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乐滋滋地趴上沈明屿宽阔的背,环住他的脖颈。
    作一下真的很快乐。而你作时,还有人十分乐意配合你,那快乐指数更是加倍的上涨。
    心情愉悦的阮轻轻倒打一耙:“沈总,你是不是早就在期待这一幕?”
    沈明屿失笑,故意反问:“哪一幕?”
    阮轻轻轻哼了一声,一边不老实地扭动,一边凑近沈明屿,用下巴尖一下一下磕他的肩窝:“你说呢?”
    沈明屿脚下略一踉跄,身体朝一侧倾斜,吓得阮轻轻阮轻轻吓得一个激灵,一下子搂紧沈明屿的脖子,上身紧贴他的背,嘴唇不经意擦过他耳廓,且惊呼带出的气息吹在他鬓角,他头稍侧,身体跟不倒翁似的又往另一侧斜了斜。
    “怎么回事?”阮轻轻问,“你也喝醉了头晕吗?”
    她以为沈明屿是故意戏弄她,证据就是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现下沈明屿却笑了,他们身体紧挨,她能清晰感觉到他胸腔闷闷的震颤。
    “别乱动。”他提醒。
    阮轻轻老师不敢再乱动,沈明屿便也走稳了。
    “咱们回道先前的话题。”阮轻轻搂紧他脖子,语气探究道,“你用过几回喝酒的法子去背人?”
    沈明屿思忖一会儿,道:“有点难。”
    阮轻轻危险道:“哦?有多难,说来听听。”
    这个男人的情商什么时候欠费了,不懂不能撒谎,并不代表不能运用说话技巧么。她真想撬开他脑壳,看看里面什么时候腐朽了。
    沈明屿语气慎重道:“我以前只背过一渺,她那么小应该没喝酒?”
    阮轻轻抬手垂了他肩膀一下,顿了下,又问:“你以前经常背她吗?”
    “算是吧。”沈明屿淡笑道,“一渺小时候比较粘人。”
    阮轻轻调侃:“女儿奴。”
    沈明屿又道:“以后也背你。”
    阮轻轻赶忙解释:“我可没有要攀比的意思啊。”
    沈明屿温声道:“是我想。”
    阮轻轻一听这话,呼吸一窒,然后慢条斯理说道:“……也不是不可以。”她把脸埋在他肩窝,只露出一双笑意流转的眼眸。
    这是申请朝“老婆奴”方向发展么?
    也不是不可以满足他的心愿。
    阮轻轻的情绪随着微微的颠簸而慢慢平顺,走了有一段路,沈明屿的呼吸一如开始平稳,她眼尾跳了跳,假假问道:“我重不重?”
    顿了一会儿,沈明屿道:“重。”
    “嗯?”
    阮轻轻提高声调,捏住他胳膊上的软肉,大有解释的让她不满意,她就要辣手剁肉的感觉。
    沈明屿语调略慢,带了分郑重其事:“全世界你说重不重?”
    阮轻轻陡然笑出声。
    “沈明屿你去投资油田了吗?”
    沈明屿只是笑。
    她的评价是好是坏,他照单全收,并不着急辩解。
    因为,他听出她语气里有掩藏不住的愉悦。
    昏暗狭窄的街道,因俩人的笑闹声,两旁的路灯突然渐次亮起,从东向西,世界好似也一下子明朗起来。
    前方的路悠长,好似没有尽头,好似全世界只余两人,阮轻轻的心头倏而泛上一圈圈涟漪,想着,如果她和沈明屿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也不错。
    很不错。
    在这一刻,那些烦恼好像都渐渐远离,褪去张牙舞爪的伪装,不再棘手,不再迫使她心神紧绷。她已能平和面对,衡量处理。
    心头枷锁卸下,阮轻轻说话的兴致更浓:“累了么?要不放我下来?”
    沈明屿:“不累。”
    “不是全世界么,怎么能不累?”阮轻轻不依不饶找茬。
    沈明屿见招拆招:“有你在就不累。”
    “我又不是红牛。”阮轻轻翘起嘴角轻哼一声,然后一锤定音,“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沈明屿:“……”就挺冤枉。
    路灯的光斜斜自头顶照来,俩人的影子融为一体,和着笑闹被拉得老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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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章
    ◎突然觉得她无名指有点空。◎
    阮轻轻权衡再三,决定跟大伯一家从此陌路。
    关于爷爷的遗产,原主爸妈逃家时就已自动放弃继承权,不管爷爷临终前是否给原主留了财产,因父母的意外离世,原主不在意,甚至抗拒来自素未谋面的爷爷的馈赠,那么,阮轻轻便也不会费力去追讨。
    至于之后的算计,一手钱,一手婚姻,交易完毕,双方清账。
    可对方好像不这么想。
    这一天,阮轻轻早饭后便收到合作推广的品牌方打来的尾款,心情正好,就接到了大伯阮致贤的电话。
    “轻轻,是大伯,咱们快有大半年没见面了,什么时候有空来北城,咱们一家团聚团聚。”男声粗哑,虽尽力温和,但仍能听出刻意和生疏,还有微不可察的讨好。
    原主记忆中的阮致贤不苟言笑,皱眉看过来的目光严厉疏离,一身上位者的威势,全然不把人放进眼里。
    如果不是确信耳力正常,阮轻轻差点以为听错了。
    阮轻轻挑了挑眉,语气无波无澜道:“什么大伯?”
