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起的头,我不拦着,不提前说,还不是因为你们各有各的打算,对大明其实是利大于弊,我要是拦着,显得我不识好人心。”朱至冲朱雄英甜甜一笑,朱雄英指着朱至,半响说不上话。有的人,该聪明的时候绝对聪明,该糊涂的时候也懂得装糊涂。
    “咱们家摊上你们,也不知是福是祸。”朱雄英无奈长叹,朱至眨眨眼睛道:“那你还自己招一个不知是福是祸的太子妃回来,明摆着唯恐天下不乱?”
    朱雄英且道:“我的事,我有数。”
    哟,听听这语气,相当不错。
    “我哥果然是谨守男德的人。”朱至感叹着,朱雄英拧起眉头道:“去哪儿学来的一个新词,不知所谓。”
    自来只有女德,何来的男德!
    朱至一眼瞥过底下的进士们,且问朱雄英道:“哥,你最近躁动吗?”
    朱雄英当即咳嗽起来,一时竟然平息不下来。
    这寂静的殿上只闻笔落于纸的声音,朱雄英突然咳嗽,引得一阵侧目,朱雄英告罪的向一众人示意,同时狠狠瞪了朱至一眼,朱至很是无辜。“我这不是想到好好的那些宫女怎么会突然向你献身,这里面肯定有事。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
    眼神落在朱雄英身上,往下!朱雄英在这一刻很是想骂脏话,朱至真是百无禁/忌!
    比起这个,朱至一见朱雄英的反应,立刻明白了,且道:“看来我猜对了。哥哥,你还年轻,为了长远着想,一定要忍住,千万千万别做出伤身的事。”
    朱雄英脸色涨红,却也没能忍住问,“在你看来我能是一个毫无自制力的人。”
    声音略有些高了,泰定帝本来是不想管他们兄妹在一块嘀咕的,毕竟自小到大,两人一直是这样,好像永远有说不完的话,凑在一块就能聊。
    当然,这一点上他们跟泰定帝在一块也是如此。就没有什么不能聊的。
    但是,你们聊归聊,也得注意注意,声音是不是要压低点?
    警告扫过两个小的,朱至一脸无辜,拔高声音的人可不是她。
    朱雄英也注意到泰定帝的眼神。是,是他的错,他声音太高。
    歉意与泰定帝无声告罪,同时向泰定帝保证,他一准没下次。
    可是,好像这也不是重点,重点难道不是朱至竟然连这种事也能在这朝堂上讨论?
    对,这是他们兄妹私底下聊天不假,然而他们讨论这个事,应该吗?
    “这是朝堂!”朱雄英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请朱至稍微想起这一回事。
    “那又怎么样?子嗣繁衍关系国本,难道什么都不做孩子能自己蹦出来?再说了,我现在不是在提醒哥哥你,千万别乱来,太伤身了。”朱至绝对是在建议,希望朱雄英稍微记住。
    朱雄英结巴道:“我,我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说过。”
    “你是没说,可是,你的行动已经透露了某个信息。因此,我呢,本着为了哥哥的未来着想,不想你在不太清楚的情况下,做出有损未来的事,只能提前向你进言。”朱至冲朱雄英一通挤眉弄眼,想否认的朱雄英真是说不出话来。
    “来日方长啊哥哥。要不,还是跟嫂嫂分房?”朱至认真建议,朱雄英没能忍住道:“这种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看起来确实不怎么喜欢朱至再说下去。
    “好,行,我不说了。不过你可别想自己解决。”朱至想了想,最终还是把心底最深处的担忧道破。
    朱雄英???
    “自己解决?”对,朱雄英完全不知道所谓自己解决什么意思。
    “啊!”朱至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对哦,可能朱雄英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意识。
    “你当我什么都没有说。”朱至立刻止住话题。
    然而朱雄英却一把拉住朱至的衣领,“说清楚。”
    朱至是不想聊的,被朱雄英一提,无可奈何转过头,挑眉问:“哥哥确定要跟我继续聊下去?”
    就这一句,让刚刚本来巴不得朱至赶紧停止的朱雄英不确定了。赶紧松开手,却也看着一旁的朱至道:“怎么说你也是姑娘家,这些事还是别知道太多更好!”
