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她妈妈不是刚去上厕所吗……
    周炽听见夏知一叫,连忙转身,只见曹蓉走近,眼神沉静似古井。
    他倒也有点慌了,芒刺在背,尴尬说:“阿姨好…”不知道她妈妈看见了吗?
    “你们在…谈恋爱是吗?”
    周炽想起之前撒谎,感觉她妈妈对他印象肯定不太好了,连忙道歉:“对不起阿姨,不是故意瞒您的。就是怕早恋让您担心。”
    “你们谈了多久了?”
    夏知正欲开口,周炽承认:“上个学期开始的。但我从高二就开始喜欢她了,是我一直追夏知,她才答应的。您不要怪她。”
    夏知摸不清她妈妈什么反应,会不会对他印象不好,上前低低喊了一句,“妈…”
    曹蓉看女儿有点急,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似乎只要周炽和她回答,继续问他:“你们以后什么打算?”
    周炽对上她妈妈认真的眼神,诚恳道:“我们打算考同一所大学。”
    毕业就结婚这种还是先不说了,周炽只说了这个。
    “然后呢?”
    “…毕业就结婚。”
    夏知脸红,这对她妈妈来说可能会不信…她自己也不太会想这么远…
    曹蓉安静看他,似乎在打量他眼底说出这句话的份量。
    周炽却在这毫秒之内,做了最坏的打算,思考了她妈妈不喜欢他的可能性,如果不是因为早恋,是不是嫌弃他父母不管他,他就一个人,可能当同学就是同情,当女婿就不一样了……如果她妈妈要他们分手……他们…
    可是曹蓉突然笑了,眼神变得慈爱:
    “小周,阿姨其实昨天就知道了,只是今天才确认。”
    两人一懵,还没沉浸在喜悦里,夏知啊了一下,昨天就知道了……
    曹蓉幽怨看她:“我又不傻,你在家就对手机笑。”
    她看向周炽,“虽然我嘱咐过,可了了其实不会真的邀请不熟的同学来家里,昨天突然带你回来,你就跟个女婿上门一样,站在那里,我就有种预感。
    就仔细看你们啊,发现确实不对劲,哪里藏的住,还看见你手上那个红绳,一模一样的。”
    曹蓉都没说她叫夏知送周炽下楼,周炽开心的表情。她顺势就走去夏知房间的窗户,看见两人在楼下拥抱。
    “如果昨天没发现,今天领奖也能看出来。之前你说老师托你照顾了了,小周你是理科班的呀,怎么托你照顾?都不是同班同学。”
    周炽夏知:“……”
    曹蓉看出来女儿很喜欢他,不然也不会因为第二天家长会,觉得他一个人孤独,带他回来吃饭。
    刚刚试探再加上之前对周炽的印象,曹蓉觉得他也很喜欢自己女儿。
    不过还是:“长大了,未来你们自己走。我不干预你们。”
    夏知笑起来:“谢谢妈妈。”
    “我还挺喜欢你的。小周。多来家里吃饭。”
    谁能想到惊吓变惊喜,还得到了丈母娘的认可和邀请。
    周炽动容,脑子一热和夏知一起喊了,“谢谢妈…”
    “不是!阿姨……”
    夏知和曹蓉一惊。
    大乌龙,男生难得不好意思,干笑道:“不是,感觉您有点像我妈妈,真不好意思阿姨……刚刚和夏知一起叫错了…”
    曹蓉调侃:“这么早就叫妈,阿姨吓一跳…”
    /
    中午,夏知和妈妈还有顾心怡她爸妈一起吃饭。周炽林叔胡颉皓沉丘岭他们就坐隔壁。
    下午两点,开始走拱门,其实没有固定的班级顺序,只需要认真的从操场排队一一走过去,夏知拉着妈妈走过去,拿一块定胜糕,周炽和林叔走在后边,回头望就能看见。
    到了开家长会的时候,有两个小时,夏知选择等自己的妈妈一起回去。刚把她妈妈送到教室。
    周炽在楼下等她,他的家长会不麻烦林叔参加,他已经离开了。
    一抬眼,谁能想到突然看见了他爹!
    周肇远走近,“家长会开始了吗?”
    周炽看他爹风尘仆仆,难以置信:“林叔告诉你的?”
    周肇远拎着外套冷哼,“我还不至于连你成人礼都不来。”
    周炽也冷哼:“已经过了。”
    周肇远怒道:“……谁叫你不告诉我!”
    他赶飞机落的地,因为时间不确定,也不确定赶不赶得上,所以也就没叫林海告诉周炽。
    周炽其实今天心情不错,“家长会两个小时,你坐的住吗?”
    “公司开会我都坐的住!”
