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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一切,好像都发生得顺理成章。
    漫长的错愕,无尽的茫然,似乎都被这个吻吞掉了。
    气息灼热,呼吸交错。
    空气中的酒意仿佛化为实质,让人四肢发软,头脑眩晕。
    床铺柔软,微微下陷。
    惯常冷冽的木质香萦绕在鼻息间,被燃得滚烫。
    吻从唇瓣流连到到颈侧,到耳后,含着耳垂磨咬。
    奇异又陌生的感受浪潮般涌来,随着唇齿流连,蔓延到精致分明的锁骨,然后再往下。
    陈绵绵觉得自己整个人要飘起来了。
    呼吸急促,近乎缺氧。
    进入的时候很疼,疼得足够她从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感知到身体里那一抹奇怪而陌生的热感。
    好像在灼烧。
    这是正常的吗?她不知道。
    但程嘉也明显比她灼烧得更厉害。
    向来轻缓的呼吸在此时显而易见的急促,低低的喘息声响在耳边,夜晚舞台上被灯光照耀着、被镜头给予特写的修长手指,一刻未停地在她身上抚摸,游走。
    让她入睡困难的人,此刻让她无法入睡。
    这种荒唐到梦境一般的认知,并着疼痛感的捱过,轻微的酸胀和细缓的快感堆迭,又将短暂的清醒抛在脑后,被迫沉入沉静海域下的汹涌波涛。
    后半夜的记忆模糊地像涨了又退的潮水。
    翻来覆去,呼吸凌乱,后颈黏腻。
    早不知道过了多久,换了几个姿势,做了几次。
    唯有接过的吻还清晰。
    陈绵绵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窗帘拉开一条窄缝,金色的霞光透过窄缝向内倾泻,光影朦胧而又清晰,给站在窗边的人侧脸镀了一层金边。
    却并无暖意。
    许是听到窸窣的动静,程嘉也偏头看她。
    他换了件衣服,照例是一身黑,额前黑发略垂,遮挡住部分眉眼,逆着光,看不清神情。
    这种时刻要说什么呢?
    好像说什么都显得很奇怪。
    陈绵绵想。
    她下意识抿了抿唇,手指攥住被子边角,刚要沉默而又羞赧地移开视线,忽地听见他开口。
    “昨晚那杯水。”
    程嘉也微妙地停顿了两秒,神色很淡,片刻后,复又继续。
    “是你倒的?”
    语调平静,不辨喜怒。
    “……嗯?”
    陈绵绵懵了两秒,不知道他为什么一上来就问这个,但还是偏了偏头,把视线投向床头柜。
    喝了一大半,还剩个杯底的玻璃杯安静地摆放在那里。
    那是她昨晚给他倒的。
    “……是。”陈绵绵回过头来,还是感到困惑,看着他,等待后文。
    程嘉也顿了两秒,倏然笑了一下。
    陈绵绵还是茫然。
    她很少见他笑。
    或者说,他本身就很少笑,只有偶尔奶奶逗他,话说得阴阳又生闷气,他才会无声又无奈地轻弯下唇角,然后两叁句把老人哄好。
    现在这个神情,显然与那时候不同。
    一点也不温和,反而带着一股强烈的嘲讽与讥诮,浓烈的情绪在无声涌动。
    他低颈扯了扯唇角,好半晌,说了句“行”。
    “挺好。”程嘉也说。
    明明神情和动作依旧是淡的,声音依旧是轻的,但陈绵绵还是敏锐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变了。
    如果说在这之前的程嘉也是一座遥远的雪山,是一片高纬度的海,只是可望而不可及,只是会让人觉得有些难以接近的话,现在的程嘉也就是锋利的。
    是雪褪后露出尖锐冰碛的山峰,是暗潮涌动冲刷暗礁的寒流。
    眼尾弧度微微向下,整个人显得冰冷而锋利,盯着人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他冷淡的情绪。
    “……什么?”陈绵绵问。
    程嘉也没回答她。
    他转身把放在桌上的黑色盒子扔进垃圾桶,沉甸甸的质感与垃圾桶碰撞,发出一声沉闷又响亮的声音。
    接着就是那句,留她一个人在房间里,满心羞赧和欢欣尽数化为齑粉,至今仍然会感到屈辱的话。
    “如果你想继续这种状态的话,最好保持一对一的关系。”
    桌上两瓶矿泉水一同扔进垃圾桶里,遮掩住黑色的盒子,程嘉也开门往外走,回身最后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别太乱了。”他说。
    ——
    二更一样写写看,零点前没有就是没有,不用特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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