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臻有很多条裙子,源于他无数个色彩瑰丽的梦,每条裙子都像梦的投射。
    妈妈在他小时候把他像女孩儿一样养大,给他穿她的裙子,戴各种精致的发饰。
    爸爸看到她这样做不阻拦也不支持,只是这样看着。
    后来他悄悄听到,或许在此之前他是有一个姐姐,还没来得及长到他的年纪就已经不在了,妈妈给她准备了很多裙子,也有很多期待,全部都落空了。
    于是他出生了,但没有像妈妈期望的那样是个女孩子,一个像姐姐那样的女孩子。
    还好他还小,不是能分出性别的年纪,他乖顺地接受了所有的安排,即便不像其他男孩儿一样可以按照既定路线长大,但是他愿意接受命运交给他的安排。
    后来逐渐长大,父母从痛苦回忆中走出来,他还是停留在那里,停留在当年无数条裙子,发饰,缎带编织的梦里。
    一个穿裙子的儿子,他们塑造出来他,又亲自要打碎他。
    他告诉何竹心,父母常年经商不在家,其实是他主动逃离了他们,于是很多次转学,担心被撞破。
    在被何竹心发现的时候,他又有了逃离的冲动,不过他最后还是留下了。
    幸好有何竹心,是她留下了他,是她又重新塑造了他。
    -
    “这条裙子好不好看?”晚上当地小镇灯会,何竹心挑出一件蓝白纱裙给他看,裙子带一点汉服式样,裙摆波浪一样摇曳,袖口刺了百合花。
    “试试吧。你穿会好看的。”顾臻回答她。
    何竹心神秘一笑,拿着裙子走向他,“不是我穿,我当时一看到就觉得很合适你,快试试。”
    听到这话,顾臻一愣,半张着嘴惊讶看她,没有想过这件惊喜的礼物是给他准备的。
    “竹心,你……”话到一半反而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何竹心凑上去,把衣服塞他手里,“快点试试,我要看看。”
    说着催促他换上。
    顾臻接下衣服,抱住何竹心,脸颊泛红,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对方心脏扑通跳动,他埋头在何竹心怀里,低低说:“谢谢你。”
    谢谢你拥抱不一样的我,谢谢你给我勇气,很多话还没有告诉你,也有很多的爱想要给你。
    何竹心不知所措迎接突如其来的拥抱,但她很喜欢这种感觉,一低头是他柔软的头发,修长的胳膊换抱住她,能够全心全意感受他的体温,他的心跳。
    这个拥抱持续了很久,直到何竹心拉拉他衣服,亮晶晶看着他,等他换上这条精心准备的裙子。
    于是顾臻解开衬衫纽扣,露出白净紧实的胸膛,黑发垂在锁骨凹陷处,在向下是窄瘦的腰肢,曲线隐藏在胯骨的裤子下面。
    他继续脱裤子,胸膛因为何竹心的注视而染上红霞,为了快点结束这一尴尬,他动作更快地褪下裤子。内裤最窄处裹住鼓鼓囊囊的阴茎,弯下身子的时候饱满圆润的臀部翘起,何竹心看得捂住嘴巴偷笑。
    顾臻瞪他:“别笑啦。”
    何竹心笑得更猖狂,手却配合地帮他找到裙子领口方便穿上,结束时帮他整理裙摆。
    “怎么样?”顾臻询问意见。
    他身量修长,很合适穿长裙,衬得像一株竹子修直挺拔,纱裙飘逸,走动间裙摆翻动,更加脱俗。
    何竹心开心极了,给美人搭配像在玩换装游戏,很有成就感。
    她对他一切都很喜欢,穿裙子的顾臻,穿男装的顾臻,都一样可爱。
    古镇花灯会声势浩大,很多游客都聚集在这里欣赏难得一见的景色,墙边屋檐下火树银花,流光溢彩。
    很多花灯造型颇为别致,有做成朱鹮的,羚羊的,甚至身体可以移动,灵动极了。
    何竹心一眼就瞧上了一盏兔子灯,不如别的精致,但是兔脸上两个红晕显得相当可爱。
    “这个像你。”顾臻看兔子灯。
    “我没有这么傻,但是它好可爱。”
    “就是你呀,你比她更可爱。”顾臻笑眼弯弯看向何竹心,暖黄色灯光打在他脸上,眼中流波倒印的是她的面孔。
    “好吧,那我勉强承认我也可爱。”何竹心做个鬼脸,心安理得接受了夸奖。
    当地花灯会一直持续到半夜,两个人从街头走到巷尾,全部看遍才心满意足回到酒店。
    这个酒店是温泉酒店,每个套房会单独配置一个温泉池,游乐结束后正好消消乏。
    在灯会上,何竹心还特意买了猫耳发箍,顾臻就这么一直待着回了房间。
    一进去,何竹心就直扑温泉,三下五除二脱掉外衣泡上温暖。
    “快来快来,好舒服!”
    顾臻答应着,换好浴袍才走过去。
    何竹心泡得脸红扑扑的,发丝沾湿在脸颊上,露出半个肩膀和胸部,乳尖在水中若隐若现。
    看到她,顾臻突然觉得喉咙发干,走近她时眼神避让。
    何竹心招手,摸摸他头上猫耳发箍,凑到他耳边说:“好可爱。”
    气息像猫尾巴骚弄耳廓,顾臻呼吸一滞。
    趁着他发楞,何竹心一把拽下他,落到湖里。
    “又闹我。”顾臻道。
    何竹心的手划过他锁骨,剥开浴袍,说他:“怎么泡温泉还穿衣服,把我当外人呢?”
    温泉水面雾气蒙蒙,顾臻浴袍半敞,皮肤显出玉质的光泽,脸颊泛红,眼中水波潋滟,像灵异故事里的妖孽,他只是迷离看着她,一言不发。
    何竹心正要心虚停手,谁知被顾臻握住手,辅助他彻底褪下浴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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