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嬿蹙眉,不知他喝了多少。
    她心里发紧,因为赵千俞每每饮酒,在那事上的精力都尤为旺盛,想出的花样也是她难以启齿的。
    嫁妆箱子里放的那册子,赵千俞可谓是读得滚瓜烂熟。
    红盖头一角被撩起,梁嬿悄悄看了他一眼。男子清隽的面颊上染了层薄红,眼底的笑意如繁星闪耀。
    他凝这她芙蓉般的面容上,舍不得离开眼,还是嬷嬷再三催促下,他才舍得挪开目光。
    合卺酒,喝了。
    吉利话,屋中侍女也说了。
    闲杂人等,赵千俞也赶走了。
    赵千俞贴心地替梁嬿卸下凤冠,又拿了干净帕子擦去她面颊上浓浓的脂粉。
    太艳了,他担心再多看几眼,便忍住想欺负她。
    无论淡妆,亦或是浓妆,梁嬿都适合。
    淡妆清润;
    浓妆妩媚,但却让赵千俞欲罢不能。
    赵千俞回身将帕子放在盆中,梁嬿嗔他道:“你怎还是这般心急。”
    “三日没见到夫人了,如隔三年。”
    赵千俞说道。
    梁嬿看见他去了箱子边,似乎是还在翻找什么东西,等再回来时,手上拿了个册子。
    面颊和耳根子同时红了,梁嬿难为情,声音小了几分,“都看过了,你又拿出来作甚。”
    初次新婚之夜时,赵千俞便哄着梁嬿把太后塞在嫁妆箱里的这册子拿了出来,上面的
    两人都也试过了。
    且赵千俞在这事上悟性极高,已是熟能生巧。
    梁嬿真不知他还拿这图出来作甚,明明他都会了。
    说话间,赵千俞已经拿着避|火.图,在她身边坐下。
    “不许看了。”梁嬿面颊浮出一抹淡淡的粉色,她扭过深吸,伸手去夺赵千俞手上的图,却不料扑了可空。
    赵千俞一手举高册子,一手顺势揽住梁嬿的腰。
    手掌往上,便就落到了她后腰上。赵千俞按了按梁嬿后腰,一身喜服的梁嬿毫无征兆地趴在他怀中。
    梁嬿掌心下意识撑在他肩头,稳住身子。
    隔着喜服,赵千俞指腹摩挲着她后腰,手指时不时在她腰窝处画圈,“不一样,这册子是南朝的,与淼淼在长公主府一起看的不同。”
    醇厚的酒气混杂着她身上的脂粉味,两股不一样的味道交织在一起,不知不觉间成了最勾人的味道。
    梁嬿听得秀眉轻蹙,他总是会找许多说辞。
    但偏偏,好似有道理。
    梁嬿有一丝好奇,翻来翻去都是那么些……那个。
    那个还能有新奇的不成?
    赵千俞一页一页翻开册子,每翻一页,他都会询问梁嬿这个可好?那个可好?还是这几个都好?
    梁嬿匆匆扫了眼,前面好几个两人都会,也母后给她那是一样的。
    她胡乱在那画册上指了一个。
    “就一个?怕是不行。”
    赵千俞继续翻着,“淼淼不选,那我便自己选两个。”
    瞧样子今夜是非选不可了,梁嬿快速看着他手里拿的册子,硬着头皮又选了两个。
    倘若赵千俞选,定是挑那些个折磨人的。
    然而梁嬿选完以后,赵千俞加了两个。
    梁嬿下意识看了眼梳妆台前清晰的镜子,心里和喉结双双发紧,恼他不守信用,“你怎还私自加上了?!”
    赵千俞把册子放在床头,“淼淼选三个,我选两个,刚好。”
    话音刚落,赵千俞手指滑过梁嬿面颊,带走她面颊上的碎发,指腹搭在她耳后。
    他俯身,轻轻含住她唇。
    倏地,梁嬿意识到一件事情。她别过头去,赵千俞落了个空,那唇印在她面颊上。
    “三郎。”
    梁嬿有些难以启齿,唤了他一声后那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搭在他肩膀上的纤白手指微微蜷曲,面色凝重又纠结。
    意乱情迷中,赵千俞被骤然打断,见梁嬿欲言又止,意识到她情绪不对劲,眼底的情|欲顿时没了,反而被担忧取代。
    他捧着梁嬿面颊,将她低垂的头又抬起了些,清亮的眸子中印出她凝重纠结的容颜,他担忧问道:“怎了?不舒服?”