    “这话听起来酸臭味十足!你信不信这事要是跟爹一提,爹会教我?”朱至表露出对朱雄英的鄙视,什么叫别知道太多更好!屁!别管是什么,懂永远比不懂更好!
    朱雄英不由回头看向泰定帝!
    泰定帝正低头看着奏折,他一个当爹的在这儿看奏折,儿女在那儿似乎聊得不错,不时回过头好像在向他讨主意?
    朱雄英脸色并不好!但是怎么说呢?泰定帝同时朝两人招手,“等得发闲,那就帮忙把奏折看看。”
    “爹,我是在关心哥哥的身体。不过,哥哥死不承认。”朱至顺手从泰定帝身边拿了一份奏折,自然而然坐在泰定帝的脚踏上,朱雄英也一样,就在泰定帝脚踏上坐下,否认道:“我没有。”
    朱至扫过朱雄英一眼,“行,改天我跟商枝聊聊。”
    !!!朱雄英觉得,朱至操心得太过了!
    “你的。”朱至都拿奏折了,朱雄英一点都不自觉,泰定帝已然将一部分奏折塞到朱雄英怀里。
    朱至已经翻了一本,末了发现手里没笔,泰定帝已然递到她手里,朱至落笔写字,一气呵成。却不知下头的臣子们看着泰定帝与朱至之间的默契,心在刺痛,谁要是再看不出来泰定帝对朱至的疼宠绝对是眼瞎。
    也不能说泰定帝对朱雄英不好,但相较于对朱至,泰定帝明显多了几分宠溺。
    当爹的宠女儿没什么,架不住在他们面前的泰定帝最该宠的是他们的太子才对。可他们怎么觉得,朱雄英不如泰定帝对朱至更宠爱?
    再看朱雄英埋头翻奏折,示意一旁的人为他取来笔。不是他们想闹事,想挑拨,而是泰定帝表现得就是更侧重于朱至。
    “方才聊什么?”泰定帝像是随口一问,朱至张口就要答,朱雄英赶紧想拉住,可惜晚了一步,朱至招呼泰定帝附耳来听,泰定帝听完瞥过朱雄英一眼,朱雄英脸上一阵火热。
    “你妹妹操心得对,倒是我疏忽了。”对的,泰定帝倒是忘了,人一但到了年纪,加之心有所喜,有些事就会控制不住,偏过早纵欲确实伤身,须得控制着点。
    “今晚我跟你聊聊。”泰定帝觉得儿子长大了,确实得跟他好好聊一聊,否则将来不定要被谁忽悠住。
    朱至昂头问:“爹,我能听吗?”
    泰定帝摇头道:“不能,改日/你要是想聊,为父给你找一个能聊的人。”
    哎哟,听这话可知,泰定帝连这类的事都有想法,朱至默默给泰定帝竖起大拇指。
    “爹,连这种事我们都可以聊,还有什么事是不能聊的吗?”朱至单纯好奇问问。
    “没有。”泰定帝如是答,朱至想了想也觉得没有。一眼扫过朱雄英那红通通的脸,“爹,哥哥和您差得远了。您看这才说说他脸都红成这样了。不像样。”
    泰定帝拍拍朱至的肩道:“无事,以后就不会了。”
    羞涩的朱雄英,那是没有正视明白什么叫情到深处,水到渠成,他给朱雄英上上课,一切都会好的。
    “有什么是爹会惊讶的?”朱至觉得,最让她惊奇的是泰定帝,怎么觉得亲亲爹爹好像没有什么不会。就连在这男/女之事上,泰定帝的态度也是大方坦荡,不像那好些读书人一样,以为这是羞于启齿的事。
    当然,这类的事朱至只与泰定帝大意那么聊过,别的人,她又不是疯了傻了,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和人聊起这些事。
    有一说一,泰定帝的态度是最最让朱至惊奇无比的。
    “你们经历过的,我都曾经经过。”泰定帝如是回了朱至,好让朱至记起来,他也曾是少年,如同朱至和朱雄英此时一样,也曾有过迷茫不解,但后来他自己摸索过了,慢慢悟出了属于自己的见解。
    “比起你们现在提的问题,你描绘出的未来才是让我惊讶的。”泰定帝如是说,朱至眨了眨眼睛,“海上丝绸之路。”
    泰定帝点点头,朱至问:“爹不怕我骗您?”
