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严端坐在走廊上,望着庭院的樱花,不断的纷飞,雪白的、粉白的、嫣红的。
    在少年时期的记忆里,井旁,有个必须称做父亲的男子,赤裸结实的背与臀部,冰凉的井水,似乎冲不散,那古铜色肌肤的热力,翻白的伤痕,就印入眼帘,想伸手去触摸,那英勇的战绩,想要佔有那躯体。
    年少的我顿时一惊,对自己当时的想法,与看法,感要羞耻,而现在的自己早已跟小时候不相同,这诡弔的情感混合再一起,若想要,只能去抢吧!去掠夺吧!
    从小,就是严厉的父亲,永远温润服从的母亲,跟端坐在父亲身后,那面容严谨的他。
    从那一刻开始,从发现自己那扭曲的情感开始,就想要看到他不一样的神情,充满笑意的面容,贪婪也好,我想要看见不一样的他,现在的我,想看见被情慾缠身的他又会是什么样的面容呢?我那低哑的嗓音笑着。
    忆起,一样是樱花纷飞的午后,屋子被佈置只剩下黑与白,亲戚贪婪的面容,与刻意假装温柔的面容,你们的关心都是假的,是不是,打算在我转身之后,捅我一刀?还是要假装抚育我,将整个山本组给架空吞噬?
    突然,大掌将我一揽,我仰头望着他,听着他沉稳的声音说:「老大有交代,山本组的少主将由我们黑尉合力扶养,直到他成年,若有对遗嘱疑惑,就去问仓本律师,除非,你们还想打扰老大与大嫂的安寧?」
    是的,我的母亲终于完成了她的心愿,与这个从她少女时期就纠缠不清的可恨男子,说不清是恨还是爱的男子一起共赴黄泉,是幸还是不幸呢?
    你呢?你又想从我身上拿走什么呢?年幼的我,却在这黑暗的世家里,被迫成长,冷眼的看着一切,冷眼的看着隐藏在黑暗里的,那不愿揭露的真相,母亲也只是望着我,硬将我拉了过去,带着浅笑抱着我说:「小严,不要恨妈妈,也不要恨爸爸,他只不过是习惯了,习惯生活在黑暗里。」
    那你呢?你习惯在黑暗里了吗?明明昂首走在光明中,却硬生生将你拉进黑暗的男子,你不恨吗?
    「别露出这样的神情,小严。」她伸出温软的手抚着我的脸庞,温柔的眼印照着我倔强的神情。
    她又将我揽入怀中,流着泪说:「小严不要变有多好,你若能像小时候一样,唤我妈妈有多好?」
    我哽着声,倔强的拉着你雪白的和服,面无表情的我,脸庞却爬满了泪水,我知道你就站在那扇门后,安静的佇立着,对一切都淡漠。
    那么,你明知道我喜欢你,为什么还是要逼我娶妻,你以为只因为你说的话?我才遵守的吗?不,山本龙芥,你没有办法再用什么理由去束缚我了。
    想起高中的时候,我向他告白,你却回答:「唉呀~严也长大了,懂得喜欢人,不行喔~身为山本组的少主,必须好好唸书喔~虽然黑道不用什么高学歷,爸爸我还等你赚养老金给我呢~」那时年少叛逆的我,甩开了他关怀的手,拼命念书,就只为了考上东大,却没注意到停留在原地他脸上的一抹苦涩。
    等到从东大毕业,为了堵住他的口,孤身到义大利黑手党的天下,闯出一片天,带着一票精锐回国,他却带着依旧痞痞的笑迎接我还说:「没想到严也那么大了,组里的大佬一直问我你什么时候娶妻,怕你从义大利带着洋妞回来,刺激他们的小心灵。」
    听完,就觉得满肚子的火,将他推开,步入院中,原来你就这么坚持要我娶妻,那么我就成全你,选个大家闺秀。
    我越想越生气,那时我才十六岁,却还像个孩子一样在房间里生闷气,只要遇上他的事,我就无法理智的去思考,难怪我在他的眼中永远都是个孩子,想到这忍不住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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