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告诉你,我也没有让她知道你的事情。」魔术师很冷静的看着我。
    「为什么?」我着急的喊叫。
    「我不能让你们互相残杀。」魔术师青玉色的眼眸凝视着我,看起来很真实,但我不相信他。
    「你是怕我杀了她吧。」我忍不住冷笑。
    「你是催眠师的敌人,那你也会是其他人的敌人。催眠师可能杀不了你,但是移呢?冰呢?」魔术师像是在解释。
    「我才不是他们的敌人!跟我有仇的只有思!」我下意识的反驳,说完才意识到另外一件事。「移和冰你也认识?」我急忙抬起头问。
    魔术师突然沉默。
    「说话啊!你到底认识我们几个?」我紧抓着魔术师的衣服焦躁的大喊。
    「除了火以外,我认识全部的人。火失踪了,他们猜测火可能会在日本,所以催眠师叫我来日本帮他们找火。」魔术师的视线隐隐有些飘忽,似乎在逃避和我对视。
    「火失踪了?那…我呢?谁来找我?」我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魔术师。
    「没有你。他们告诉过我,他们是五个人,没有你,没有风。」魔术师声音沉沉的说着,就像话中的重量一样沉。
    没有我?
    「为什么没有我!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找我!为什么你们只找火!为什么!」我忍不住大叫。为什么没有人找我?为什么说他们是五个人?为什么把我排除在外?
    不知不觉,我已经喊不出来,出口的声音都是哽噎的哭声。紧抓着魔术师外套的手用力到隐隐的颤抖,我低着头将自己藏在双臂间痛哭。
    我感觉到魔术师的手轻轻的抚摸我的头,忍不住伸出双手环抱住他,整个人靠在他身上。「为什么他们都不找我?」闻着魔术师身上的男士香水味,我好像平静了一点,低声唸着,问我自己。
    「对不起。」魔术师轻轻的摸着我的头,低低的声音从他的胸腔传了过来,听起来特别低沉浑厚。
    「跟我道歉还不如帮我和他们连络。」我不高兴的蹙眉嘟嘴说。
    「我不知道你和催眠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是不想帮你,但你如果和他们是敌人,他们知道了你的存在对你不一定是好事。」魔术师的声音随着胸腔的微微震动传入我的耳膜。有点痒。
    「就跟你说我和其他人不是敌人了!」我抬起头不高兴的跟魔术师说。
    「可是你失忆了,或许…」魔术师像是有些欲言又止。
    「或许什么?」
    魔术师认真的凝视着我考虑了一下,才缓缓说道:「我猜想或许你不是他们的同伴,只是你失忆了,就误以为你们是同伴。」
    我蹙眉没说话,把脸再度埋入魔术师胸前,不想讨论这个。
    「但如果是敌人,催眠师为什么不找其他人对付你,只是对你下这种奇怪的暗示?」魔术师不顾我的逃避行为继续说着。我反抗性的更用力环抱住他,像是想把自己再埋进去一点,不要听到这些话。
    我知道我有同伴,不是像魔术师说的那样。火记得我!可是我不想跟魔术师提起火。他竟然是来找火的,那我怎么办?先让他们再找一下好了,至少等我心情好些再告诉魔术师和火,谁叫他们竟然没人找我!冰这个笨蛋!
    嗯?冰?
