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到一半金靖宇接到了沉南青的电话。
    他说话很快,嘻嘻哈哈三两句表明意思,说是他们一家在港城机场,下午落地南城。
    挂断电话金靖宇立刻安排人下午去接机。
    这几年她一直围着徐时野转悠,和沉南青联系不多。儿子又一直在北城跟爷爷奶奶住,所以他和他爸妈没见过徐祁阳。
    至于她和沉南青,他俩一直保持一种神奇的关系。
    简单来说可以用‘挟天子以令诸侯’来形容,她挟持徐时野,沉南青为此听命于她。
    当年她回到北城后一门心思在徐时野身上,关于徐家的各种事情都由沉南青来处理。
    他本来就对这个外祖家没什么好感,以前不做多少是顾及亲妈以及沉家脸面。但那时已经撕破脸皮了,再加上有金靖宇顶着周金俩家的名义出头,他也就无所顾忌了。
    而且他所做的其实不过是及时汇报情况,清理一下战场而已。顺道时刻关注徐家所有人的动向,以防他们不怀好意有什么谋划企图。
    徐时野和儿子出来时周宇森已经吃了个半饱了,他擦擦嘴懒洋洋瘫在沙发上,徐祁阳见到沙发上的人笑嘻嘻扑进他怀里,奶呼呼的声音惊呼:“舅舅!”两只小胖爪子在他脸上胡乱揉搓,折腾的周宇森的头发都乱了。
    周宇森张开手臂将他搂紧怀里,“阿宝宝。”
    徐祁阳圆胖的小身子坐在舅舅腹肌上,“嘻嘻,舅妈呢?舅妈怎么没在?”小人儿乌黑乌黑的眼睛转悠几圈。
    周宇森捏捏他胖乎乎的脸颊,瘪着嘴装作不开心说:“舅妈陪太婆太公去爬山了,你不喜欢舅舅吗?”
    见他情绪低落,徐祁阳四肢奋力在他身上使劲儿鼓涌,两只肥肥的小爪子抚摸周宇森的脸颊,嗲兮兮道:“喜欢喜欢,阿宝宝喜欢舅舅!”
    “舅舅也喜欢你!”周宇森捧着小人的脑袋狠狠亲了下才放过他,“去吃饭吧!”
    “嗯。”徐祁阳坐在周灵珊身边,兄妹俩你吃我的,我吃你的,磨蹭许久。
    金靖宇把远处的菜夹给周宇森,幽幽道:“沉南青和姑姑、姑父下午落地南城。”
    徐时野喝汤的手顿了顿。
    周灵珊眨着眼睛天真发问:“姑姑,你和姑父要去哪里?”
    金靖宇揉着她的小脑袋,缓缓开口:“不是你的姑姑和姑父,是你姑父的姑姑和姑父。”
    “啊...”绕口令般的话让小姑娘乌黑的眼睛里浮出一层迷茫,什么姑姑姑父她都搞晕了。
    周宇森拍拍衣服走过来,指着徐时野一字一句给女儿解释:“不是你眼前的姑姑和姑父。是你姑父,也就是你哥哥的爸爸的姑姑和姑父,同时也是你哥哥的姑奶奶和姑爷爷。”
    周灵珊张着还塞满食物的嘴巴,眼里的迷茫更深了,神情不解道:“啊...爸爸我不明白。”
    “算了,你捋不清没事。”周宇森叹了口气,从女儿碗里捏了一个豆沙馅的小猪包子掰开塞进嘴里,注意力转向妹妹和妹夫,边吃边问:“你俩打算怎么搞?”
    桌子底下金靖宇不着痕迹捏捏徐时野的手,低声道:“我安排人去接了。”
    徐时野低头沉声:“我去接吧。”
    徐祁阳听见他说要出去,兴致勃勃举手报名:“妈妈我想去!”
    周灵珊紧随其后跟着凑热闹,“姑姑我也想去!”
    金靖宇失声哼笑,“你们俩凑什么热闹啊,知道要干嘛吗?”
    兄妹俩相视一笑,嘻嘻道:“不知道。”
    用过早饭金靖宇去前院露了个脸,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她把徐时野姑姑一家要来的事情给老爷子汇报了下。
    周老爷子表示一定要亲自接待,定在大年初二中午一起吃饭,这也算是双方家长正式见面了。
    看着爷爷特别认真正式的样子,搞得金靖宇亚历山大。
    让她头大的不光这一件事,不等他们起身去机场接人,周宇森屁颠屁颠蹦跶过来,说明家也落地南城了。
    金靖宇呆愣愣回头看向同样不知反应的徐时野,嘴角抽筋:“好巧哦。”
    “呵呵...”徐时野抽了口气,“我觉得...”
