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阿翘便回来了:“主子,秦峰没在王府里。”
    顾瑾璃皱了皱眉,声音不免提高了几分:“他没在府里?会去了哪里?”
    见阿翘摇头,顾瑾璃只好叹了口气:“罢了,你下去歇着吧。”
    “是,主子。”阿翘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按理说,秦峰这两日一直守在王府的。
    而他今晚就出去了,这不得不让顾瑾璃认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从枕头底下摸出亓灏临走前交给自己的玉佩,顾瑾璃的眸光有些清冷。
    半个时辰后,秦峰从外面回来了。
    得知顾瑾璃派阿翘找过他,他便直接来了芙蕖院。
    见顾瑾璃房间里的灯还亮着,便敲了敲门,问道:“顾侧妃,您睡了吗?”
    顾瑾璃将玉佩放好,理了理衣服,坐了起来:“进来吧。”
    秦峰推门,一身寒气,“您找属下有什么事情?”
    他的气息有些不稳,好像是着急跑过来的。
    坐直了身子,顾瑾璃问道:“前线如何了?”
    “前线……情况不太好。”秦峰攥着拳头,咬牙道:“敌军竟给我军下了毒,有一半的士兵中了招。魏太医瞧不出士兵们中的是什么毒来,王爷一怒之下,带着两千精兵夜闯了敌营。”
    顾瑾璃一怔,脑袋像是被锤子给猛地捶了一下。
    一半的士兵中了毒,那可是十几万的人!
    罔顾人命,陈泽轩竟心狠手辣到了这般地步!
    倒吸一口气,她好久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那……那亓灏他现在……”
    “中毒的消息也是刚快马加鞭传回来的,至于王爷带人突袭的情况,暂时还不知道。”秦峰说着,表情也是愤怒无比:“真是没想到,这次云国竟如此无耻,真是可恨!”
    顾瑾璃咬唇,眼睛直直的看着秦峰,“中毒的士兵什么症状?”
    她这一问,将秦峰给问懵了:“这……传信回来的人只说是腹痛,从脉象什么上来看,好像瞧不出东西来。”
    “啊,对了,魏太医扎针、用药都试过了,也不好使。”
    “毒素是随着空气传入了军营,魏太医熬了药驱散了一些毒气,但那药却对士兵们不起作用。”
    说罢,秦峰掏出一张药方来。
    传回来的消息内容,自然是由亓灏或者是杜江决定的。
    亓灏派人去敌军大营,将杜江留在了营中照看着中毒的士兵,为的是防止敌军趁着亓灏夜袭的时候偷袭。
    杜江瞧着魏廖急得面红耳赤,想不出法子的模样,便想到了远在京中的顾瑾璃。
    所以,也就连带着药方一并带了回来。
    见不到士兵,没法望闻问切,只听一个腹痛的症状,跟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毕竟,腹痛的原因也有千万种。
    而魏廖守在士兵的眼前,对他们的脉象什么的肯定是了解的。
    有了药方,顾瑾璃也就不用一头雾水的自己瞎揣测了,可以根据魏廖的初步判断,再进行推理、改进。
    “好,我看看。”来不及穿鞋子,她将药方接过来之后,直接下了床。
    秦峰没想到顾瑾璃会真的愿意在这个危急时刻伸手帮亓灏一把,听后立刻一喜:“顾侧妃,要是您能将毒给解了,那么咱们那些士兵就有救了!”
    顾瑾璃低着头,神色专注的看着那些药名,脑子里联想着可能出现腹痛的所有的毒药,抿唇没有说话。
    随着蜡烛渐渐的燃尽,秦峰看着顾瑾璃时而眉头紧锁,时而摇了摇头,时而舒了口气,又时而面色紧张起来,一颗心也跟着她的表情而七上八下起来。
    秦峰也不好打扰催促顾瑾璃,只好在一旁安静的干站着等了两个多时辰。
    在军营里历练了这么久,他倒是不会觉得有多累,只是担心顾瑾璃到最后得不出个结果来。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三个时辰后,顾瑾璃总算是抬起了发酸的脖子,语气疲惫道:“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些了,你派人回去告诉魏廖,要他挨个试试。”
    顾瑾璃几乎是将每种毒都以及解药的配方都写下来了,无不巨细。
    秦峰看着这厚厚的一沓写满了密密麻麻字的纸张,感动道:“多谢顾侧妃。”
    打了个呵欠,顾瑾璃表情有些无奈道:“死马当活马医,若是再不行,那只能等大罗神仙下来了。”
    “顾侧妃,您也累了,属下就不打扰您休息了。”秦峰将药方小心翼翼的放进怀里,拱手打算离开,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顾瑾璃低声道:“这两日的战况,你若是得了空,不定时的给我说一下。”
    秦峰猜测顾瑾璃可能是担心亓灏,但又不好意思说出口,便点点头。
    兴许是得知亓灏的士兵中了毒,因此庞丰便理所应当的认为即便是亓灏纵骋沙场多年,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和理智的头脑,但毕竟损失了一半的兵力,今夜他必定要寝食难安,焦头烂额了。
    庞光的毒已经解了,人也醒来,他在知道父亲给亓灏的士兵下了毒后,很是惊讶。
    毕竟,父亲那样正直的人,平日里是最不屑耍手段的。
    而这次,父亲竟为了自己违背了原则,这真是让庞光受宠若惊。
    当然,惊讶过后,庞光很是幸灾乐祸。
    因为,他不过是挨了一只毒镖,而亓灏丢的却是十几万的大军!
