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月走了。”祁彦走入曜川办公室的门,把瑾月的辞呈朝曜川递了过去。
    “嗯。放这吧…”曜川点了点头,没有迎手接过只是示意他放在桌上,好像早就算准了般。
    “竟然你最得力的助手之一走了,你想好谁来顶着个位子没?”祁彦问着眼前还在翻看电脑的人。
    “噥……正在想着呢?这里有名单,我挑选出来的,你看下从中替我定一个吧?!”曜川空出一只手,将摆在桌上一角的文件丢到祁彦手里。
    “你都挑好了?”祁彦不敢相信此人效率如此之快,竟然早就打算好这么一出了。
    “是啊,最后人选就靠你拍板决定了。”
    “不会吧?我还有这权利?!”
    “嗯,从今天开始你就有了…怎么,感觉是不是还挺好的?呵呵…”曜川停下手里的事,对着祁彦抬眉挑了两下笑道。
    “呵呵你个头,我先提醒你一下,做好心理准备哈——你亲爹可能会过来杀了你哦?”祁彦瞟了一眼曜川那不知死活的样子,对他吓唬道。
    “那就杀吧…他就我这一个独子,我看他怎么舍得动手?!”曜川身子往后一仰,一副早就做好准备的架势。
    “吼?翅膀硬了?!”祁彦见这语气,惊叹道。
    “当然,为了洛嵐必须得说话够硬气?!再说,我也给自己留好了退路。”曜川胸有成竹的样子回道,顺势又朝祁彦暗示着自己早想好的‘计谋’。
    “哈?退路?!你这人又备了什么退路?”祁彦一听乐了,倒是看看他使出什么样的对策。
    “当然是你这条退路嘍?!你想…万一哪天我亲爹过来一脚把我踢出家门,说不定会给你委以重任,到时候呢——我就靠你来养活我和洛嵐了。”曜川双眼放光的看着祁彦,赌註之所以那么大,原来全都压在祁彦身上,指望他来当靠山了。
    “哈——这是什么套路?凭什么?!”祁彦顿时吓得歪了嘴,自然退步三尺,觉得又被这眼前人给挖了坑。
    “凭你抢了我的位置啊?!瑾月会走也有一半功劳归功于你啊?!再说——你舍得洛嵐以后跟我一起吃苦吗?”曜川倒是理由充足到不行,直接将锅全部砸到他身上。
    “呵?你倒是推责任推得干凈?!我帮你想办法那是为了洛嵐,可谁知道你做的这么绝竟当场让瑾月看到那样画面——这可不能赖我身上?!我虽是舍不得洛嵐吃苦,但是我还是很舍得了你的。”祁彦算是见识什么叫过河拆桥,把自己卖个精光自己还得包他吃穿,洛嵐姑且算是心甘情愿,而这家伙未必为了女人也太死皮赖脸了些。
    “我和洛嵐是一体的,你舍不得谁都一样。”曜川果然如预料那般,脸皮厚地不知耻地耍起无赖来。
    “切——哪有你这样的人…我此时此刻真不知该如何来表扬你了?!”祁彦摇着头,一时哭笑不得,看来被这鼻涕虫是找准粘定自己了。
    “那快挑吧,说不定你挑的人以后就是为你办事的呢?!”曜川指指祁彦手里的文件夹一旁提醒道,告诉他里面的人选是为他自己所备的。
    “是嘛?!那…我可以挑个美的吗?”祁彦扬眉疑问地看向曜川,打开文件夹问了后面的重点。
    “不行,但…真要挑美的也不能美过洛嵐。”曜川上来否定了祁彦的要求,稍作犹豫后扔出了最后通牒。
    “怎么不能?”祁彦觉得自己挑人怎么连顏值都要被限制么。
    “我怕我一不小心动心,洛嵐又得吃醋了。”曜川紧了紧眉微微一笑,对祁彦小心暗示道。
    “哈?你敢再说一遍么?!这话我得录下来放给洛嵐听听。”
    “哎哎…说着玩的,我只是怕洛嵐介意罢了…”
    “呦——变乖了嘛?!”祁彦翻着名册,一脸不敢相信曜川现在这是认真地样子。
    “早就乖着呢?!你就先挑着吧。我正好有事得出去一趟——明天再告诉我答案啊。”曜川看了看时间,该是时候出发去面见今天临时约好的人了。
    “嗯嗯,好——去吧。”祁彦点头道,招手打发他走人。
    高高的办公楼屹立在曜川面前,因为临时改了相约地点,曜川到时比预设的时间晚了一些。