    “我懂你。”金靖宇默默拍拍他的肩膀,长叹一声。心想怎么都攒到一起了呢。
    周宇森幸灾乐祸耸肩笑着,他可知道这两家因为徐时野和他爸妈的缘故,关系一直很紧张。尤其是当年徐时野的事情更让明家憎恨徐家的人。
    “怎么办?”徐时野不安地摩挲她的手心,眉头皱得成了一个川字。
    金靖宇深呼一口气,弯唇浅浅笑着掰过他的脑袋两手抚平他紧锁的眉头,“有我在呢,别担心。”
    徐时野还是很害怕,他总觉得舅舅舅妈看到他姑姑会打起来。
    金靖宇沉思了下说:“下午我去接姑姑,周宇森你带着徐祁阳去接明家人。”
    周宇森摇头晃脑,朝着空气吹了口气,“哦不用了,明家在南城有房子,明鑫说他爸妈明天要来拜访。我告诉你就是让你俩提前做好准备。”
    金靖宇气得要打他,“你他妈不会一次性说完吗?”
    “我这不是说了嘛!”周宇森在沙发上翻了个滚,灵活躲过去。
    金靖宇和徐时野同时松了口气,又纷纷开始思索明天该怎么活。
    中午,冬天里难得有太阳。徐时野哄两个闹腾不止的崽子睡觉,金靖宇抽空去了趟爸妈的院子,把这两件事说了。
    金敏儿裂了,她和明炎舒是发小,早年是见过这两家人发疯的样子,实在不敢想明天遇到会怎样。
    金靖宇啧了一声,叹气道:“爸妈,你说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他们两家人不至于还看不惯对方吧?”
    周正平把他年轻时珍藏在家里的古玩拿出来擦了又擦,“可不好说呢。”
    “哼哼哼...”金靖宇瘪着脸哼唧,一脑袋倒在金敏儿怀里,哀怨道:“妈妈,我可怎么办呀?我总不能看着他们闹起来吧...”
    “哎呀。”金敏儿不耐地叹气,揉着她的脑袋道:“你就放心吧,他们都多大岁数的人了,做事有脑子的。”
    “话是如此,但我觉得明天肯定有好戏看。”周正平哪壶不开提哪壶,“要不你先给他们打个预防针?”
    金敏儿也道:“好主意!”
    于是,下午飞机落地前一个小时,金靖宇和徐时野带着自家崽子以及睡醒闹腾要跟去凑热闹的周灵珊,开了两辆车一起去机场。
    安静的车厢内金靖宇说:“回来一辆车坐不下,我们应该得分开。你带着珊珊跟沉南青,我带着阿宝宝去陪姑姑姑父。”
    “好。”徐时野默默点头,内心越来越忐忑,被她握住的手冰凉颤抖。
    金靖宇捏捏侄女的脸蛋,轻声道:“珊珊,等下我们回来时你跟姑父一辆车,帮姑姑照顾姑父,好吗?”
    周灵珊眨巴眨巴大眼睛,欢快点头:“好的呀。”
    “那我呢?”徐祁阳圆圆的脑袋凑上前来,‘吧唧’在金靖宇鼻尖亲了亲,“妈妈,我陪谁呀?”
    金靖宇捏着他的脸说:“你跟妈妈去另一辆车,陪你的姑奶奶、姑爷爷,好不好?”
    小人顿住,葡萄大眼睛里充满疑惑:“谁是姑奶奶姑爷爷?”
    金靖宇抱着儿子轻轻拍了拍,“哎呀就是爸爸的姑姑和姑父呀,反正都是阿宝宝的亲人。见人记得要叫,知道吗?”
    “嗯。”徐祁阳很乐意点头。
    周家到机场一路通畅。
    航站楼门口,要下车了徐时野迟疑了。他忐忑地抠手指、舔嘴皮,“要不...”