    本身云国在兵力上就不占优势,现在看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只是,在他沾沾自喜的喝着药的时候,为什么帐篷外面却传来了一片厮杀声呢?
    亓灏非但没有如庞丰父子所愿,竟还带着人杀了过来。
    他身上连铠甲都没穿,一身黑色的衣袍在夜风中飘扬。
    高头大马上,他的长矛挥舞之间,挑断了两个士兵颈间的动脉。
    分列在亓灏身后的那两千个精兵,也如亓灏一般,带着对敌军的强烈恨意,像是两只雄鹰的翅膀,奋力的扇动着。
    由于亓灏的士兵们来势凶猛,手气枪落之间便是人头落地,以至于打得庞丰一个措手不及。
    有一些士兵还在睡梦中,有一些在迷迷糊糊的站岗,庞丰白日里因为庞光中毒一事受了累,所以好不容易躺床上刚有了点睡意,也被外面的动静给吓得爬了起来。
    “老将军,宁王爷带着兵杀过来了!”庞丰的副将衣衫不整的跑进了帐篷,脚上还丢了一只鞋子。
    “什么?!”庞丰老脸一变,急声问道:“带了多少人?”
    副将赶紧道:“瞧着大约两千多个!”
    “两千多人?!”庞丰听罢,冷笑一声。
    不知道该是敬佩亓灏的勇气,还是感慨这堂堂战神竟如此沉不住气,做出了这般不深思熟虑之事。
    一军之将,是整个军队的核心领袖,灵魂所在。
    若是他出了事情,整个军队便不战而败。
    亓国的两千精兵跟这云国的十多万人比起来,简直就是以卵击石,螳臂当车,自找死路,不自量力!
    亓灏这不仅仅是意气用事这么简单,而且还极为的不负责任。
    对东山军营的不负责,对亓国的不负责!
    悬着的心松了下来,他一边慢条斯理的穿着外袍,一边道:“无碍,才两个人,亓灏这是……”
    “老将军!”这时,忽然一个小兵一脸是血的冲了进来,神色惶恐慌张:“不好了!”
    庞丰不悦的瞪着小兵,“又怎的了?”
    “少……少将军他……他……”小兵一副快哭了的样子,哆哆嗦嗦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光儿他怎么了?!”庞丰一听到小兵提到庞光,刚才一脸的不紧不慢便立即变成了不安之色。
    “宁王爷像是杀疯了眼一样,杀了咱们的不少人。”小兵想着刚才亓灏如同地狱魔头一样疯狂杀戮的模样,终于哀嚎道:“少将军被他拖出了营帐,现在……现在恐怕是……”
    “光儿!”庞丰脚下趔趄一步,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
    副将连忙将他扶了起来,二人慌慌张张的冲出了营帐。
    果不其然,一出去就看到了庞光被亓灏狠狠的踩在脚下,像只乌龟一样动弹不得。
    而满地尸体横陈,都是清一色红色铠甲的云国士兵。
    空气里的血腥味道,伴随着那“劈啪作响”的篝火,形成了一副极其诡异的血腥画面。
    亓灏一双桃花眼里涌动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暗潮,他的脸上染上了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旁人的血。
    发带松垮,几缕头发钻了出来,随着他墨色的袍子被风吹起。
    庞光的四肢已经被亓灏挑断了筋脉,他身下的血刺痛了庞丰的心。
    老泪纵横,他觉得连呼吸都是痛的,“光儿……”
    “爹……救……救我……”庞光出气多进气少,一看到了庞丰,像是看到了救星,吃力道。
    亓灏抬了抬眼眸,加重了脚下的力气。
    他将手中的长枪用力往地上一杵,薄唇幽幽轻启:“庞将军,好久不见。”
    猩红的眸子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庞丰,像极了一只充满着戾气的恶鬼,让庞丰头皮发麻,浑身冰凉。
    “宁……宁王……”庞丰迈着沉重的发抖的老腿上前几步,哽咽道:“下毒一事,是本将军做的不对,请你不要伤害光儿,此事与他无关!”