    电话那头的阮致贤她轻飘飘的反问生生噎住,好半晌,深吸一口气,他才继续若无其事说道:“轻轻,你对大伯有情绪,大伯可以理解。”
    “可谁家还没一点磕磕碰碰,咱们有问题解决问题,有矛盾解开矛盾,不能一味任性。”
    “……”
    这理所当然的说教口气,都把阮轻轻听懵了。
    他屈尊降贵打电话,又一副求和的语气,是有求于她吧,那么他到底哪里来的底气教她做人?
    呵,答案在他接下来的话里。
    阮致贤继续苦口婆心,试图对她洗脑:“说到底咱们是一家人,争了吵了闹了,但打折骨头连着筋,一笔也写不出两个阮字,关键时刻一家人还是会团结起来,彼此你拉我推,兴旺家族。”
    然后又高高举起亲情的大旗,循循善诱:“当年,你父母出事故的消息传到你爷爷耳里,他悲恸难抑,病情恶化,没救治过来也跟着走了,大伯一时难以接受,因此迁怒你。大伯给你道歉,是大伯做得不对。现在我已悔悟,这世上咱们是血缘最近的至亲,大伯会替你父母和爷爷照顾你,给你撑腰。”
    阮轻轻:呵,呵。
    真好笑,她以为上一通电话已经让他们见识到她的刺,不再软弱好欺,好大伯竟妄想拿捏她。
    有的人缺少挫折教育,没点ac数,以为全世界都该听他的,几句不走心的话就能把人哄回来,任他差遣。
    可能她上次还是太温和了,既然这样,她不介意彻底撕破脸。
    阮轻轻故作好奇反问:“我有哪里需要你照顾吗?”
    “沈明屿那么爱我,只要我喜欢的东西他都会想方设法捧到我跟前,恨不得要星星不给月亮,我一句话比圣旨还管用,说起来,沈明屿的资产和名望都远胜阮家吧,有他照顾我,没你插手的余地的。”语气俏皮又真诚,像被宠坏的孩子,不知所觉下刀子。
    阮致贤一时竟分辨不出阮轻轻是否故意挤兑,他只好说:“人心易变,特别是男人,但家人不会……”
    “劳你提醒。”阮轻轻打断他,语气也淡下来,“不过,你一直说家人,我倒听说了不少家人打着亲情的幌子理所当然趴在他们口中的‘家人’身上吸血的例子,各个面皮超厚,嘴脸丑恶,我当时还庆幸自己没碰上,现在看来,我庆幸的有点早了。”
    “你胡说什么?!”阮致贤呼吸声都粗重不少,显见气得狠了,可他还在极力压制怒火,因而声音愈发粗噶难听,“你这是要不认大伯了?”
    阮轻轻淡淡反问:“是又怎么样?”
    阮致贤痛心疾首训斥:“你爸妈要是知道你变成这幅样子该多失望痛心?”
    听他还有脸提原主的父母,阮轻轻立刻冷下声:“如果他们知道你是怎么对待他们女儿的,只会给我拍手叫好,要是他们能自己出门,恐怕早就打上你的门了。”
    “还有,一笔确实写不出两个阮字,要十二笔,你从开始就错了,咱们早就陌路。”阮轻轻沉声认真警告,“所以,不要再来打搅我。”
    说完,不等对面回话,利落挂断电话。
    阮轻轻躺进沙发,深吸一口气,再睁眼,眼底的怒气褪去,涌上淡淡的轻松。解决掉一个麻烦亲戚,确实让她身心舒畅。
    阮致贤的出现让她想起让原主“卖身”的那张银行卡,不过翻箱倒柜一番还是没找到。
    阮轻轻口渴放弃,只是一时兴起,找不到也就算了,现在最迫切的是给沈明屿打个电话。
    能让阮致贤对她放低姿态的原因只有沈明屿,她要尽快跟沈明屿表明立场和想法,以免被阮致贤钻了空子,让沈明屿因她而束手束脚帮扶了阮致贤。
    要是那样,阮轻轻会呕死。
    下楼接了一杯水,喝完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她趴在床上拨通沈明屿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沈明屿的声线一如既往温和沉稳:“在家吗?”
    “嗯。”听到熟悉的声音,阮轻轻下意识唇角上扬,“也有好好吃饭。”
    不久前的一次通话,她犯懒不想起床,被他抓住她过午还没进食,自此,他便上了心,中午时分都会给她打个电话,或者发条信息或催促询问。
    阮轻轻在想该怎么说。
    她平时对阮家的远离姿态瞒不过他,现在摊开明确讲出来,也没什么开不了口的。
    “我大伯刚才给我打电话,我告诉他不要再找我,以后就是陌生人。”
    虽然知道他不会,但阮轻轻还是忍不住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冷血无情,不依不饶。”
    一段感情开启之初,朦胧易碎,容易患得患失,也会极其在意对方的想法。
    “我一直站在你身后。”他说得温柔又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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