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珂是半夜给公子叫醒的,他本也没打算睡个囫囵觉,桓玠那边有了吩咐,便领命备水去了。他的脑瓜子怎么也想不明白,这都四更初了,公子怎么还叫水沐浴,总不能是彻夜未眠打算早起吧?当然,公子向来不是个喜欢折腾仆婢的,这破天荒头一回,大约是早前发了汗,身上委实难受得紧了。
    桓玠发了一身汗,身上确实黏腻,不过他念着床帐里的阿荷,遂支使开元珂,打算抱她去净室里间沐浴。
    阿荷的衣衫散落一地,桓玠也不肯弯腰去捡,随手取了件自己的中单给她披上,然后一手托着她的背,一手托着她的腿弯,就这么抱了人出去。
    “阿荷,我带你去沐浴。”桓玠心满意足地贴了贴阿荷的额角,言语间都是轻松和畅快。
    “公子,放我下来吧,被人看见...看见多不好。”阿荷没想到桓玠这单薄的身子还能稳稳地抱住自己,一边说着让人放下自己,又一边不自觉将头埋得很深,不去直视他的眼睛。
    “院里除了元珂,就没旁人了,我支走了他,还有谁会看见?”桓玠一本正经回答着问题,笑意却从眼角溢了出来,又逗弄起怀里人道:“阿荷,我还要谢谢你帮我行散呢,抱我的恩人去沐浴,于情于理都说得通吧。”
    “那...那入了净室,公子便放下我吧,男女授受不清,这沐浴更衣...”听到“行散”、“恩人”两词,阿荷便没法不去回想刚刚那场性事,这并非她本愿,公子逾矩也都因那“无忧散”,现下既清醒了,可不能再犯浑了。
    小婢女想划清界限,桓玠可不想,他沉了沉眸子,将人抱得更紧了一些:“阿荷,你以为今晚过后,我还会当什么也没发生吗?”
    “公子慎言,今夜,今夜本该什么都没发生的。”阿荷本欲伸手去捂桓玠的嘴,不得已又摸了摸他那湿了半边的白色额带。
    桓玠从没觉得自己的孝带如此碍眼过,气得一脚踢开净室的门,又不顾阿荷的惊呼,急匆匆将人剥了衣服丢进浴桶,“阿荷,我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公子,奴婢...”浴桶内的水温对桓玠来说是正好,对阿荷来说就有些烫了,不过没了衣服的遮挡,在桓玠面前,她是不敢贸然出水的,只好眼瞅着身子像煮熟的虾子一般红了起来。
    阿荷实在热得不行,捂着胸口难为情道:“公子,你可不可以出去,出去一下。”
    桓玠扯开额带,又觉得这净室有些燥热,见阿荷的耳朵尖都红了,忍不住上前亲了亲,“我不出去,刚发了汗,怎么也要净净身子了,阿荷,你别叫我公子了。”
    阿荷疑心桓玠也要入浴桶,忙浸了半个脑袋下去,只露着双眼睛瞧人。
    “诶,你可别憋坏了,阿荷。”桓玠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阿荷不肯改口叫他,笑的是她像条小鱼似的向他吐泡泡。
    许是真的担心阿荷被水呛到,桓玠忙伸手将人捞了出来,“阿荷,你的身子我又不是没瞧过,放心,我不做什么,就是想好好看看你。”
    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阿荷被逼得逃无可逃,拍着水面撒了桓玠好一身。是了,桓玠一贵介公子,怎会伺候人沐浴,他这样赖着不肯走,完全就是想占自己的便宜。
    桓玠被溅了一身,碎发都粘在了额头上,见阿荷还有力气同他吵闹,反而开怀大笑起来,“好哇,阿荷,你淋了我这一身!”
    “这下,可只能进来洗洗了。”桓玠脱下身上的湿衣,不顾阿荷反对进了浴桶。
    阿荷这回可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这浴桶本就不大,塞了两个人,难保不碰手碰脚的。
    “不要看,公子,不要看奴婢…”原本隔着桶壁,阿荷还能遮挡一二,如今都在一个桶里,透过清水,全一览无余了。
    “你都遮着,我还看什么?”桓玠虽然这么说,但眼睛却一直盯着阿荷微红的肌肤。
    “那公子你洗吧,奴婢洗好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阿荷泡得难受,决心冒险跑出浴桶,只要速度够快,公子一定来不及抓住她。思及此,阿荷扶着桶沿猛地站起,她没空去管那乍现的春光,提起腿就要跨出去。
    一出戏要两个人演才好看,桓玠可没那唱独角戏的心思,当即抱住阿荷的小腿,没给她离开的机会。阿荷一个站不稳当,整个人斜滑进浴桶,跌进了公子的怀里,这下倒全如了他的意了。
    “原来你想这样洗,哈哈,甚合我意。”桓玠用胸膛贴住阿荷的后背,下巴也磕在她的肩膀上,打定主意不放手了。
    “哼嗯…”阿荷羞赧万分,只好拿手抓着桶沿,想要借力脱开桓玠的桎梏。
    桓玠立马收紧了抱着阿荷的手,“别想跑,要洗就洗个干净!”