    “哦?”亓灏冷哼一声,挑了挑眉,俊逸的五官在夜色下更多了一分凉薄:“庞将军的意思是,愿意一力承担了?”
    庞丰怎能听不懂亓灏的意思,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老脸上鼻涕眼泪一大把:“是,求宁王爷高抬贵手,放过光儿。”
    “我庞丰,自会以命谢罪!”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中又透着无限的凄凉和绝望,仿佛是亓灏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正在做着什么逼良为娼的事情。
    “老将军,您快起来!”庞丰的副将见状,立即不满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您怎能跪敌军?您起来,属下带着人将少将军……”
    “啊!”副将的话没说完,庞光痛呼一声。
    “呵,庞将军还挺委屈的?!”亓灏手腕一转,将刺入庞光小腿的长枪猛地一抽,厉色道:“兵不厌诈,若是在兵法战略上本王中了计也就罢了。”
    “可庞将军这些年来也算得上一代名将,却做出如此龌龊之事,实则是令人恶心!”
    “光儿!”庞丰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像是一只从天空中飘落下来的枯叶,身子被风吹的左右摇摆。
    亓灏抬了抬下巴,勾了勾唇,一字一句道:“本王不杀你,留着你,明日战场上见!”
    说罢,他眯着眸子,说话间长枪直接没入了庞光的后背。
    亓灏一枪致命,庞光瞪大着眼睛,死不瞑目。
    一脚将庞光的尸体踢到了庞丰面前,亓灏心中的怨气已经消了一大半。
    望着倒下越来越多的云国士兵,粗略一看差不多没有个五万,但四万是绝对有了!
    今夜突袭的小目标达成,亓灏翻身上马,笑的痛快肆意道:“庞将军,节哀!”
    扬起马鞭,他调转了马头:“撤!”
    呼啦呼啦如排山倒海而来的黑色士兵们,再次呼啸而去。
    “光儿!!!”庞丰抱着庞光没了呼吸的身体,一边用力的摇晃着他,一边肝胆俱裂般的哭喊道:“光儿,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爹爹!”
    可惜,这个在出兵之前,扬言要将亓灏打趴下去的儿子,永远再不会给他任何回府了。
    副将跟在庞丰身边多年,还是第一次瞧着庞丰如此的狼狈不堪,如此的伤心欲绝,故而抹了一把眼泪,“噌”的拿起自己的长枪:“老将军,属下这就替少将军报仇!杀了那些亓国狗!”
    “站住!”庞丰冷声呵斥住了副将,搂紧庞光,咬牙切齿道:“光儿的仇,本将军自己为他报!”
    “现在就去清点人数,明日本将军要亲自砍下亓灏的头颅来,将他的尸体挂在云国的城墙上!”
    “是!”副将应了声,转身去派人清点人数,清理地上的尸体去了。
    杜江等在军营里,很是焦灼。
    在听到一阵阵渐进的马蹄声后,他快步跑了出来。
    见亓灏除了一脸的血,惊声道:“王爷,您是不是受了伤?”
    亓灏下了马,丢掉手里的长枪,定定的望着杜江,缓缓道:“本王杀了庞光,端了庞丰的几万人马,也算是为那些中毒的士兵们报了仇。”
    与杜江一起留守在军营里的其他士兵们听罢,都不自觉的红了眼睛:“王爷……”
    可能在所有人眼里,小小士兵的命不是命,就跟那路边的草芥一样,河水里的芦苇一般,很是卑贱。
    可是,他们的主帅竟将他们看得极重,为了他们只带了两千精兵便闯去了敌营。
    这样的主帅,他们又有什么理由不死心塌地的追随着?不甘心为他奉献出一切?
    众人默默的看着亓灏,内心都是同样的感受。
    拍了拍杜江的肩膀,亓灏声音沙哑道:“梁宽怎么样了?”
