杯都拿不稳了。
    这种酒桌文化什么时候才能杜绝。林幼宁有气无力地想,脑袋晕得厉害,于是用手肘撑在桌面上休息。期间她的手机似乎响了,但是她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没有听见。
    也就过了十来分钟,主管又叫她的名字,拼命给她使眼色,让她再陪股东喝几杯。林幼宁视而不见,非常真诚地摆了摆手,说自己真的不能再喝了。
    一旁相熟的同事主动起身,替她挡了几杯。
    手机铃声就在此刻忽然又响起来,这次林幼宁总算听见,借口接电话,暂且离开了漩涡中心。
    一路摇摇晃晃走出包厢,她靠着墙壁,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还没看清来电显示就接通了电话。
    “姐姐,”那个声音沉沉的,有些模糊,“还在加班吗?怎么还没回家?”
    林幼宁下意识地回答,“还没,怎么了?”
    “我来拿上次落下的皮夹,结果在门口等了你一个小时,你都没回来。”钟意的语气闷闷的,但是并没生气,反而说,“这么晚了,我去公司接你吧。”
    “不用,”她揉了揉眉心,“我不确定多久能结束。”
    手机对面沉默几秒,他忽然问,“你喝酒了?你在哪?”
    “……股东视察,有个饭局。”知道肯定瞒不过,林幼宁老实承认,顿了顿,实在抵不过醉意,又说,“我也想走,但是不太合适。”
    这次钟意没再迟疑,干脆利落地扔下一句“等我”,就挂断了电话。
    回到包厢之前,林幼宁先去洗手间用凉水冲了几遍脸,确认脸颊和眼睛没那么红了,才扶着墙壁慢慢走回去。
    一旁的同事赶紧过来扶她:“没事吧?”
    摇摇头,她问,“说什么时候结束了吗?”
    “再撑一会儿,我刚刚听隔壁主管说,估计最多一个小时。”
    ……
    眼瞧着那位华裔股东似乎暂时遗忘了她,林幼宁安心不少,坐在座位上出神。
    她很少醉成这样,好像身体和灵魂被一分为二,谁都不受谁控制。
    不知道过了多久,主管端着酒杯又来找她,凑在她耳边说,ryan对她挺感兴趣的,劝她把握机会,多去套套近乎。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林幼宁抬起头,眼皮有些沉重,定睛看了几秒,果然发现那位头发花白的大股东正看着自己,一时觉得好笑,心想这人的年纪当她爸都绰绰有余了。
    主管把酒杯塞进她手里,ryan也朝着她笑得饱含深意,林幼宁垂眸看了一眼酒杯里正在游动的酒精,胃里火烧似的,一口都喝不下了。
    正在思考着要不要直接走人,包厢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是很细微的声响,林幼宁尚未听清,下一秒,有人拿过她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
    迷迷糊糊地转过头,一张熟悉的脸跃入视野。
    “这什么酒啊,”钟意穿着一件黑色大衣,气质显得很冷,轻扯嘴角,笑得漫不经心,“难喝死了。”
    原本热闹的包厢安静了少许,大部分的人都还没注意到这边,林幼宁听见有几个同事在小声讨论,说他就是公司里最近经常讨论的那个客人。
    然而,原本谈笑风生的几个大股东里,有人却已经神色大变,甚至连酒劲儿都退了大半,好半天才挤出一个笑:“钟家小公子怎么回国了?”然后又说,“前几年我们在一个晚宴上见过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我跟你姑姑一起投资了一个度假村项目。”
    “是吗?”钟意打断了他,“我不记得了。”
    眼看着被驳了面子,那人也不生气,还是讪讪笑着,正欲再套近乎,又见他晃了晃手里的空酒杯,没什么情绪地问,“只喝一杯就够了吗?”