    36楼,曜川数着电梯电视屏上的数字,直到电梯停下。推开门办公室的门,看着站在桌侧手下按着一份资料袋的男士,他指尖上下敲着木质的桌面,看着曜川走入,扬起的标准式微笑却出乎意料的黯淡。
    “你找到宇晟了?”曜川的眼神闪着异样的光芒,他的到来就是为了这个答案。
    “嗯…找到了。”叶梵停了指尖的动作,回答地十分平静,没有多余的表情色彩。
    “那他在哪呢?”曜川走近他,与他四目相对着,觉得他平静的态度之下藏着不平静的原因。
    “袋子里。”叶梵抬起手,将压地都已生波痕的资料袋递给了他,示意谜底就在里面。
    “这什么意思…”曜川觉得奇怪,难不成那宇晟还真跑到国外了。
    “关于他的所有信息都在里面。”叶梵简单答道。
    曜川轻轻纵起了眉,心中泛起数种不详的预感,他绕开绑着的细绳,将此打开。
    接到叶梵的电话说他找到宇晟时,还以为不久能见上这位久久大名的高人,可是却没想到,如今所见的竟是一叠纸。
    “你确定这信息是对的吗?”曜川的问话没有一丝想要相信的语气,原来一叠纸的冲击就像是海浪拍击在巖石上所溅起的浪花,现实就如那被击碎的水沫,飘絮在空中落下,而被拍打下的巖石也已身负内伤,千疮百孔了。
    “你要不信可以去见证一下。”叶梵早已备好答案,他何曾不跟他一样满面疑问着。
    “见证自然是要去见证。只是你为何不将这资料直接给洛嵐呢?”
    “我怕她接受不了。”
    “所以你想怎样?”
    “如果可能的话,我觉得你来告诉她更为合适些…”
    “为什么?你先找到的,不是你来讲更好些吗?!”曜川有些迟疑,他不信叶梵竟让他来告诉洛嵐答案的人。
    “如果他活着,我自然会愿意直接告诉她。可如今他却…我怕看到她难过。”叶梵目光暗淡,他那黑色的瞳像是被冰雪覆盖的大地,夺去了原本的生机。
    “所以就让我看吗?”
    “嗯,你是他哥哥,和我身份不一样…还是你讲较为合适些。”叶梵的推辞,原也包括着自己的那份难受。
    “你也有承认自己不合适的时候了……”曜川瞟了眼眼前人,小小讽刺着。
    “我承认。可真得合适她的人,不是也不在吗?”叶梵的回答倒是回击了对方那言语下的讽刺,只是却没有谁会觉得半点得意。
    “你在为宇晟可惜吗?!”曜川听出话意。
    “可惜,恨他如此,却从没想过真得让他死。”叶梵叹息道,他虽讨厌宇晟但也不过是活人世界的对垒,可死了还能算上什么。
    “连你都为他不值,看来这个伤心的故事是要由我来说了…”曜川看出叶梵的落寞,他只好自讽道,一个自己未曾相见的人,却没料到如今自己竟要为他的过往而买单。
    说罢,曜川便把资料给塞回纸袋中,将绳子绑上,站起身来准备跨步离开这里。
    “哎——难到都不说一句感谢吗?我把信息给了你誒。”叶梵叫住曜川,追讨谢字。
    “感谢?好,那谢谢了,将难做的事交给我做了。”曜川停步,将资料袋在手上晃了晃,敷衍地给了个谢。
    “就这样?!”叶梵显然不够满意。
    “难道你还缺钱到让我给你打钱不成?!”曜川看他不放过的样子,便打趣道。
    “你要愿意给的话,我也不拦着?”叶梵挑眉看着曜川的眼神,轻轻回覆道。
    “呵…可是我就是刚好不愿意誒?!”曜川嘴角微微咧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棕色的双瞳与那人四目相对,那不怀好意的一笑回覆了他,便扭回头,拿着那只牛皮袋,朝门外走去。
    “这样看,你的眼睛倒是跟宇晟挺像的。”叶梵回味着同样拥有着那棕色眼眸的人,对着曜川的背影打趣道。
    “那怪不得洛嵐会喜欢上我了。”曜川笑答着,不以为意。
    “呵…去看他时记得叫上我。”叶梵涩涩笑了下,说出的话不是建议,算是声交代。
    “会的。”曜川停步点了点头,便推门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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