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虽然已经过了快三世,但天上其实并没有过太久。
    嫦笙星君被雷鞭的伤甚至都还没好,上半身勉强能动,但断了的脊椎才刚刚开始恢復,还要靠轮车才能移动。
    被天兵推进了灵霄宝殿,嫦笙星君环顾四周,殿内都是平常玉帝议政时会在场的眾神,包括久违的莲月上神以及箜淇上神,还有逆严,逐月,以及梧翊。
    但,橘纺呢?
    我,又是为什么会第三世就被接了回来?
    玉皇大帝开口道:「嫦笙星君!」
    嫦笙星君忙回:「属下在!」
    玉皇大帝接着说:「之前你因鲁莽丢失情劫本,受罚贬入凡间歷劫七生七世。此事,你可还记得?」
    嫦笙星君回答:「属下记得!」
    玉皇大帝又说:「现在情劫本已经寻回,但按照惯例,你还是得继续接受惩罚,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你被提早接回来吧?」
    玉皇大帝看了一眼旁边半天没有说话的王母娘娘,娘娘便说道:「情劫本并非天兵们寻回的。有个小仙呈上了情劫本,说你并不是丢失情劫本的真凶,她才是。是这样吗?」
    嫦笙星君一听,脑袋嗡嗡作响,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小仙,当然就是橘纺了。嫦笙星君就算是过了返元门,却果真如同莲月所说,所有跟橘纺相关的一切都歷歷在目,还记得当时她对桓王说的话。
    她以为她认罪,嫦笙星君就不用受罚了,但橘纺是个小仙,丢失情劫本哪里还会有命?
    一急,嫦笙星君想跪下,却因下半身无法动弹而从轮车中摔了出来。趴在地上的他忙道:「不是!是我掉的,跟别人没有关係!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属下这就去继续歷劫!」
    王母娘娘脸上出现了怜惜,柔声道:「逆严,扶他起来。」
    逆严说了声「是!」,便将嫦笙星君扶回了轮车上。
    王母娘娘看了一眼玉皇大帝,用困惑的语气接着说:「这就难办了。她说是她掉的,你说是你掉的,那我该罚她还是罚你啊?」
    嫦笙星君急得都快哭了。他这么拼命就是为了护橘纺周全,现在这成事不足败事有馀的小猫又来这么一下,不是让他之前的努力都白费?
    嫦笙星君努力保持冷静,回道:「属下奉命掌管情劫本,无论如何,情劫本遗失都是因为属下保管不当,本就该罚。属下受娘娘教诲多年,是非对错,不敢不分。」
    王母娘娘一听,却有点怒了,回道:「你还知道你受我教诲多年?我视你如己出,你呢?当过我是你长辈吗?」
    嫦笙星君吓得低着头,不敢言语。
    王母娘娘接着说:「照你这说法,每次天宫宝库有东西被窃,倒是该罚守卫,而不是小偷啦?」
    嫦笙星君知道自己刚刚说的是行不通了,正忙着想办法,却又听玉皇大帝道:「看来,必须严加彻查,务必是要查明丢失情劫本之人究竟是谁,才能秉公办理了。」
    听到这里,箜淇左右瞧了一下,想看看其他眾神的反应。
    他昇为上神没多久,刚刚开始接触灵霄宝殿内部,不敢妄下定论,但他总觉得玉帝跟王母娘娘话中有话。
    王母娘娘叹了口气道:「也只能这样了,希望能早日水落石出。定要找到真凭实据,才能让人心服口服。」
    箜淇见王母娘娘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尽是疼惜与不捨,似乎见到嫦笙星君受了这么重的伤,很是心疼。
    他向来知道自己聪慧,却不敢自以为是,总是要等到有十成把握才敢开口。但此时事态紧急,而身边似乎没有任何人听出这殿上的弦外之音。
    嫦笙星君为了橘纺,能不要顏面,不顾自身安危,可他从未因此而陷害他人,栽赃嫁祸,徇私却问心无愧。
    而箜淇自省,从来没有违背过礼义道德,有时候却步步艰辛,为什么?循规蹈矩,难道是因为困难,才备受敬仰吗?无恶不作,半点不动惻隐之心,也是同样困难,怎么就是人人喊打了呢?
    这一瞬间,他释然了。
    箜淇的正直与善良,并不是因为想要被人认可或崇拜,而是因为他天生如此。既然这样,那就求个活得问心无愧吧!
    一步上前作揖,箜淇道:「稟报玉帝,情劫本实乃箜淇丢失的,与其他人等皆无关。」
    这一刻,麒麟箜淇踏出了他替自己画下的框框,第一次为了大义,说了谎话。这看起来是一小步,可从今往后,不再墨守成规的他,还有着大作为呢!