    “哦,那你去吧。”
    结果周肇远问他怎么走……周炽说他在理一班,四楼最尽头那个教室,最后一排那个位置。
    周肇远走了。
    周炽找到夏知,和她去情人湖散步,“我爸来了。”
    “啊?你不是说他不会来吗?刚刚来的吗?成人礼都没看见他。”
    “嗯。因为林叔跟他说的。”
    “你还好嘛?”
    周炽笑,“怎么?挺好的啊。”
    夏知看他表情,好像是真情实意的笑,没有掩饰…“不是说一见面就吵架吗?”
    “也没有。他态度好点,我就正常对他。”
    他顿了顿,又说,“今天算是他第一次来,可能都是因为你。”因为她找到了林叔,林叔又悄悄找了他爹。
    “那你开心吗…”
    “不知道,反正我今天心情还可以。”他翘起嘴角。
    夏知笑他是还可以吗,是非常可以吧。对周炽来说,成人礼还算意外圆满。他们早恋也顺利公开了。
    两个小时过去,留下来的学生渐渐的在教室门口等家长,周炽和夏知分别。
    周肇远拿着成绩条,看见了门口等他的儿子,他成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不是他记忆里的样子。
    漫长的两个小时里,他听见每一个老师一遍遍的夸,说他是上学期进步最大的学生,从年级250开外到25,直接十倍,数学理综都是第一名。
    周肇远不太懂,总分满分是多少。但是能看见旁边的排名,综合年级25,班级排名第七,老师说基本上前20名就能考上top,这样的人,他们班有六个。
    很长的一段时间,周肇远从他抽屉里掏出他密密麻麻的笔记本,都是字。
    那张成绩条,他也反反复复的看了很多次,才想起原来上一次知道他成绩,还是高一的时候,大吵了一架,就再也没有过问过,真的是太忙,又拉不下脸皮,觉得他这样反正出国镀个金得了。就没管过。
    原来他儿子今年就要高考了,还有不到100天。今天是他的成人礼。因为他没有告诉他,可能就是默认他不会来,所以他错过了。
    周肇远多少有点愧疚,抬眼望过去,儿子都已经那么高了,眼睛像他,鼻子也像他。
    当初六年级蒙在被子里哭,现在再也不会掉眼泪了。
    “考得不错…”
    “但是你还考不到北清!还要继续努力。”
    周炽知道他爹一贯的打压转折,也没怼他了,“噢。”
    “你们老师夸你了。”
    “这不是很正常。”
    周肇远沉下脸,父子沉默,因为愧疚,他又没话找话了。
    “你抽屉里的那个作文笔记字不是你的吧?封面还写着鼓励。”
    周炽皱眉,不悦:“你怎么看我东西?”
    “看看怎么了?不能看?两个多小时干坐着?”
    周炽吸出一口气,扭过头,开口:“我女朋友送我的。她自己写的。”他没告诉他那是生日礼物。
    周肇远有点好奇了,让他带着去看看,周炽拒绝,“人都走了。”
    “回去?”
    周肇远:“好不容易来趟你们学校,去你们食堂吃个饭。”
    周炽:“……”
    他让他爹坐着,自己就去给他打饭了,吃到一半,居然看见夏知排队,她们也顺便在这里吃,周炽踹了一脚他爹,“第四个队伍,最后一个女生,马尾,最漂亮的那个。我女朋友。”
    周肇远细细打量,看着很乖很学霸的女生。
    “那你让她过来坐。”
    “她妈妈也在,你这么凶,算了吧。”
    周肇远顺势问她家庭情况,周炽只好认真回答,周肇远虽然有男人的劣根性,但也是小康家庭慢慢起家,做到这个地步,自然也没有什么门第之见,也不要求周炽以后给他联姻,只点头说了一句不容易,寒门出贵子。
    没想到周炽反驳,说他女朋友的优秀上进无关环境,不管什么条件,她都是“贵子”。
    周肇远无语,再次确认了周炽对他女朋友的重视程度,得到的回答和除夕夜的饭桌是一样的,于是眼神变了一下,郑重打量女孩子。
    然后他聊了很多,问周炽志愿,问他想学的专业方向,然后给他分析前景。
    周炽听到他的见解,还是觉得很独到的,有些和他不谋而合,也是第一次心平气和的和他讲,发现这一顿饭的话比他们以前讲的加起来还要多。
    夏知在他的消息下,看见了他爸爸,从侧面上看,还挺像的,面容严厉,有着上位者的气息。
    “凶不凶?”
    “还好啦…和你挺像的。”
    吃好饭,周肇远走到操场那边眺望,成人礼的拱门还没有撤,周炽看他有点不甘的眼神,觉得好笑。
    “怎么,没看见。还要重新给你走一遍?”
    周肇远偏头,重重拍了他背一下:“去走。”
    周炽:“……”他就随口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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