    杜江垂下眸子,摇了摇头,“魏太医还没研制出解药来。”
    亓灏“嗯”了声,一边往帐篷里,一边闷声道:“时候不早了,让大家都赶紧修整一下,明日有硬仗要打。”
    杜江目送着亓灏进了营帐,“是,王爷。”
    十八日这天,天还灰蒙蒙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片凝重和紧张的气息。
    云亓两国的大军便已经列阵两侧,只等着主帅们的一声号令。
    庞丰已有几年没上过战场了,但这并不能影响他的威严气势。
    勒着马缰,他死死的瞪着对面的亓灏,然后高喊一声“杀!”,他身后的仅有的七八万士兵,如同一群做最后挣扎的狼,又像是一滩血,涌向对面。
    而亓灏也派出了同等数量的士兵来迎战,黑色的铠甲布阵成一条黑龙状。
    而剩下的八万士兵要驻守军营,保证那些中毒士兵的安全。
    主帅对主帅,亓灏和庞丰交手,二人心里头都憋着一股火,一个老当益壮,另一个年轻力胜,所以谁都没保留实力,下的都是狠手。
    而两方的士兵们,每个人也都以性命相搏。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地上已经躺了不少尸体。
    就连一旁护城河里清澈的河水,此刻也变得一片血污。
    “亓灏,本将军今日一定要斩下你的狗头来,以慰我儿的在天之灵!”庞丰的话刚落下,紧接着传来轰隆隆一声,天上划过一个刺眼的闪电。
    瓢泼大雨便从天而降,森冷的寒意透过铠甲钻入肌肤,不知道为何竟让亓灏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
    这种蚀骨的疼痛,似乎已经有日子没感受到了。
    亓灏皱了皱眉头,握着长枪的手紧了紧,但出枪的动作却比刚才要慢了几分。
    庞丰敏锐的捕捉到亓灏的异样,原本开始有些不济,现在越发的用力起来。
    猛地一戳,竟还真戳中的亓灏的肩胛骨。
    亓灏闷哼一声,从马上“砰”的一下子摔了下来。
    心口的剧痛蔓延全身,他见庞丰举着长枪又要刺过来,就地打了个几个滚。
    庞丰落了个空,气急败坏的翻身下马,势必要将亓灏给斩于枪下才行。
    亓灏脸色苍白,额头上冒出了细汗,伸手以枪回档,却多少有点力不从心。
    “王爷!”东山军营的士兵见状,惊叫一声,立即就要从一旁涌过来。
    奈何,却被庞丰的副将带着人给拦住了。
    不仅如此,除了庞丰之外,还有不少人都将亓灏给包围了起来。
    雨越下越大,地上泥泞不堪。
    亓灏单腿跪在泥水里,咬牙挥舞着长枪。
    “呲”,有人从后面一枪刺入了他的腰间。
    额头上青筋暴露,亓灏奋力提气,足尖轻点,周身旋转,手中长枪挽了一个花,一枪刺中刚才偷袭自己那人的胸膛。
    被庞丰的副将纠缠的士兵们见亓灏处于下风,心急之下也顾不得太多,拼了命的往他的身边打去。
    好不容易有三个士兵攻进了包围圈,将亓灏给抱到了马背上。
    “王爷,快走!”
    亓灏身上的伤并不致命,可那胸口的绞痛,却让他毫无力气。
    攥紧缰绳,他对还在与云国打斗的士兵们喊:“撤!”
    说罢,他驾着马往与军营驻扎的相反方向跑去。
    东山军营的士兵们跟随着亓灏,一同撤退。
    云国的士兵才八万人,要想将他们拿下,还不是小菜一碟?
    可是,亓灏的身体最重要,所以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撤退微妙。
    要不然,亓灏一旦出现了意外,那么他带的这支队伍也就完蛋了。
    “追!”亓灏受了伤,状态很是不好,庞丰若是不趁机追杀,将亓灏一网打尽的话,那他就是个傻子了。
    一声怒吼,庞丰带着他的士兵们紧跟其后。
    前面,便是那个亓灏研究了两日却暂时研究不透有进无出的死路山谷。
    庞丰见亓灏没了退路,与士兵们更是打了鸡血,疯狂的攻击。
    亓灏被人护在了山谷的安全处,而其他士兵们则在谷口处抵抗。
    与此同时,军营里等待着的杜江,已经收到了亓灏被庞丰追杀的消息,他心急如焚。
    一来,虽然已经收到了秦峰连夜派人送来的药方,但魏廖还在仔细的研究实验中,已经有不少士兵没撑过去死了。
    二来,亓灏在带兵出发之前,下了铁令,那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必须守住后方。
    东山军营的兵,是他亲自带出来的,就算是他死了,也不能全军覆没!
    杜江自然知道东山军营是亓灏多年的心血,可是他又怎能忍心看着亓灏被堵在山谷里受死?
    焦急的走来走去,杜江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杜将军!”这时,有一个太医从营帐里跑了出来,“这是魏太医研究出来的药方,您快吩咐下去熬给士兵们喝吧!”
    “好!”杜江听罢,面上一喜,立刻派人按着药方上写的药熬给士兵们喝。
    只要士兵们的毒给解了,那么他就可以让梁宽坐镇军中,自己带着部分人马去救亓灏了!
    否则,容易给敌人偷袭后方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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