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谁他妈住在金庭弯却开个破小奔啊?
    谢飞白却不再看他,他径直走到宋嫱身边,伸手想要和往常一样去拉她的书包带。
    帮她拿过书包。
    她却往后退了一小步。
    谢飞白拧眉,没什么耐心,“走不走?”
    “走、走的……”宋嫱抓住自己的书包带子,仰着头才能看见眼前高大的男人。
    她生得娇小,只长到他的腰胯上面一点儿。
    谢飞白见她不给自己书包,也不说什么,转身上车。她紧紧跟在他后面。
    他发动汽车,耗费半小时,回到家中。
    一回家,宋嫱明显还有些怕他。
    十二岁的女童,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谢飞白看她怕自己,心里烦躁,就知道养个娃娃很麻烦,他端出原本那温和的样子,对她和蔼地笑,眉目俊逸,还柔和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你怕哥哥了?”
    宋嫱摇摇头,站在门边低头自顾自地换鞋。
    她仰头看着他说:“不管你做什么,你都是我哥哥。我相信你在外面不管多厉害,你也肯定不会打我的。”
    谢飞白被她这句话逗笑。
    是真笑。
    女童说得一脸认真,满眼的光彩和笃定。谢飞白想,那还真不一定。毕竟现在对他来说,她还是只是一个女童而已。
    陌生人对小孩儿的称呼,才会称为‘那个女童’或者是‘那个男童’,再不济就是‘那个小孩儿’。
    总之在他这里,她仍然不算他的什么亲人。
    只是他随手养的一个女童,仅此而已。既然如此,他对她的心软不会有很多。
    他从来没把她当做过亲人。
    他对她的一切,都只是出于‘顺手’。
    宋嫱不知道,只是依旧将他当做世界里唯一的依靠,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随着渐渐的入冬,宋嫱的生日也到了。
    她生在深秋的季节,生日那天,正好是周末。
    谢飞白抽空回家陪她,给她送礼物。本来宋嫱很期待,但当看见他摸出一沓钱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愣了。
    谢飞白把一沓红钞票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说:“不喜欢?”
    “……”宋嫱不知怎么说,她有点委屈,她期待了好久,因为之前他说过会给她送礼物,但她怎么都没想到是钱。
    她还以为……
    为什么呢,父母已经死了,他能抚养她,能给她吃好穿好,给她大部分人都没有的待遇,已经很好了。
    宋嫱撅着小嘴,把那钱收过来,小声说了声谢谢。
    谢飞白静静看着她,哪里看不出十三岁的女童在想什么。他觉得她噘着嘴的样子真丑,一副委屈得要哭不哭的,又觉得自己这样是不是欺负了小孩子,他只好解释说:“你喜欢什么自己去买。我怎么会知道小姑娘家家的喜欢什么。”
    宋嫱哦了一声,没说话了。
    后来每年的生日,谢飞白都默认给她钱。他虽秉持着公主也要有自理的抚养理念,但他从不会把女孩子穷养。即便她年纪小,他给钱也不会看数目,全凭他心情。
    更不会过问她拿去花了什么。
    就算真的养成了个败家子也不在意,他有的是钱给她败。疯人院已经慢慢步上正轨,他被上面抛弃过一次后,开始剑走偏锋,走入歧途,却发现这些黑手段来前更快更猛。
    随着宋嫱的年龄增长,女大避父,他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给的钱越来越多,他在地下的生意也越来越需要人亲自操持。他经常泰国中国两边一起飞,木木村在泰国的山区,每次去他都会好几天才会有空抽身。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已经开始更少地跟宋嫱接触了。有天他在木木村的田野里一个人看星星,回想自己这一生,是怎么从想做一个好人,然后走上黑道的,蓦然想起了家里的女童。
    不,她现在不是女童了,她现在是女生。
    他跟她更少地接触,起因于她上次初潮的来临。她又不傻,没像小说里描写的那样吓得半死,她很镇静地偷偷摸摸要自己处理。
    那天他正好在家,坐沙发里思考怎么对付上面派来的白鹰这个卧底。就看见那女生从房间里鬼鬼祟祟出来。
    跟作贼一样。
    他问:“这么晚,你想去哪里?”
    宋嫱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的声音听起来很难受:“我、我肚子疼……”
    “怎么回事。”
    谢飞白起身开了客厅的灯,就看见她睡裙后面一摊红色血迹。
    他站在她面前,忽然发现她已经长高好多了,之前才到他腰胯的位置,还能坐在他臂弯给他抱,这会儿已经快长到他的胸口了。
    他道:“疼你就先回房去,我给你处理。”
    宋嫱哦一声,见他一如既往地很温柔,这么多年对他的依赖,她对他并没有任何防备。
    只是……青春期的少女少不得有很多绚烂绮思。
    她开始对于帅气和美丽有了一定的认知,对男女之间的情感有了懵懂的感知。
    她不再是疯人院那个每天接受训练的杀手,日子空闲下来,就总少不了想这个想那个,她的生活里已经没有了要杀坏人的目标,而是只有两件事:好好学习,然后等飞白哥哥回家。
    不知不觉中,谢飞白已经贯穿了她的大半人生。想到他要帮忙处理她的初潮,她忍不住地脸红。
    那晚谢飞白给她买来了生理期用品,又亲自给她煮了点儿暖腹的红枣汤。
    他一边煮,一边想,果然就是麻烦。
    初潮时肚子总是疼得厉害。
    宋嫱几乎要打滚,吃了止痛片也不管用,谢飞白只好连夜坐在她的床边,给她揉肚子。
    对他来说她还是个孩子,他倒不觉得有什么,但还是有那么几分尴尬,想想他提剑走黑道,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他越想越觉得心赌,只是想到以后她还会嫁人,到时候有人照顾她,他就解脱了,心情又散开了些。
    到了后半夜,他就在她床边那么迷迷糊糊打盹儿睡过去了。
    翌日他睁眼时,看见宋嫱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还伸着手在自己头顶,像是想要摸他。
    最近组织来了个尺度很大的罂粟,总对他使用美人计,他现在对人的接触有下意识的厌恶,他眉头一皱,刚醒来时头脑不清醒,戾气没遮住,正要发脾气时,却忽然对上宋嫱亮晶晶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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