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好月几乎是立刻昏睡了过去。特殊时期和强烈的刺激似乎让她的神经系统瘫痪掉了一部分,在闭上眼睛之前的几秒钟,她的神情是完全呆滞茫然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模样。
    苏锦把她放在床上,上半身移向床头,睡梦中的苏好月对颠簸很不满,紧皱着眉头,嘴里含含糊糊说了些什么。床铺像有人在上面打了一仗,乱糟糟一片,而且尚未蒸发的粘稠水迹被蹭得到处都是。
    苏锦下床拿了一条毛巾,用热水洗了一把,把自己清理干净后回到了苏好月的床上。带着凉意的空气中苏好月的姿态有些瑟缩,蜷起来侧躺在床上,睡衣下摆堆迭在一起,堪堪遮住了半边屁股,液体流过的痕迹一直蔓延至大腿,小腿和脚踝还放在湿透了的床单上。散着热气的毛巾从脚踝向上擦过去,苏锦压着她的肩头,让她趴在床上,然后掀起睡衣来仔细看了看屁股上的伤痕,淤血已经全部变为了难看的黑色,臀峰到大腿根没有留下一点好地方,毛巾轻轻擦过时,苏好月突然哆嗦了一下,喉咙里呻吟了一声,更紧地蜷缩起来。腿后侧被擦干净后,苏锦又翻过她的身体,将睡衣堆起来搭在肚子上,分开两边大腿,抹去内侧积存的水迹,蜷曲的黑色发丛和其下的阴唇中间仍有星点的水光闪烁,毛巾小心避开着那里,把两边股沟擦拭干净。完成这一切之后,苏锦拿了一块干毛毯,垫在床单湿了的地方,将被子盖在了苏好月的身体上。
    经过这么一通折腾,苏好月竟没有半分醒来的迹象,苏锦静静地看了她的睡容一会儿,伸手抹开散乱在额头上的碎发,离开了这张床。
    苏好月醒来时,已是早晨九点多钟。她口干舌燥,有些头痛地扶着身子坐起,先是因为压到伤痕而抽了一口冷气,然后看到进门来的苏锦,脑子里像是放了个闪光弹,昨晚的记忆纷涌而来。
    想起了一些,不是所有。她记得昨晚自己的发情期突然来了,苏锦过来叫醒了她,她没有带抑制剂,全身烧得难受极了,只能自己解决……就在苏锦的面前。
    苏好月张开嘴,对昨晚的自己目瞪口呆。
    很多细节都模糊不清了,回忆中苏锦的脸时隐时现,好像就在床上,又好像在床下。苏好月的脑中浮现出一个画面:苏锦坐在她的床上,看着她抠自己的下体。
    画面太过震撼,苏好月的呼吸突然停止了。
    过了几秒钟,大脑中的齿轮咔咔作响,情绪反应慢腾腾地、一下一下抡圆了胳膊凿在她的脸上。
    她……在苏锦面前……自慰?
    会吗?不可能吧?
    怎么可能?
    苏锦抬起头,对她说:“快起床吃饭,一会就到家了。”说完,将一套衣服扔到她床上。
    她的脸色如常,看不出任何异样。
    咔,咔,大脑继续缓缓转动,把一个猜测推到她眼前:其实那是在做梦。
    见她一动不动,苏锦催促道:“快点,下床。”
    苏好月合上自己的嘴巴,扶着栏杆跪坐起身,小腿蹭到一块质感不同的布料,扯出来一看,原来是昨晚上挨打时垫着的毛毯。
    这是什么?
    咔,大脑罢工了。
    伴随着极度混乱的思绪,苏好月换上衣服爬下床,手足无措地站在苏锦面前。
    苏锦将一片剪下来的药片递给她,说:“把这个吃掉。”
    不用问也知道这是抑制剂,苏好月喝下药,苏锦说:“去餐厅吃早饭吧。”她的语气、表情都十分平静,并不像是目睹了妹妹自慰应该有的反应。
    “哦,哦。”苏好月懵然点头。
    要出门时,苏锦突然回头,问她:“还疼吗?”
    苏好月诚实地回答:“疼。”
    苏锦说:“等会吃完饭给你抹点消肿药。”
    “不用了!”苏好月连忙拒绝。上药无异于二次羞辱,她只有很小的时候被打完后抹过消肿药,长大自尊心增长后宁死也不肯接受了。想象出自己趴在姐姐腿上被抹药的场面,苏好月的脸瞬间变红了。
    这边羞耻感上头,那边刚起床后产生的种种心思自然消减了下去,她又想起了一点什么……好像她在被子里蹭腿来着。
    被姐姐发现在被子里夹腿?
    也很尴尬,但比一开始好接受多了。
    苏锦敲她脑门一下,说:“那你就疼着吧。”
    看着她的微笑,苏好月把最后一个猜想确定为最终结果,并在心里默念:以后随身携带抑制剂,不要再被别人发现自己在被子里夹腿了。
    两人走到餐厅,里面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人,其中一个小女孩十分眼熟,苏好月多看了一眼,正在思考在哪里见过,小女孩主动和她打起了招呼,说:“阿姨好!”