    多年之后,麒麟箜淇,将是个威震天地魔的存在。在任麒麟族长八万年间,魔界不敢来犯,天上无人造反。
    箜淇这话虽然是说稟报玉帝,但实则是说给王母娘娘听的。
    果不然,王母娘娘回道:「哎呀,这又来一个认罪的。嫦笙星君!你从实招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嫦笙星君也是傻了,不懂箜淇进来搅这浑水做什么。
    不过箜淇这一步棋,倒是让莲月看懂了。上前作揖,也道:「稟报玉帝,情劫本实乃莲月丢失才是,其他人等皆是替莲月顶罪。」
    玉帝一听,怒道:「放肆!情劫本难道就是个谁都能弄丢的话本吗?本来就已经够麻烦了,现在还多加了两个上神,天威何在啊?」
    王母娘娘接着问道:「逆严!你是我派去贴身保护嫦笙星君的,你应该最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你来交代,情劫本究竟是谁掉的?」
    逆严看了一眼箜淇,又看了一眼嫦笙星君,「咚!」一声双膝跪地,回答:「是逆严掉的!」,口气是要多不甘愿有多不甘愿。
    他这话一说,逐月,消凡跟梧翊等人纷纷跪地,齐声道:「情劫本乃是属下掉的!」
    总算搞懂大家在干嘛的嫦笙星君,望向王母娘娘,不发一语,眼泪却一滴滴的掉落了。
    「我视你如己出,你不顺心的时候,撒个娇就好了,知诺。」
    这才是王母娘娘刚刚那句话的真意。
    看到这里,相信大家都理解刚刚箜淇是听出了王母娘娘与玉帝话中似乎就是想以「不知道真兇是谁就不能罚」来作文章,于是他顺着他们的意,让情况更加混乱。但箜淇是不能陷害他人的,于是就自己认了。
    但,王母娘娘袒护嫦笙星君也就算了,为什么要帮橘纺呢?
    【人证物证皆在】
    话说橘纺拿了情劫本,立刻就去灵霄宝殿去领罪了。
    这橘纺也是运气太好了,平常王母娘娘是不会出现在灵霄宝殿之上的,之前因为事关嫦笙星君,玉帝知道他对王母娘娘而言就像亲儿子似的,才特别将娘娘从崑崙山请了过来旁听。
    然而今天因为天后的妹妹刚生的小凤凰快满月了,特地带进天宫让天后过目,而天后见这小凤凰尚未取名,便想邀请王母娘娘来赐名,好着手准备满月宴席事宜。
    误打误撞,橘纺就在大家和乐融融,欣喜弄娃的时候,闯进了灵霄宝殿领罪去了。这次有逆严陪着,橘纺是无人敢挡,轻易进了大殿,跪在殿前,听候发落。而玉帝见此事跟情劫本相关,王母娘娘又正好在宫中,便请了过来旁听。
    王母娘娘一见橘纺,便看出这小姑娘吃过蟠桃,本想动怒,却听身边的天兵解释道:「这小仙就是嫦笙星君遭罚之日,意图闯殿救人的那个。」
    王母娘娘回问:「手持渺穗戟的那个?」
    天兵点了点头。
    当时王母娘娘就有耳闻,说司歷宫的小仙来救主,却被挡在殿外。因为听说手持渺穗戟,王母娘娘还以为他是男的,没想到是个姑娘。
    橘纺道:「稟告玉帝,这情劫本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弄丢的,嫦笙星君念在我是司歷宫的人,下人犯错上司必须负责,才说那是他丢的。现在我找回来了,不求玉帝从轻发落,但求能将嫦笙星君给接回来。」
    听见这姑娘是来替嫦笙星君申冤的,王母娘娘道:「打也打了,他也下去受罚了,你什么都不做,他过几天也能回来。事到如今,你还替他申个什么冤啊?」
    橘纺低头回答:「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嫦笙星君什么错都没有,不应该继续受罚。冤狱一天都嫌多啊!」
    王母娘娘本来见这个姑娘吃过蟠桃,还以为是她私自进了崑崙山偷吃的,但她突然想起嫦笙星君也是蟠桃啊,莫不是...