    他有些退缩,甚至不想和姑姑见面了。
    金靖宇握住他的手,在司机的帮助下扶他下车坐到轮椅上,温热的手坚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现在什么都别想,跟着我走就行了。”
    “好。”徐时野抿了下唇,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内心下定决心,不退缩,勇往直前。
    徐时野自己遥控轮椅,金靖宇左手一个右手一个,一行四人往接机口走。
    不出三分钟,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下沉南青和他爸一左一右挽着他妈的手出来了。
    沉父穿着一身一看就很贵的精致黑色大衣。沉母雍容华贵,衣服干净整洁。沉南青长得很像他爸,聚齐了父母所有优势,个高腿长,在人群里很显眼。
    “姑姑~”金靖宇踮着脚尖朝着三人招手,“这里。”
    父子俩怕徐新毅因为飞机起落闹腾,提前给她喝了安神助眠的药。这会儿她刚醒来,脑袋迷迷糊糊的,听到金靖宇的声音她瞬间欢乐起来,“靖宇,靖宇。”脚步欢快,喜滋滋要过来。
    金靖宇松开俩小人,将姑姑抱在怀里。徐新毅像个小孩一样在她肩上蹭蹭脑袋,“靖宇。”
    “姑姑累吗?”南城比港城冷,金靖宇给她拉了拉衣领。
    徐新毅摇摇头,“不冷,靖宇。”
    金靖宇开心给六个人介绍对方,“姑姑、姑父,这是我和时野的儿子徐祁阳,那个是我哥的女儿周灵珊。”
    徐祁阳还记得妈妈再三叮嘱的话,乖乖问安:“姑奶奶好,姑爷爷好,小叔叔好。我是徐祁阳,爸爸妈妈的儿子,你们可以叫我阿宝宝。”
    周灵珊也学着哥哥的样子,乖乖弯腰问候:“姑奶奶好,姑爷爷好,小叔叔好。我是周灵珊,爸爸妈妈的女儿,你们可以叫我珊珊。”
    金靖宇被她逗笑了,摸摸她的羊角辫,“你是姑姑的侄女。”
    徐新毅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亲侄子看,双手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徐时野喉头哽塞,看到姑姑的那一瞬眼眶红了,他颤抖着开口:“姑、姑姑。”
    徐新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眼眶里的泪水止不住外流,她颤抖的双手抚上徐时野的脸颊,“小野。”
    这是徐新毅想念许久担忧许久,在她心里甚至和儿子一样重要的人。她抱着徐时野不撒手,来来往往的人不禁都往这边看。
    金靖宇温声劝告:“姑姑别难过了,我们回家再聊好不好?”
    “嗯。”徐新毅擦擦眼睛,顾不上关注侄孙子,注意力全在徐时野身上。
    司机推着他们的行李一起往外走,金靖宇抱着周灵珊,沉父握着徐新毅的手。沉南青抱着侄子,让他坐在自己肩上,徐祁阳很喜欢,紧紧抱着他的脑袋,俩人嘻嘻哈哈笑得停不下。
    车里。
    没了金靖宇在身边,徐时野这才得空问沉南青一些之前的事情。
    沉南青对表哥毫无保留,他问什么他说什么,把这几年金靖宇针对港城徐家干的事情全秃噜出去了。
    也就到了这时候徐时野才真的明白,他生病的这几年里,金靖宇为他做了多少事情。
    徐时野不在眼前,徐新毅地目光转移到跟侄子长得很像的侄孙子身上。
    祖孙俩歪头好奇地看着对方。
    徐新毅越看越迷糊,转头看向自家老公激动地惊呼:“老公,他怎么和小野好像呀!”
    沉父浅浅笑了,温柔抚摸她的手,柔声道:“他是小野的儿子呀,你忘记了吗?”
    徐新毅蹙眉瘪嘴想了想,长呼一声‘哦’。
    徐祁阳揪着金靖宇的耳朵悄声问:“妈妈,这是姑奶奶吗?”
    “对呀。”
    徐祁阳笑嘻嘻凑上前,在徐新毅脸上亲了下,羞答答捂嘴偷笑。
    徐新毅喜欢侄子,自然也喜欢这个孙子,抱着徐祁阳在怀里疼爱起来。
    沉父沉静问道:“你父母这次也在吗?”
    “嗯。我爸妈他们前段时间回来了。”她舔着唇,心脏扑通扑通乱跳。顿了顿双手握拳,紧张兮兮悄声开口:“姑父,有件事得提前跟您说下。”
    “嗯?”沉父俊美的脸上挑起眉尾。
    金靖宇深呼一口气,压低声音:“明天中午我爷爷想请您一起吃顿饭,然后...阿野的舅舅...他们也会来...姑姑...”
