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袂该走了,按道理今晚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明早他还有例会,车就在酒店外等,何况今天裴琳也在,计划之内,父亲按照他安排的那样提前离开。
    “你想我留下吗?”李承袂久违地心软,或者说怜悯。他的小妹妹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男人轻轻握住裴音肩头,侧身附在妹妹背后,低声道:“如果你想,今晚我可以留在这里。……我是指,这个房间。”
    裴音背过身不看他。
    “不想,哥哥很坏……”她为刚才李承袂的拒绝怄气。
    他们在浴室纠缠了一会儿,李承袂逮着她弄,有一次精液都射到她腰际了,也没答应跟她上床的事。
    李承袂没说什么。
    心飘在半空,他有一种很淡的喜悦,被她满足之后,好像连自己也干净起来,精液与安全套内润滑油的气味都不再那么让人厌恶。
    他甚至怀念那种黏腻的触觉,妹妹的带着微小吸力的身体,几乎要小口地把他食尽。
    “刚才已经洗干净了,你要碰一下么?”意犹未尽,他难得主动问她。
    裴音把手垫在脑袋下面,不肯抽出来。李承袂去捏她的手腕,也被她毛虫般扭着躲开。
    他低低笑了两声,压进裴音颈间亲了亲,叹道:“那我走了,妹妹。”
    “……要我收走它吗?你不是从来怕被发现。”他指着垃圾桶,那里面有刚才被丢进去的几个套子,用过的,精液溢出一些。
    裴音这才看向他。求欢被拒,她正恼着,哪怕前面哥哥舔吃过她也不行。
    女孩子抬着脸,强自镇定地哼了一声:“我不怕!”
    “真的吗,”李承袂笑意收敛一些,目光专注地盯着她。
    “确定吗?”他道。
    裴音倔强地看着他。
    李承袂点头:“好。”
    他似乎意外她的胆大,斟酌地环视卧室半晌,最终放任垃圾桶内的东西存在,再度把她抱进怀里。
    “只有今天一晚……好孩子,不要怕。”他又吻了吻裴音的前额,鼓励般的。
    裴音心中微动,不觉开口问他:“哥哥,会发生什么事吗?”
    李承袂端详她的表情,微微摇头:“不会。”
    至少在我看来,不能算是什么事。他轻轻在心里补充。
    裴琳近来已经连续好几次目睹过他和妹妹的亲昵,那不符合李承袂一直以来表现出的态度,而他现在根本懒得配合裴音遮掩。
    她明面上的单身,会让别人有机可乘。如果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李承袂自可以强迫自己默不作声看着;但如今他已经……就无法再忍耐她被觊觎。
    与林铭泽对视的时候,人站在屋内,也能听到窗外隐隐的虫鸣,似蝉,又像蟋蟀。
    那么一种渴望吸引注意的鸣声,催促叫喊不停。某种程度上,与男人这种生物无异。
    现在求而不得的是林铭泽,或许以后就是他自己。青春年少求爱不成,与未来年老被厌弃,真挚的痛苦与世故的现实,惘惘的无尽的担忧,不知道哪个要更痛苦一些?
    现在妹妹是他的,而李承袂不是没想过放手,是林铭泽不适合。
    为了给妹妹留出退路,李承袂要做足打算,就不得不考虑一个完满的方案,提前为她选一位适合的伴侣。
    只是这个适合的人从来就不是林铭泽而已。
    为防疏漏,李承袂主动暴露。这大概都算不得宣战,只是平静地通知。
    而林铭泽知道了都不甘退出,忍着嫉妒也要看兄妹相处,一心想救“水深火热”的少女逃离苦海,他又何必再勉强掩饰,令自己吃亏?
    李承袂把裴音睡衣的扣子系好。
    晚上他有注意到裴音喝了不少果酒,裴琳在旁边,难得与女儿再度如此亲密,估计也不会少喝。
    她会在起夜后下楼么?
    李承袂不能确定,但他留下的证据,可能会让裴琳以为他在今晚就迫不及待和妹妹媾和。
    事实上也差不多如此,他在裴音手里射出来,与在她身上,在她身体里,有什么区别?
    李承袂看着妹妹一无所知的勇敢表情,选择纵容这份来之不易的勇敢。
    “睡吧,生日快乐,”他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道:“我爱你。”
    裴音怔了下,没回应这句告白,红着脸滚进被子,呼吸急促、清晰,不敢抬头看他。
    “快走……”她小声催促,嗓音发抖。
    李承袂没说话。他在床边沉默着坐了一会儿,看了眼腕表显示的时间,又憩在妹妹颈窝几秒,在她的呜咽里缓缓留了个痕迹,才依言离开。
    夏夜的风令人感到快意,李承袂在夜色中穿过花园,瞥了眼别墅通向前夜宴场的走廊,突然想起去年冬天于医院守着裴音,等她醒来的那一晚。
    当时他在想什么来着?