    这话说得实在不算客气,摸不准他的脾气,连同ryan在内,几个股东连连赔笑,端着酒杯个个都要先喝为敬。跟刚才在酒桌上高谈阔论的模样简直是天壤之别。
    或许这就是阶级的不同。
    包厢里这下彻底安静了。
    因为这么年轻漂亮的一张脸,神情口吻却比在座所有人都要嚣张。
    实在猜不出到底是什么来头。
    林幼宁很想让自己清醒一些,身体却实在没有力气,思绪轻飘飘的如坠云层,挣扎片刻后,还是有些无力地把脑袋靠在他后背上。
    钟意的身体微不可见地僵了僵,下一秒,将她打横抱起来,像是突然没了耐心:“人我先带走了,你们慢慢喝,不用送了。”
    话音未落,已经有几位股东起身,思虑片刻,实在不太敢来送,怕又触了这尊大佛的霉头。
    只得又尴尬地坐回去。
    一路被他抱着出了包厢,林幼宁脑袋埋进他胸口,并不清楚刚刚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昏昏入睡。
    而钟意刚刚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垂眸看着她,叹了口气,没什么办法似的问,你说到底该拿你怎么办。胃才刚好了几天。
    林幼宁不说话,他也不恼,抱着她走出酒店大门,走到露天停车场,打开车门小心翼翼把她放在副驾驶座上,替她系好了安全带。
    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匆匆忙忙的。
    回过头,他看到了一张几分熟悉的脸,好像是林幼宁一个关系还不错的同事。
    想到这里,脚步稍顿。
    对方看到他,脸刷的一下红了,把手里的挎包递过来,支支吾吾地说林幼宁的包落在座位上了。
    钟意便接过来,很礼貌地向她道谢,除此之外一句话都没多说,转身上了车。
    意识陷入了一片混沌,触目所及之处都是雾蒙蒙的白。
    林幼宁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她只是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很难受。好半天,终于挣扎着睁开眼睛。
    沿途的风景在她眼前不断倒退,变成一片模糊的霓虹灯影,原本笔直宽阔的柏油马路也被扭曲成了混乱的形状。
    她有些费劲地转过头去看驾驶座上的人。
    视线还未与他对上,忍耐就已经到达极限,林幼宁身体猛地前倾,一张嘴便吐了出来,弄脏了自己的衣服下摆和真皮座椅。
    钟意匆匆把车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凑过来看她:“姐姐,你还好吧?”顿了顿,又自我检讨道,“是不是我开得太快了?对不起,你想吐的话就吐吧,吐完就舒服了。”
    林幼宁今晚基本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也只是酒精与胃酸混合的产物,然而味道却依旧不好闻。
    想摇摇头,却发现自己连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做不出来。大概是晚上提前喝的那瓶酸奶发挥了作用,她安安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没那么想吐了。
    钟意看她眉头稍稍舒展,从储物箱里拿出来一瓶矿泉水,递给她漱口。
    而后,又抽了几张纸巾过来擦她脸上的污秽物。
    他们挨得很近,近到尽管林幼宁的嗅觉比平时迟钝,还是能够闻到那股淡淡的花香。似乎能够驱散一丝醉意。
    “别擦了,”好半天,她沙哑开口,“脏。”
    他的动作顿了顿,“不脏,很干净。”
    ……简直是胡说八道。林幼宁心里腹诽,整个人还是浑浑噩噩的,没有精力再跟他说话,于是闭目养神。
    冰水稍微冲散了口腔里的燥热,舒服得让她有些困倦。
    钟意把她的脸和发梢都擦干净,下车把纸巾丢到了路旁的垃圾桶里。
    车上的味道还是很难闻,毕竟她的呕吐物还没清理。
    也就短短几十秒,他裹着一身寒意回到车里,关上车门。林幼宁以为他要继续开车了,于是伸手,想要把自己的安全带重新系上。
    手指还没摸到凹槽,钟意忽然俯身过来,亲吻她冰凉的脸颊。
    他的嘴唇很冰,舌尖却是温热的,一寸一寸舔过她的皮肤,耳垂,下巴,偶尔发出暧昧的声响。像是为了印证他说的“不脏”。
    林幼宁无力推开,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变得滚烫,像一个正在被人舔舐的冰淇淋,转眼就会融化。
    钟意的唇舌在她脸颊上反复流连,极尽温柔,偶尔,舌尖会擦过她的嘴唇,触感很柔软,很舒服。
    林幼宁觉得自己大概真的是醉昏了头,因为她忽然开口,用牙齿咬住了那一节舌尖。
    静悄悄的车厢里,钟意愣住了。
    是真的愣住了,好半天都没有动一下,也没有任何反应。
    意识到自己做了错事,她连忙松开牙齿,旋即,却被他的舌尖硬闯了进来。
    钟意倏忽之间理智全无,双手捏着她的肩膀,用能够把她捏碎的力气抱紧了她,像野兽一般与她接吻。疯狂到没有明天。
    林幼宁很快就喘不上气,如同溺水。然而唇舌都被他死死咬住,支支吾吾了好半天都说不出半个字。
    这种接吻带来的窒息感太快,太强烈,她无法忽视,也无法逃离。意乱情迷之际,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在他怀里颤栗。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接收到的信号抵达了一个临界点,她控制不住地浑身僵硬,高高仰着头,指尖也随之绷紧。
    苦苦搭筑的堡垒轰然倒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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