    沉父明了,点了点头沉思着,“我明白。”
    两辆车是一起到周家。
    由于周老爷子下午不在家,所以晚饭只有一家三口陪吃。住宿,金靖宇安排在自己院子的隔壁住。
    徐新毅的状态还是时好时坏,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由于父子俩太像,吃饭的时候她时不时盯着徐祁阳叫他‘小野’,转头看到徐时野又好像清醒了。
    第二天,一家三口里两个人都十分忐忑,金靖宇和徐时野睁开眼睛就开始担心中午的饭局。
    周家兄弟知道徐时野的家人来了,一大早发出邀请,拉着沉父去喝茶聊天了。
    男人,尤其又都是事业型男人,聚在一起话题颇多,从孩子们聊到自家公司以及行业内情况,有说不完的话。
    金敏儿和梁允之还有狄偀一大早就过来了,沉南青带着亲妈去了表哥院里,一群人聚在一起非常热闹。
    徐新毅看见徐时野和徐祁阳就乐呵,拉着徐时野聊天聊地,再陪着几个小孩玩,开心又快乐。
    金敏儿看着她这副样子直咂摸嘴,不停叹息。
    她和江涟关系很好,徐家的事情她多少也听过,心里其实还有点膈应呢,但一看到徐新毅这副晕晕乎乎的状态又觉得她可怜。
    明明是豪门幼女,有爹有妈还有个哥哥。结果现在...妈死了爹不亲,兄长也没了。得亏夫家对她还行,不然真可怜...
    十点多的时候金靖宇喜滋滋拽着梁允之围坐在暖炉边喝茶吃点心,她最近爱上喝各种加点水果的茶。味道甜甜淡淡,还养生。
    “快尝尝,我最近找中医新配的房子。”金靖宇挑挑眉把热茶递给梁允之一杯。
    “谢谢。”梁允之掰了一半点心吃了一口。
    梁允之跟她除了是姑嫂,还是同事关系。俩人聊了没几句就被她把话题转到工作上了,长一句短一句说起圈内的新闻八卦。
    就在她俩聊的最开心时周宇森过来了,坐在梁允之身边给她捏肩捶腿,“金靖宇,你到底想好等会儿怎么办不?”他家本来就人多,这下又来了许多人,他不用想就知道会很热闹。
    金靖宇双手环胸,脑袋懒散地靠着椅背,冬日暖暖的太阳隔着玻璃晒在她身上,她闭着眼睛幽幽道:“周宇森,你要是再冷嘲热讽,我让你这个年不好过。”
    “怎么能怪我呢!”周宇森扯着脖子动动眼睛,身子又不自主靠向自家老婆,躲在她身后只露出一个脑袋嘀嘀咕咕:“这是你的场子,你可不得弄好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让后厨准备好饭菜了。”
    金靖宇叹息,睁开眼睛看着窗外茂密的花园树枝,“之之,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我还没给明家舅舅说呢。”
    周宇森幸灾乐祸啧了一声,先一步开口:“老婆别管她,她活该。”
    梁允之在他背上捶了一下,嗔怪道:“你还是不是她亲哥啊。”
    “嫂子打得好!”金靖宇比了个赞。
    梁允之白了周宇森一眼,提议道:“要我说,你现在就出发,带上司机去接明家的人,然后在路上说清楚了。至于家里,咱家这么多人呢,不会闹起来的。”
    金靖宇看了眼时间,“您说的对。”顺手拍了拍梁允之的肩膀说:“男人四十一枝花,我觉得你应该趁我哥这朵花还没败掉多给他安排几个戏,好好压榨压榨他。”说完爬起来往外走,周宇森在后边扯着脖子骂她周扒皮。
    徐时野被徐新毅缠住了,徐祁阳这会儿只顾着跟哥哥妹妹玩,所以就她自己去了。
    明家下榻的地方,是他们家在这里的私人别墅,环境优美小区管理严格。
    依旧是两辆车,明家老爷子激动地不行,早早起来就等着来接了。明家老大不在,只有老二老三陪着父母爷爷来了。
    金靖宇见到闺蜜很开心,原本想几个女生一辆车,但转念一想她还有事情要说,转头去陪三位长辈一辆车。
    路上,她谨慎小心的把沉家三口也在周家的事情说了出来。
    车里气氛有那么一瞬安静的可怕,明炎舒和江涟不敢吭声,眼神瞧摸看向沉着脸的明老爷子。
    明老爷子一生戎马,气势压人。他面色冷淡一言不发,另外三人动都不敢动。
    金靖宇内心忐忑,不安地咽了咽唾液,这种气氛一直持续到到家。
    崽崽一下车就跑去找弟弟妹妹玩了,四个小人凑在一起欢快地在周家奔跑。
    明鑫和明天被周宇森拉走了,贝贝和黄萃文漫步在花园小道上,目光好奇地打量起金靖宇的家了。她俩一直知道周家在南城有祖宅,但没想到会这么夸张。
    贝贝挽着闺蜜的胳膊,悄声嘀咕:“我一直知道她家有钱,可我是真没想到她家这么有钱啊。”
    黄萃文自下车就开始惊讶,就单周家这地皮现在都得好多个亿,还不说建筑植被。咂咂嘴叹息道:“我也没想到。她家也太豪了吧...”