    于是王母娘娘试探地问道:「你应该是早就知道他蒙冤,却等到情劫本到手才来申冤,看来也不是个傻瓜。嫦笙星君一向办事可靠,立下了不少大功,功过相抵,也是受了重罚。你一介小仙,毫无功绩,可是会连命都保不了的,你就没想过这一层吗?」
    橘纺回答:「想过。我想嫦笙星君也是因为这样才甘愿替我顶罪,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为了我这么痛苦啊!我一开始不知道他为我顶罪,后来知道了,就一直在努力救他。要是没有情劫本,就算我说破了嘴,你们也很难断定我说的是不是实话。现在有情劫本了,人证物证皆在,才敢来领罪。这错本来就是我犯下的,要是真的只能拿命来抵,那也是本该如此,怎么能因为嫦笙星君会罚得比较轻就让他背锅呢?他救了我这么多次,我只求能救他这么一次,就心满意足了。」
    王母娘娘觉得这事并非申冤这么简单,转向玉帝道:「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可好?」
    情劫本丢失,事关重大,这件事并未对外公开。现在情劫本找回来了,似乎就这样让它过去了,也无不可。于是玉帝点了点头,示意王母娘娘全权处理。
    王母娘娘接着走向了橘纺,在她耳边问道:「你,是不是喜欢嫦笙星君?」
    橘纺一听,脸都红了,羞涩地点了点头。
    以防万一,王母娘娘又问:「那你可曾去过崑崙山啊?」
    橘纺摇了摇头。
    掩嘴一笑,王母娘娘这可是都懂了。
    没去过崑崙山,那吃的就不会是一般的蟠桃了。要吃非一般的蟠桃,要嘛你打得过逆严,要嘛就是嫦笙星君亲自切给你吃。
    她连天兵都打不过,怎么可能打得过逆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知诺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有王母娘娘这么厉害的后台,却从来不恃宠而骄,甚至是有点矫枉过正了些,一点好处都不贪,寧愿自己辛苦些,也不愿崑崙山被人说间话。
    这么个孩子,却敢犯天条,割肉给这个姑娘吃,那得是多喜欢她才做得出来啊。
    想起刚刚可爱的小凤凰,王母娘娘一时母爱氾滥,也想看看是否有一天能抱孙子了。要想抱孙子,媳妇儿可得活着啊。
    于是,灵霄宝殿就来了这么一齣戏。
    【你要是说得出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我马上就走】
    玉帝最后判定,在确定真正兇手前,所有惩罚暂且搁置,待调查有进展时再审。而由于情劫本兹事体大,不便对外宣张,于是此案交由参水上神处理,不入簿,不留纪录。
    简单来说,就是当没这回事。只要不得罪参水上神,也没人能再提起这件事。
    尘埃落定,原本被暂时压在天牢的橘纺,就给放了出来。
    话说,她在天牢过得可是愜意,有大鱼大肉不说,还有人唱戏曲娱乐她。之前逆严被抓,亲手将渺穗戟交给她的这一幕可是天牢中无人不知。之后为了护主,竟然要大闹灵霄宝殿,忠勇就不提了,根本是胆大无畏。
    天兵都是铁錚錚的汉子,敬她护主两肋插刀在所不辞,难怪逆大将军信任她,通通尊称她为大师姊,不敢怠慢,在天牢要什么有什么,过得比在司歷宫还要好。
    可这一放出来,小妮子归心似箭地奔向了司歷宫,可是半点也没有留恋天牢的舒适。
    一踏进司歷宫,橘纺便见到了逆严与梧翊。嫦笙星君则是坐在轮车上,背对着自己。顾不了什么矜持,橘纺飞扑进嫦笙星君的怀中,说道:「我就说会把你接走吧!」
    刚说完,橘纺便摸出来嫦笙星君的脊椎已断,吓得往后一步,心疼不已。摀着自己的嘴,橘纺惊道:「你不是说没受什么伤吗?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嫦笙星君看见橘纺,似乎是有那么一瞬间情绪失控,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推开怀中的她,但现在,他恢復了以往的平静,说道:「我回来了,谢谢你。但之前我就说了你已经不再是司歷宫的人了,你可以走了。」
    橘纺不解地望向逆严与梧翊,但梧翊是从刚刚橘纺去抱嫦笙星君时就状况外了,还在琢磨这两人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而逆严,则是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橘纺眉头一皱,边把嫦笙星君推往书房,边说:「你跟我单独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嫦笙星君急忙望向逆严,可他却突然看着旁边吹起了口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书房门关上,橘纺问道:「你又赶我走?你之前说什么都忘了?」
    嫦笙星君叹了口气,回答:「我知道你很认真佈劫,可是凡间的事归凡间,天上归天上,你无须苛责自己。我不赶你走,可我也不想绑着你,你想去哪就去哪,你没欠我,我也没欠你。」
    橘纺湿了眼眶,却不是因为他说的话,而是因为他说话的语气,果然就是以往的嫦笙星君。
    太久,没有看见他了。儘管在凡间跟桓王朝夕相处,可眼前的可是本尊啊!是那个进雪藕池救自己,是那个割肉替自己解毒,那个替自己顶罪被罚到脊椎都断了的嫦笙星君。是那个老是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嫦笙星君啊!