    “定是今日大婚累着了,我叫医女来看看。”
    赵千俞说着便将梁嬿从膝间放在床榻上,准备出去唤医女来。
    “不是。”梁嬿拉住赵千俞。
    还坐在床边的赵千俞回头,只见梁嬿娇艳的唇瓣紧紧抿着,脸颊和耳尖宛如喜服一样。
    半晌后,梁嬿才很小声很小声的说道:“三郎,是不是因为你经常受伤,身子大不如前,否者我们怎么还没有孩子。”
    赵千俞愕然。
    愣了好一会儿,他才听出梁嬿的言外之意。
    梁嬿嫌弃他身子不行?
    “否则、”梁嬿那话一出,只觉赵千俞那吃人的眼神凝在她身上,但话题都挑了起来,她只好又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只是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喉咙也开始发紧,说话结结巴巴,“否则为何我们夜里学了、学了册子上的那个。一个多月了,我还未有身孕。”
    一定是这样的,否则没道理。
    梁嬿也是在赵千俞执意加了两个后才意识到这严峻的事情。
    倘若不是赵千俞身子不行,依照他频频缠着她的时间算算,她应是有身孕了。
    但十日前梁嬿的葵水才没。
    赵千俞眸色晦暗,满脸怒气,他虎口握住梁嬿纤细的手臂,将她整人推倒在婚床。
    赵千俞双手扣住梁嬿手腕,咬牙切齿,“既然如此,今夜洞房花烛,淼淼喜欢的,不喜欢的,我们统统试一试。”
    梁嬿猛地抬头看他。
    全部?
    不不不,不行的,受不住的。
    梁嬿下意识想要同他讲几句道理,问题处在他身上,他身子不行便要补身子。
    朱唇微张,下一刻赵千俞疾风骤雨般的吻随之而来,梁嬿的唇被他结结实实堵住。
    赵千俞褪掉身上的大红喜服,发狠了吻她的唇。
    怒火,渐渐化作柔情。
    炙|热的手指在梁嬿脖子上流连忘返。
    赵千俞真想将梁揉碎,揉到他身体中,永远都不要再分开了。
    女子的低吟,被他尽数吞入腹中,那樱桃般的小嘴只能呜咽着发出细碎的声音,不知是哭泣,还是满意。
    娇嫩的小嘴如山涧的清泉,又似那日在温泉别院的泉眼,清水潺潺,细流涓涓。
    匍在梁嬿胸口,赵千俞一贯的强势霸道,“再说这样的话,夜里谁都别想睡。”
    在这事情上,他时而放低姿态,臣服于梁嬿;时而强势霸道,对于她的哀求置若罔闻。
    眼底一片迷蒙的梁嬿后悔说了那话,但又想着今夜之后或许腹中便有了和赵千俞的孩子,如此一来新婚之夜也算是划算。
    她不想听,便压着嗓子,贝齿死死咬住唇瓣,迫不得已间才让唇间溢出细碎的低|吟,娇艳的脸颊憋得通红。
    双手本是搭在赵千俞头颅上的,可她怕不合时宜地松了贝齿,在有那迹象时及时用掌心捂住嘴巴。
    摸着他头颅的双手突然没了,赵千俞不悦,从胸膛抬起头来,“大喜之日,淼淼压什么嗓子?嗓子哑了,明日我端着蜂蜜水,一勺一勺喂你。”
    他有的是办法让梁嬿不咬唇瓣。
    诚然,他有了行动。
    梁嬿瞳仁骤缩,忙并拢双膝。
    然,已经来不及了。
    猫咪般黏腻的声音从梁嬿喉间发出,赵千俞这才卸了力道。
    不知是今日吃少了,还是因为被赵千俞缠着不停说话,梁嬿只觉头脑发蒙,平素那些登不上台面的话,她被赵千俞诱得说了一句又一句。
    重复的词和句子她说了一遍又一遍。
    昏昏沉沉间,梁嬿记得给赵千俞随便指的那三个已经结束,可他还是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反而抱着她去了那梳妆台……
    梁嬿鬼使神差,偷偷望了一眼,
    原来镜子里,是这样的。
    赵千俞这般没有节制,缠着梁嬿无休无止,结果便是第二日,她嗓子哑了,喝再多蜂蜜水,也救不回来。
    那夜过后,梁嬿越发认为迟迟没有孩子,不是她的问题,而根源在于赵千俞。
    这日。
    梁嬿趁赵千俞去了军营,请了尹况来睿王府。
    梁嬿不喜欢将事情藏着掖着,开门见山道:“三郎去年一年受了三次重伤,我担心他身子受损,便请你来替他号号脉。他性子执拗,倔脾气跟驴一样,一向只会承认身子无虞。”
    且说早些年赵千珩悄无声息在赵千瑮治疗腿伤的药上动了手脚,赵千瑮腿伤越发严重,自从有了尹况的治疗后,那腿伤渐渐有了好转的趋势。
    而今过来小半年,赵千瑮腿有了知觉,能杵着拐杖行走自如,在过上一两月,便能如常人一样,行动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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