    “可不呢。”贝贝道:“早知道早几年我就多坑她几次。”
    “现在你也可以。”黄萃文拍拍她的手,俩人一起去找梁允之聊天了,这现在是周家儿媳妇,也很值钱。
    -
    明老爷子一门心思放在外孙身上,见到徐时野老头急得快哭了,徐时野一边安慰爷爷一边还得注意姑姑的情绪。
    徐新毅看到明家老爷子有那么一瞬害怕,哆哆嗦嗦往儿子身后躲,沉南青乖乖挽着妈妈的手轻声安慰,“妈妈,这是哥哥的外公,您、您叫叔叔。”怎么说也是表哥地外祖家呢。
    徐新毅呆呆看了看,然后挪开眼神低头问好:“叔叔好。”之前的事情她这些年记得不多了,点点头柔声道:“我是徐新毅,小野的姑姑,沉南青的妈妈。”
    “哼。”明老爷子傲慢的哼嗤一声,气氛一下冷掉了。
    徐时野不着痕迹悄悄招招手,开心果徐祁阳见状凑了上来,径直扑进外祖怀里,嗲声道:“外祖!”
    他的太爷爷们多,金修齐、明昊苍、周耀德都是他的祖辈。小人为了区分开来,给每个人不同称呼,但有时候叫着叫着就迷糊了。
    “哎呦宝贝,来太爷爷宝宝。”明老爷子嘴角一弯,笑着把小人抱进怀里。
    好在这顿饭参与的人很多,明老爷子看在战友的份儿上把自己控制的很好。
    虽然没什么好脸色,但也没暴怒。
    饭局结束金靖宇终于松了口气,悬着的心就此落下,明沉两家关系勉强就这样了。
    临行前明昊苍拉着金靖宇的手在花园里走了很久。老人如今唯一不放心的也放心了,苍老的声音幽幽传开:“小宇啊。”
    “爷爷。”
    明昊苍的眉宇间染上一层温柔之色,“来之前我还担心呢,现在看到我就放心了。”
    “爷爷...”
    “你跟阿野好好的,知道吗?”
    “嗯。”
    “行了,送我回去吧。”
    “好,您脚下慢点。”
    吃完饭明昊苍留在周老爷子的院里,三个老头下棋喝茶,休息都在一起。
    明天明鑫带着自家老婆去了金靖宇院子里,也得亏她房间大,一行人在一起也不觉得拥堵。
    梁允之、黄萃文、贝贝三人挤在一起聊各种八卦。周灵珊最近爱上吃瓜子,闹着要梁允之给她嗑,跟三个哥哥玩一会儿就回来吃瓜子。
    “宝宝,你好可爱呀。”贝贝抓着周灵珊头上的两个啾啾抱着她亲亲。
    梁允之捧着一杯热茶挑了挑眉,“生一个。”
    贝贝瘪瘪嘴,“算了吧,养孩子太累了。”她跟明天是丁克,俩人一拍即合不打算要孩子。
    明家倒是无所谓,但贝家不行。她爸妈一直催,贝贝本就是独女,她不生孩子他们就觉得家产无人继承。
    反正,闹了许久了,她跟明天一直拖着。
    贝贝反过来开始问黄萃文和梁允之,“你俩这就一个了?”
    黄萃文耸耸肩坦言道:“明鑫结扎了,我俩就崽崽一个。”
    梁允之一口茶水呛住,不由得竖起拇指,“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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