    一步上前,橘纺摸了摸他的脸,说道:「我终于盼到你回来了。」
    豆大的眼泪,滑下脸颊。
    嫦笙星君眉间颤了两下,然后强忍着回復平静,说道:「现在情劫本找回来了,司歷宫不再需要你了,你什么时候都能走。」
    橘纺早就猜到这次嫦笙星君可能又会赶自己走,虽然不知道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可她却是有备而来的。
    「我怀孕了。」
    橘纺冷冷道。
    「你再没心没肺,总不能连你自己小孩都赶走吧?」橘纺心想。
    只见嫦笙星君的表情不再从容,本来就因为伤重而惨白的脸,瞬间更加灰白,像是生命突然被人抽乾似的,沙哑地问道:「什么?」
    看到这样,橘纺既是惊讶,又是难过。
    她有想过嫦笙星君可能会吓到,但起码会有些开心吧?他现在的样子就像是看见命案现场般,只有惊吓,只有恐惧,毫无半点开心。
    「或许,他回来天上就不想娶我了吧。」橘纺心想。
    橘纺难过地说:「我骗你的。我以为你起码会有一点点开心,起码不会再赶我走了,可是..」
    「你为什么要骗我这个?!」嫦笙星君声音颤抖,似乎是情绪即将决堤。
    橘纺不解,回答:「我以为你会因为这样,就不赶我走了。」
    嫦笙星君此时眼泪渐渐失守,情绪终于决堤,泪道:「我等了你十四年!我每天都很害怕你不再爱我,你不回来了怎么办?后来我回来了,我就怕你跟我说一切都是假的,你喜欢我都是假的!十四年了,你现在跟我说你怀孕了,不就是跟我说你爱上别人了吗?」
    桓王在凡间等了橘纺十四年,从一开始的期待,到后来的心灰意冷,最后甚至是接受了自己被拋弃的命运。生无可恋的他想过一死了之,却又担心要是哪一天橘纺回来了呢?就这么等着,十四年就过去了。
    回来之后,嫦笙星君又开始担心这一切都是橘纺为了佈劫演出来的戏,为了感谢嫦笙星君替她顶罪,而让他做了一回幸福无比的美梦。这三生的情劫,实在是把嫦笙星君虐得透彻,让他再也不敢幻想美梦成真了。
    他唯一的尊严,就是佯装瀟洒,推开橘纺。他寧愿这样,也不愿意听见橘纺亲口跟他说「我喜欢你都是假的」。这句话,会把他早已残破不堪的心墙完全粉碎,他会再也爬不起来。
    但橘纺说的是「我怀孕了」。这比「我不喜欢你」还要重击他,因为这代表橘纺爱上别人了。
    桓王那世经歷的缠绵温柔,款款情深,都变成别人的了。光是这么想,他的心就已经碎了。他寧愿去经歷七十七世生死劫,也不愿意面对这个可能。如果不是橘纺及时解释,恐怕他会一口鲜血直接吐出来吧。
    橘纺恍然大悟,轻轻抱住了嫦笙星君,柔声道:「我回来天上才几天,当然是你的啊!」
    嫦笙星君发现自己闹了个大乌龙,可是决堤的情绪一时收不住,抱着橘纺痛哭不已。
    橘纺也哭着柔声说:「我喜欢你怎么会是假的?天上地下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你怎么赶我也不走,你怎么骂我也不走。但你要是说得出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我马上就走。」
    当然,这次嫦笙星君也是说不出来的。
    几个月后,橘纺推着嫦笙星君来凉亭吹吹风,晒晒太阳。
    他的脊椎復原虽然缓慢,但总有一天是会好的。到时候,他可是要站得直挺挺地把这个老婆迎娶回家。
    想起之前也是常常推着公孙翱走来走去,橘纺模仿起当年说:「如果你从来就没有生病,你是不是就会承认你是喜欢我的?」
    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嫦笙星君笑答:「可是你武功高强,我就算没病也不过就是个紈絝子弟,还是会拖累你。」
    橘纺笑瞇起眼睛,说:「那假设你没生病又武功盖世,是不是就会承认啊?」
    嫦笙星君依然笑答:「你会被你国家派来当间谍这么厉害,一定在那里是个举足轻重的公主之类的,我就算武功盖世,也不过就是个能打的紈絝子弟,哪里比得了有权有势的皇子呢?」
    缓了缓笑意,橘纺微笑道:「那如果你是天上很厉害的神仙,跩得乱七八糟,每个人都尊敬你,法力高强,而我只是隻你捡到的小猫,你却甘愿冻碎内脏也要进雪藕池救我,用你的血替我医治千年雪寒冰,用你的肉替我解鉤蛇之毒,为我受七次雷鞭,伤筋断骨,是不是就会承认了?」
    嫦笙星君握紧橘纺的手,说:「还是不会。」
    橘纺娇嗔:「为什么啊!」
    嫦笙星君回答:「因为我不只是喜欢,而是很爱很爱你。天上地下,最爱的就是你。」
    相视而笑,苦尽甘来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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