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以后被扒裤子这件烦心事消失了,正确的说,是何尔合消失了。
    烦人事当然不会自己不见,我虽然不够聪明,但这点认知我还是有的,可是每当我问张云白到底是怎么办到的时候,他总会用一种困惑、难以相信的眼神看向我,然后再看着向天空,静默个五秒,才淡淡的说:「没什么。」
    我也有问过他,为什么那天他死活不肯让我穿内裤,他又会出现那种困惑兼难以相信的眼神,接着便有点艰难似的回说:「脏了。」可是我明明看过,一点也没脏,那天我才刚洗好澡就被扒裤子了,汗味倒是有一点,废话那种热天,何尔合又窝在棉被里,那能不流汗,当然被握在住的内裤也有沾上点汗,但穿着沾到汗的内裤,总比没穿要好吧!
    何尔合消失的那阵子,张云白常对我欲言又止,每次都露出很想讲什么的样子,可是问他又都说:「没事。」,这让我非常不习惯,我们可以说从出生就认识,我娘说「我们出生的时候,张云白就睡在我旁边的保温箱里。」我们认识那么久,从没发现过这种情形,从来我们就是无话不谈的,他那样子实在让我很受不了,于是,有一天我跟他说:「除非你想对我告白,不然有什么话你就快说,憋那么久,你不闷,老子都快要憋死了。」
    他笑着对我的胸口就是一拳,又静了一下才说:「那天,嗯…你那天什么都没看到吗?」
    「那天?」
    张云白翻了一个白眼,「就何尔合最后一次扒掉你内裤的那天。」
    「你干嘛要描述的那么仔细?」
    「不这样说你听的懂?」
    「喂~我有那么笨吗?好歹我也考上卫中好不好!」
    「你不是乱划答案卡,不小心蒙中的吗?」张云白轻笑。
    「屁啦!我很努力好不好!我…」我那时为了跟张云白唸同一个学校,真的下了苦心,我娘还说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
    「好了、好了。」张云白抓住我挥动的双手,定下来,突然很认真的问:「你那天真的没看到吗?」
    「看到什么?」
    「何尔合睡在你床上。」
    「有哇。」
    「他抓着你的内裤。」
    「我知道啊。」那天还是我第一次从他手上抢回内裤。
    「他没穿裤子。」张云白突然很艰难的讲。
    「我知道,我又没瞎,他还握着小何尔合,不过话说回来,他那个还真不小对吧?」我又习惯性的跟张云白哈啦起来,这次他没有发出「呵呵」的笑声应和,于是我转身看他,却见他手扶额头叹了一口气,好像遇上多无奈的事,每次他遇见无奈的事就会扶额头叹气,例如:他年过四十的妈不小心怀孕生了一个女儿,而张妈妈总是喜欢叫张云白帮他妹洗澡,他就会有这种表情。
    「干嘛?」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音还停在「嘛」这个字上面,张云白无奈的表情已经消失,他又露出那种张云白式浅笑,淡淡的回了句「没事。」
    隔了十秒有,他又说了句「没事就好。」他说的那样小声,我听的不太真切,我只好想他可能在自言白语,像每次回到家才发现又把钥匙忘在学校,我就会自言自语的说「妈呀~又忘了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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