    苏好月想起来了,是自己昨天被罚跪时那个多事的小孩,罚跪时只顾着疼和害怕,现在除了羞耻还有愤怒,关你什么事!小心你也被家长打屁股。苏好月幼稚地朝她拱拱鼻子冷哼了一声。
    小女孩倒不在意,摇头晃脑地继续吃自己的东西去了。
    餐厅用的是质量上乘的皮质沙发,很软,但坐下去时还是产生了明显的痛感,不管把中心放到哪个点,都是一样的疼。苏锦看她坐立不安,脸上没忍住又笑了一下。
    苏好月更觉委屈,心里想了一想,昨天那一顿自己叫得声嘶力竭鬼哭狼嚎,大概整个车厢上没有不知道这件事的了,反正挨姐姐的惩罚也没什么好害羞的,干脆把最后一点脸面也丢掉,对服务员说:“你好,请问有坐垫吗?”
    有戒尺有抑制剂,自然也有坐垫。服务员将一个棉质的坐垫递给她。
    苏锦说:“我让你垫了?”
    两人都愣在那里,服务员两边看了一看,迟疑地想把坐垫抽回去。
    苏好月一把抓紧,垂下眼角,可怜巴巴地看向苏锦,嘴里小声叫:“姐姐……”
    苏锦显然不是真的要拦,似嗔非嗔地瞪了她一眼,目光转向服务员点了点头。
    趁着早餐未上,苏好月打开手机,搜索“发情期为什么提前”。
    搜索结果:发情期提前到来的十个可能原因……
    苏好月一条条看下去:第六条,情绪的剧烈波动有可能引起发情期的提前到来。
    昨晚上的情绪波动不可谓不激烈。
    苏好月退回去,在搜索栏里打字:惩戒,发情期提前。
    下面的结果里有不少是惩戒导致发情期紊乱的新闻,其中一条是:燕城市一张姓女子犯下重大错误,伴侣陈女士决定施加十五天的惩罚,十五天之内每天晚上都会对其进行严厉的责打,结果竟导致张女士的发情期消失了两个月,同时出现精神低迷,睡眠困难等症状。燕城中心医院的王医生解释:重度惩罚会引起强烈的激素波动,加上情绪变化等原因,会间接对发情期产生影响。王医生提示您:惩罚请适度,身体最重要。
    服务员将餐盘送至桌子上。
    苏锦对她说:“吃饭了,放下手机。”
    苏好月应了一声,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
    吃完饭两人仍旧呆在餐厅,点了一杯茶水和点心,一边喝茶一边看向窗外的风景。
    火车已经脱离江水边沿,和昨晚上看到的景色相比,此时的窗外显得极为荒凉萧条,大多数时候都只有漫漫的荒野,稀疏的树木快要被狂风吹得匍匐在地。偶有聚集在一起的村落,旁边围绕着大片的麦田,这个季节已经出了麦芒,在阳光下海浪一般翻涌着细碎的光。慢慢的,外面的空气变得污浊起来,可以遥遥地看见采矿场,废石堆成的山一座一座地矗立在乌蒙蒙的天空之下,路过的城镇也仿佛蒙着一层灰尘似的。
    火车播报提示,现在已经到了沁水市了。
    苏好月看向苏锦,苏锦却没什么反应,用一只手撑着下颌,仍旧表情淡淡地看着窗外。
    经过沁水,大约半个小时之后,火车到达了边滩市。
    一下火车,苏好月抬头看到那个脏兮兮的太阳,有一种强烈的恍惚之感。
    苏好月的妈妈苏文瑜等在站外,把姐妹俩带到了车上。这次结婚并不在边滩市里,而是在张亭的乡下老家,一个叫下窑的小村庄,距离火车站有五十里地。
    苏好月大惊失色,一个没忍住哀叫出声。
    苏文瑜以为她嫌路远,继续解释,因为乡下老家没有那么多床可供来宾居住,所以她们需要住在下窑村所属的小镇上,距离火车站仅有四十五里。
    苏好月强颜欢笑,说:“是吗?确实近了不少。”
    不比江边城市的基础建设完善,在边滩市,除了通往外界的公路之外,连接乡村和城市的道路可以用千疮百孔来形容,它们大多建设于多年以前,经过战争和大型货车的摧毁之后没有得到什么修复,汽车上下颠簸得快要散架。
    苏好月的屁股和肠胃得到双重摧残,一下车就哇地一下吐了出来,吐在了一个卖熟食的小摊跟前。
    摊主、苏锦和苏文瑜一起无语地看向苏好月。
    苏好月眼里的世界还在旋转,摇摇晃晃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跌进自己吐出来的东西里。
    苏锦一把捞住她,对摊主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晕车了。”
    苏文瑜借了一把笤帚铲子,把人家摊位跟前打扫干净,苏好月一张小脸蜡黄蜡黄的,走了两步又要跌,被扶到宾馆进了房间。
    躺在床上,苏好月回顾自己的这段回家之旅,先是挨了一顿狠揍,然后突然遭受发情期袭击,最后四十五里地颠簸,吐得胆汁都出来了。这一路实在是艰难险阻,令人委屈至极。
    苏锦在宾馆狭小的浴室里洗了个澡,擦着头发出来时,正好看见苏好月背对着自己侧躺着,肩膀一抽一抽的。
    走到另一边,就看见了一滴一滴的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发现苏锦正在看自己,苏好月拉过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继续在被子底下哭。
    苏锦坐在床边,什么也没说,手搭在她屁股的位置上轻轻地揉。隔着裤子能感觉到温暖的触感,其实对身体的不适没有帮助,不过还是神奇地止住了她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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