    话音未落,桓玠的手便慢慢移到了阿荷饱满的胸脯上,揉着乳掐着尖,半点不消停。
    阿荷以为他又想在浴桶里来一次,带着哭腔呻吟起来:“公子,你还要折磨奴婢吗?”
    “你把我说成什么人了?”桓玠才没有打算再磋磨阿荷的意思,今日的大餐他已餍足  了,眼下只是饭后的点心,并不真作数。
    “真是帮你洗洗,再不抓紧时间,天可就要亮了。”说着桓玠又掐了一把茱萸,伸手剥开阿荷下面的花穴,给她抠弄疏解。
    感受到公子的指节又碰到了花蒂,阿荷忍不住收了收小腹,夹住了他的手指。
    桓玠笑着深入,又恶趣味地故意抠了抠花壁,模拟起了交合的动作,“阿荷,你还在夹我,是不是还想我插进去?”
    “不要弄了,公子,奴婢受不了了,不要…”尽管是在水里,阿荷依然感觉自己下面不争气地湿了,润泽着公子的指节。
    听到阿荷还没改口,桓玠轻哼一声,没有停下手,“那你应该唤我什么呀,阿荷?我可是在帮你,你也得应了我才是。”
    “嗯,公子…”阿荷扭动着身子,终于妥协唤他:“桓郎,啊…桓郎,饶了奴家吧…”
    “荷娘,我会对你好的,一定。”桓玠得偿所愿,手上给了阿荷一个痛快,也在她耳边许下了一份承诺。
    “……”阿荷双眼迷离,好似沉溺其中,倒在桓玠怀里任他收紧手臂抱住自己。
    直到水凉透,两人才洗完了这鸳鸯浴。
    *****
    那夜过后,阿荷整整三日没敢近桓玠的身,一方面,她心里酸涩,知道此事只是意外,管事的知道了还可能重罚自己;另一方面,她感念旧主瑛小姐的恩情,依然对桓玠抱有尊敬,很难将眼前光风霁月的公子与那晚搂着自己求欢的“登徒子”联系起来。只是,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真是很难不去多想,见下笔作画的公子又对自己笑了,阿荷如见鬼神,随便寻了个由头便退下了。
    说来奇怪,近来听雨轩外洒扫的婢子多是些熟面孔,都是阿荷曾在前院打过照面的,见她端了茶水出来,便一个个上前询问公子的事。
    “阿荷,管你打听个事,听雨轩内可缺个搭把手的?管事的说了,只要公子点个头,这院里便能多添几个人。”
    “荷姑娘,我们都知道你是瑛姑娘的人,小郎君是不是最听瑛姑娘的话,你给我们说说好话,成不成?前院的事多,自从阿锦死后,我们可都胆战心惊呢!听说小郎君面冷心善、寡言少语,想必这听雨轩也冷清,你不想多几个聊闲嘴的吗?”
    “阿荷姐姐,你可知桐花院里,青莲姐姐趁你不在,可着劲地说你坏话呢!瑛姑娘是个耳根子软的,难保不听进几句,公子还有一个月便要走了,到时候你回去,指不定被打发到哪里去呢!”
    这几个碎嘴的婢女,你一言我一语,直吵得阿荷脑仁疼,她算是明白公子为何不多要几个随侍的婢女了,这些个在前院伺候的,听风就是雨,使起眼色来也是不遑多让。
    “你们不必多说,管事的有了吩咐,我自会遵从。”偏听偏信最是要不得,阿荷一个也没信,直端了茶水走了出去,不过她转念一想,自己在这听雨轩确实不自在,若能回去瑛姑娘那,也能将与公子有了首尾之事遮掩过去。
    “哎,阿荷,你别走呀,阿荷...”几个人还不死心,追着阿荷喋喋不休。
    听到院外的吵嚷声,元珂不由分说便出来赶人,“你们围在这做什么?都说了听雨轩不要仆婢,别吵吵闹闹的,误了公子作画!”
    元珂知道公子今日有了雅兴,正关着房门作画,他最忌讳无关之人打扰,这些叽叽喳喳的无关婢子还是离听雨轩越远越好。
    婢女们见元珂凶巴巴的,不一会儿便作鸟兽散了。
    阿荷从未见过桓玠认真作画,当下他既不需要自己随旁服侍,那自己正好寻隙去向管事的问个明白,省得日日见这些不死心的婢子在院外嚼舌根。若管事的真拨了新人过来,那她也可以理所应当的“退位让贤”了,毕竟她本就是瑛小姐那边的,当下公子虽然待自己不错,终归还是要走的,她胡人的身份敏感,总得多想想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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