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尹走出巫璇的房间,略微思索了会,转身往大厅跑去。
    刚才他已经找遍整个宫殿的每个房间,甚至连密房也去找过了,但就是不见巫璇的身影,所以只剩下一个地方是最有可能的--地牢。
    他悄声走到大厅旁的侧厅,确认大厅里没有人以后,凭着残留的记忆,迅速走进另一边的侧房,然后沿着密道走去。经过几十秒后,他终于抵达了位在宫殿最下层的地牢,深吸口气,他撞开木门,走了进去。
    快速跑到地牢的最内侧,他唤出树藤缠绕住铁桿,接着将其中两根铁桿往反方向扯开,形成一个可以通过的大空隙。
    巫璇猛然抬起头,反射性地停止修復动作,过了几秒,她感觉到对方并非巫沁,于是稍微卸下心防,但仍警戒地往后挪了下。
    「谁?」
    月牙尹轻声走过去,徒手扯断绑住她双手的铁鍊,她缓缓把矇着眼睛的布料拿开,大略适应了下许久不见的光亮,这才看清楚来人的样子。
    「月牙长老?」巫璇惊讶道,看了看他身后,明白他是隻身前来的。「只有你来?为什么?」
    月牙尹眼珠子转了转,简略地说出从她被关起来之后所发生的事情,她愈听眉头拧得愈紧,在听到崭契罗族是内贼时,她忍不住细细抽了口气。
    「女王请放心,墨漪已经临时改了计画,因此我才会来这先救你出去。」月牙尹补了一句。
    巫璇松了口气,但眉头仍旧紧皱,「想必现在外头是一片混乱……月牙长老,等我先修復好身体,之后我们立刻上去帮助他们。」
    「是。」
    她于是闭上眼睛,专心地修復起自己的身体,时而皱眉时而颤抖,看样子并不好受。月牙尹维持着半跪的姿势,伸手捧住胸前垂掛着的月牙坠子,他仔细瞧了一会儿,而后抬起眼帘,欲言又止地望着巫璇。
    巫璇感受到对方的视线而睁开眼,微愣了下,问道:「怎么了吗?很少见到你这副模样。」
    「女王……」躑躅了几秒,月牙尹抿了抿嘴唇,最后仍决定开口:「我想问有关……墨漪的事。」
    「墨漪?」巫璇挑起眉,想起这两人之前传得满天飞的谣言,不禁轻轻微笑。
    月牙尹「嗯」了声,显然没注意到她曖昧的笑容。「墨漪的本质我们都清楚,她要维持的困难度我们也明白,可是最近的她不太一样,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要维持本质而变了。」
    「变了?」巫璇收起笑容,神情变得凝重。
    「是的。她的脾气变得无法捉摸,想法也有改变,似乎只想除掉巫沁而非恢復黑白平衡,而且整天关在房间里不太与我们接触。」他的语气充满担忧,「我说不上来,只觉得好像……好像她的本质往黑暗偏去了。」
    「什么?所以她沦为黑暗產物了?」
    「不,她的眼睛仍是一黑一银,并没有变。只是她的感觉变了,所以我才想请教女王的想法。」
    一银一黑?那应该本质没有变才是,不过他说她变了……巫璇低头沉吟,突地脑里闪过一个可能,她瞪大了眼,眼底写满慌乱。
    月牙尹瞬间有种不安的预感。
    「完了,墨漪一定是……」巫璇喃喃,慌忙看着月牙尹,说道:「快用那个传送器,把我接下来的话告诉所有人,要他们阻止墨漪!」
    月牙尹伸手触摸耳窝,却发现机器不知何时不见了,于是朝巫璇摇摇头。
    巫璇咬咬牙,立刻停止修復动作,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虽然伤口和巫力还没修復好,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去他们那,更何况她的巫力已经恢復了八成。
    「她现在人在哪里?」她边喘息边问道。
    「应该在主要战场那里……在宫殿前那块空地,不然就是草原。」
    「好,那我们先去宫殿前的空地,如果她不在那里的话就赶去草原。」
    「等等,女王,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些什么?」月牙尹锁眉道。
    「快走,没时间了,再不去会来不及阻止的。」巫璇扶着铁桿、惨白着脸说着,「如果我没猜错,墨漪她跟黑暗缔结了契约,而契约……是要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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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的一声,霎时尘土飞扬。
    墨漪急促地喘息着,刚才那一声令她往后滑行了一段不近的距离,她倚在身后的冰墙上,用巫力封住一些疼痛感,然后深吸口气,对着巫沁回敬一击。
    巫沁惊叫一声,左半边的肩膀上覆上一层厚冰,她伸出右掌放在冰上,熊熊烈火瞬间窜起,将那层冰迅速溶解,肩膀却仍然被冻伤了。
    「不可能的……」巫沁看着尚未倒下的墨漪,不敢置信地喃喃出声,「黑暗给我的力量如此强大,她怎么可能还能站着,甚至、甚至有力气继续打下去……?」
    墨漪朝巫沁走去,双脚有些发颤,但她极力抑制住,挺直着背一步步向前进。
    巫沁忍不住后退一步,大声吼道:「本质就算偏掉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力量!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
    墨漪顿住步伐,轻轻一笑。
    「巫沁……你,感到害怕了吗?」
    「什、什么?」巫沁如负伤的野兽瑟缩了下,摇摇晃晃地抱住自己的身子。
    见她动摇了,墨漪趁胜追击,在地上甩出一道冰,那道冰拐了个完美的弧度,接着往上衝去,痛击了巫沁的脸颊。墨漪再次甩出冰来,这次冰结成尖锥状,向着巫沁闪着红光的魂灵,后者眼睁睁看着冰锥衝来,身体晃了下,抬手将它射了回去,擦过墨漪的肩头。
    巫沁双手抱臂,不停摇晃着脑袋,嘴里含糊不清地喃喃。
    「我才没有害怕……我不可能死……会死的不是我--不会是我!」
    随着她最后的一声尖叫,引线全数衝向墨漪,墨漪退了一步,推出所有黑雾,迎上对方的攻击。
    于此同时,阿祤和喑的对打已经分出了胜负,只见她伸出尖爪抓上他的手臂,狠狠往下刮出五道血淋淋的痕跡,痕跡旁的肉几乎外翻,他仰天嘶吼一声,无力倒上草地。
    阿祤气喘吁吁地踹了他一脚,他仍是一动也不动的样子,她呼出口气,虚脱地跌坐上地。
    「马的……累死我了……」她拭去额上的汗珠,大叹一口气。
    这时,她听见旁边传来细细的呻吟声,她扭头一看,发现幽猫妖长老正在和雪缠斗着。
    幽猫妖长老一手掐住对方的脖子、一手握住刀子被抵制在半空中,另一边的雪也是相同动作,她们两人倒在地上,两张脸都因为窒息而涨成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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