    「冰,也说他们是五个人?」在我注意到以前,喑哑的声音就从我喉间发出。没有任何理由,我觉得冰就是应该要来找我。
    「我和冰不算熟识,主要和我连络的是讯和催眠师。你认识冰?」魔术师低低的声音有些疑惑。
    「我不记得了,但是他应该要来找我才对。」我吸吸鼻子说。
    「我──找机会问他看看。」魔术师有些迟疑的应承。
    「快去问!快去问!」我忍不住抬起头来催促魔术师现在就去问冰,反正魔术师有「任意门」。
    「我不能就这样去找冰,我很少和他接触,突然见他会引起其他人怀疑。给我一点时间,我问过他后再和你连络。」魔术师温热的手掌覆上我抓在他外套上的左手,温和的声音像是想安抚我。
    「你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存在,可是不介意让冰知道?」我怀疑魔术师又在敷衍我。
    魔术师沉默了一下,微蹙的眉毛和复杂的眼神看起来像是在考虑什么,然后才有些犹豫的开口说:「催眠师和冰不合。如果你是催眠师的敌人,有可能是冰的朋友。」
    「然后你是思的学生,所以冰也不喜欢你?」我看向魔术师。
    「或许吧。」魔术师的嘴角突然微微上扬,在那瞬间露出一抹像是自嘲的神情,又恢復原本严肃的模样。
    「不知道你和催眠师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是敌人,也不应该放这种东西…」魔术师的手轻抚上我的额头,摩娑的手指拨乱了我前额的头发,可是他的视线不像是在看我,倒像是在看我身上的什么「东西」。
    我情不自禁的打个颤,因为突然想起火说思在我身上留下印记的比喻,让我感觉毛骨悚然。
    「怎么了?」魔术师停下手上的动作,低头看向我。
    「没事。」我抹掉脸上已经冰冷的泪水,抬头看向魔术师,突然想起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魔术师,你真的会催眠?像思那样?」我忍不住张大眼睛瞪着魔术师,手指又抓上魔术师的西装。
    「我会催眠,但是不像…」
    「那你帮我把思的暗示拿掉!」我焦急的大喊。
    「我没办法。」青玉色的眼眸抱歉的看着我。
    「你试都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行!」我怒吼。
    「我没有催眠师那么强的能力,我没办法。」魔术师再度重复刚才的话,青玉色的眼睛看起来带着歉意和怜悯。
    「你…」我说不出话来,只是瞪着魔术师。其实我早该知道这个答案,如果魔术师能解除思的催眠暗示,应该早就帮我了。
    突然给自己希望,然后又失望,让我突然觉得浑身无力,只想躺在半空中像落叶一样飘盪。
    我的双手一松,就垂头丧气的软倒坐在魔术师面前。
    「你总是不喜欢好好站着。」魔术师看一眼我坐着悬浮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我有些哀怨的看向他,我现在哪有心情站着?
    「其实…」魔术师有些犹豫的看着我,话说了一半又停下来。
    「什么?」我疑惑的看向他。
    「等我一下。」魔术师说完,转身「嚓」的一声就走入另一个空间。
    「什么跟什么啊?」我看着空荡的房间跟自己抱怨。「也不说要等多久,快到晚餐时间了欸?」其实我刚跟火吃了不少洋菓子,不怎么饿。
    我飘去厨房,打开冰箱看。糟糕,没东西吃,昨天是我的购物日,我病忘了。看看冰箱里面还有我煮一大锅冷冻起来的白饭,午餐才吃了梅子茶泡饭,晚上又要吃一次?不想。
    嗯…弄碗猫饭吃再去超市买东西吧!好险我还有柴鱼和酱油。想配个玉子烧,可是只剩1颗蛋…
    「你在做什么?」魔术师突然又出现在客厅,朝站在厨房的我看了过来。他的手上多了一个大盒子,和一个大纸袋,纸袋里面好像又装了另外一个盒子。
    「想办法弄晚餐吃。」我有些鬱闷的说,为了贫瘠的晚餐。「你拿什么东西?要送我吗?」
    「给你的。」魔术师将手上的盒子和纸袋朝我的方向举起。我随口说说的欸?
    「什么东西?我现在缺食物,你给我个三文鱼最好,我可以作三文鱼茶泡饭…」我好奇的伸出手,不过没有向前走过去拿。风托起纸盒和纸袋,让它们飘到我前面打开。
    「你这随时用力量的习惯不好。」魔术师在一旁嘮叨着,但我已经没办法去思考他说什么了。
    大盒子里面是一件洋装,很漂亮的洋装,交叉绕颈的细肩带,层层的薄纱渲染着明亮的黄色、青绿色、天蓝色还有留白的淡白色。可能因为我太久没穿洋装,所以我觉得这是我所见过最美的洋装。纸袋里的盒子则是一双楔型凉鞋,明黄色的细带子交织,扣住踝部。
    「这是什么意思?你明明知道我不能穿女装。」我瞪着洋装和鞋子许久,才回神看向魔术师。我房间里的衣柜全部都是偏中性的衣服,只有一件清水高校的女生制服被我压在角落,但是我一次也没拿出来穿。
    「我可以暂时帮你『盖过』催眠师的暗示。」魔术师的沉稳的声音此时就像乍雷响起。
    「你可以帮我?」我无法控制的提高的音调。他才跟我说他没办法,现在又说可以,耍我吗!
    「只是暂时的。我不能帮你消除催眠师的暗示,不过可以再另外加一个上去。但是有很大的限制。」魔术师又说。
    「你可以帮我干嘛不早说!」我不知道是开心还是恼怒的大叫,飞过去抓住魔术师的手摇晃。管它是消除还是盖过去,只要能恢復女生的身分,怎样都无所谓!不管时间有多短,大不了魔术师一直放新暗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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