    他好像只是希望她活着,如果她活着,他迁就她,任她妄为,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那时候自己仿佛很刚烈,是烈女,为妹妹不得不放弃公序良俗的底线。
    现在李承袂回想往日跟她索求的种种,想她每次被他欺负成那个样子,还要挣扎着说“哥哥是我的”,又觉得似乎刚烈的从来就不是他。
    明明是她。她不过是,有这么一个冷漠又刻板,厌色又好色的哥哥而已。
    -
    裴琳往日是不常起夜的。但因为那会儿陪伴女儿,一时感伤,她也喝了点酒。久违地在深夜醒过来,上了年纪,人还有些几分感慨。
    有些睡不着,丈夫又不在身边,裴琳打算去看看女儿。
    下午她从外面进来,看到李承袂隔着门和裴音讲话,那时候还不到宾客入场的时间,一部分酒店的工作人员在配合李承袂的助理摆放东西。
    裴琳视野正中,继子拿着那条藕粉色的裙子站在门外,隔门跟屋内在说什么。
    他居然在笑。而后卧室门开了条缝,裙子被一只柔软的手迅速抽进去。那点速度对大人来说算不了什么,李承袂面色平淡,随手便捏住了裴音的手腕,低头在她手上戴了什么。
    而后,门被关住,李承袂依然站在原地,垂眸望着刚才手递来的位置。
    那副情景总像根鱼刺卡在裴琳心里。一整天了,她都在想,那样温柔的带着笑的神情,到底是怎么出现在男人脸上,还伴随着俯身扣门低语的姿态。
    这令裴琳胆战心惊,而到了晚上,兄妹不同时间离开,却一起出现,女儿倚着李承袂,被她发现前后那截然不同的表情……
    裴琳感到前所未有的异样,过往那些传闻带来的叁两猜测也重新浮出脑海,越想越胆战心惊。
    她是希望李承袂能接受她,但活过大半辈子,也清楚以她的身份和女儿出生的节点,李承袂不该这么温柔、这么像哥哥一样地对待裴音。
    心存芥蒂才是正常的。
    裴音今晚睡在主卧,李承袂不在这里。屋内气味清新,窗帘拉着,裴琳看了一圈并未发现不对,正要离开,却发现垃圾桶的位置很奇怪。
    它就在沙发旁边,挨着地毯,那个位置如果放垃圾桶。会让裴音非常不方便。
    裴琳走上前,犹豫了一会儿,俯身蹲下,摸了摸地毯。
    女人的脸色一变。
    地毯中心是湿的。
    ……几乎整张地毯,都是湿的,洁白的长绒粘连在一起,泛着凉,雪沫一样。
    裴琳立刻望向垃圾桶,毫不犹豫伸手拿下盖子。
    一股浓郁的精液的味道,女人几乎是立刻,就把盖子盖了回去。只一眼已经足够她看到了,是她女儿的房间最不该出现的东西。
    裴琳面上变得空白,牙关发酸。她又望向这张看似干净的乳白色地毯,整个人扶住沙发,摇摇欲坠。
    她几乎已经能够想象自己单纯怯弱的小女儿,是怎样在前夜被兄长压在毛毯上做爱,是如何被高大强势的男人要挟着在身体里射了这么多次。
    金金身体不好,哪怕这一年养过来一些,也依然看着纤弱。她打不过人,哭声也小,房间隔音这么好,先前的动静,裴琳竟然丝毫没有听见。
    一个女孩子的十八岁生日啊……几个小时以前,华灯初上时分,才叫着妹妹接过裴音的敬酒,夜里就到幼妹的房间,把她蹂躏成这幅模样。
    裴琳早知道李承袂不喜自己这个继母,但也没想到他会把手伸到亲妹妹身上。
    裴音还这么小,人生才刚刚开始,李承袂已过而立,怎么有脸奸淫自己的幼妹?
    裴琳捂着心口,一时之间眼前发黑,竟然想不出要怎么反应。她看着裴音熟睡中的小脸,甚至不敢到床边去查看女儿身体的情况。
    她怕看到更清晰的证据,比如……吻痕,指印,诸如此类。她实在怕看到那些男女间的东西真切出现眼前,那会一遍遍告诉她,金金跟同父异母的哥哥,到底有了什么不该存在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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