    被泰定帝敲了一记脑门,朱至倒抽一口气,控诉盯着泰定帝,不满于泰定帝竟然动手。
    “尽说傻话。”泰定帝又不蠢,摆在眼前的丝绸之路为大明带来多少利,难道他视若无睹?
    就算朱至或许夸大,但并不代表事情不可能做到。
    “有人交卷了。”朱雄英注意到殿下已经有人交卷,接着陆续一个个都将卷子上交,缓缓退去。
    泰定帝也就不跟朱至闲聊了,且让人将卷子纷纷拿上来。
    嗯,泰定帝与朱至、朱雄英都看起卷子来,但见上面所写的内容精彩时,不忘拉过人看看,且评价一番,文章是否写得很好,观点如何。
    等所有学子的卷子交上来,一个个臣子也过来帮忙阅卷,照旧所有卷子都糊了名的,只看文章,不知写文章的到底是何人,这也是为了达到公正的目的。
    不知其名,文章也就只能以好坏而论,最后状元之才也须是有能之人而居之。
    “陛下,臣以为这篇文章上佳,可为状元。”
    阅卷过程中免不了争执,定下状元人选,文章评比,谁当这个状元,那肯定要各抒己见。
    “臣以为这篇更佳。”
    一个又一个的人出面表态,都将他们认为可以钦点为状元的文章赶紧送到泰定帝面前。
    泰定帝看了看,一眼扫下来,心里大抵有数,最后却是朱雄英拿来一篇道:“陛下,儿臣以为此最佳。”
    太子开口,一干人都凑过去仔细看起他认为好的文章。
    “陛下,这等狂妄,无视祖宗礼法之人,何以为状元。理当废去他的进士资格才是。”可是有人看清文章内容时,立刻炸了,这样的人怎么能定为状元,分明是要乱朝纲。
    “既是唯才是举,本就该不拘一格,以纳天下之才。”朱雄英不慌不忙的回答,坚持己见。
    泰定帝已然接过纸张仔细查看,对于反对朱雄英的人,扬手制止,好与坏,他看完再说。
    “既许女子参加武举,不如让天下有才之女都一道参与科举,那才是真正的唯才是举。”泰定帝将其中一句话读出来,立刻引得一片哗然,真,这满朝的臣子们恨不得把这写文章的人吊起来打。
    这什么提议,简直是要乱天下。
    朝廷上出了一个何容,一个朱至,就已经让他们头痛的了,谁承想到竟然有人提出这么一个于他们所有人看来都荒诞无比的主意。直接让女子也参加科举,这,这是要干什么?疯了吗?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们都不同意。
    泰定帝微拧眉头道:“此事须从长计议。”
    嗯,泰定帝如何也没有想到,朱至没想一步登天做成的事,竟然有那么多人迫不及待。
    一个个想什么呢?
    真以为这是一件容易的事?
    还有朱雄英,说什么要钦点此人为状元,莫不是疯了?
    泰定帝一眼扫过朱雄英,无声警告。
    朱雄英可不怕泰定帝,“既是唯才是举,本就该以才视之,不看出身,也该不分男/女。”
    这会儿的朱雄英依然坚持己见,以为要么不做,既然都要做了,那就做到最好!
    “我也觉得须得从长计议。”然而就连一旁的朱至也觉得步子不能迈得太快,这篇文章不是不好,也不是提议不行,但就现在来说,时机未到。
    是,泰定帝要是力排众议,谁也不能拦得泰定帝点头同意女子参加科举,但这样一来只会引起很多人反对。
    突然把女子推到太高的位置上,德不配位,必有余殃。
    朱至真就不想让现在的女子去跟全天下的男人争。
    比起争,她们最需要的是强大自身,在没有足够的能力对抗男人之前,早早把自己暴露出来,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这是一种相对愚蠢的做法。
    “至儿。”朱雄英质问一唤。
    “哥哥可知,就算开了这女子的科举,能够有资格站在这朝堂之上的人少之又少?你觉得这样的情况下,许她们参加科举有什么意义?”朱至很是无奈的提醒朱雄英,很多事,或许是他们太想当然了,以为只要给了人这个机会,就能够得到回报。
    “你莫要忘了,让天下人都能读书,这费了多少时间。而女子想读书,何其难。”朱至眼看朱雄英待要坚持,不得不犀利指出一个最根本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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