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女人就避不开打探关于自己男人身边有无异性出现的这一点。
    严鸣到底是跟在霍砚行身边历练过的,见过大风大浪,现在面对桑吟的问题,丝毫不显慌乱:“要说没有您肯定也不信,但是她们示好归她们示好,霍总一次都没有搭理过。”
    桑吟心里是绝对相信霍砚行的,只不过表现出来的却是怀疑态度:“是吗?”
    “当然是。”严鸣边开车边回答桑吟:“男人谈生意嘛,肯定得进入一些声色场所,霍总从来不去,约的地方都是正经会所,不过其他人怎么着咱们肯定是管不着,之前有一次谈合作,对方推了个女人给霍总,霍总二话不说立马就走了,已经谈好的合作说不要就不要,您可能不知道,但是霍总洁身自好这点儿几乎是圈子里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桑吟还真没想到霍砚行居然能守身如玉到这个份上,不可否认的是她听后很高兴,与此同时升起来的也有对自己随意玩乐而产生的心虚。
    她心虚时的小动作就是垂眼,蹭鼻尖。
    严鸣专注看着前方,自然没注意到她的反应,即便注意到了也不是很了解。
    虽然霍砚行从来没有跟外人表露过对桑吟的心思,但是感情这回事向来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严鸣身为总助,一天二十四小时得有一半时间都跟在霍砚行身边,霍砚行对桑吟的在乎,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之前看着桑吟谈男朋友,霍砚行却无动于衷,严鸣不知道有多着急,恨不得操控者霍砚行赶紧采取行动。
    他不是个话多的人,不过现在是桑吟主动起了个话头,他说的就多了点。
    “您在杭城拍戏住的那个酒店,您还记得吗。”
    “记得啊,不就是华臣旗下的嘛。”
    “是。”严鸣从久远的记忆深处扯出这么件事情:“augenstern是霍总刚接手华臣之后独立完成的第一个项目,他没让任何人参与,从选址到内部设计全都是他一个人搞定的,当然,施工肯定是得交给专业团队。”
    “华臣在霍总接手前一直都是走高端奢华路线,影视城附近的位置并不符合条件,而且影视城旁边酒店很多,华臣虽然名头响亮,但是也不见得是所有人的第一选择,所以当初霍总提出这个项目的时候遭到挺多人反对的,但是他很坚持,也很急。”
    严鸣用的就是公式话的语气,很平,一点跌宕起伏的转折都没有,可桑吟听的就是很认真。
    她好像也猜到了些什么,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我一开始不是很明白霍总为什么这么执着这个项目,其实霍总是个很合格的生意人,一点都不优柔寡断,看不到回报的项目绝对不会做,但是等后来您跟着剧组实习,去了杭城,我就好像明白了点。”
    事情具体是怎么样的,霍砚行并没有跟任何人讲过,一切都是严鸣的猜测。不过八九不离十。
    “那酒店名字您知道什么意思吧?”
    桑吟点头:“知道。”
    应完这么一声,她又重新靠回椅背,沉默着看向窗外。
    严鸣见她没有再说话的欲望,有眼色的闭了嘴,专心开车。
    桑吟捏着自己的手指,脑海里反复回荡着严鸣刚才的那几句话。
    augenstern。
    是眼里的星辰。
    也是最心爱的人。
    作者有话说:
    有二
    第66章
    严鸣将桑吟送到华臣, 两人一起上了五十六楼,出电梯的时候,李慕清恰好端着刚沏完的茶水出来。
    现代社会的打工人, 人手一杯咖啡才是提神标配,这杯茶一看就是要给霍砚行送过去的。
    也就只有他,才会保持着这么养生又老龄化的习惯。
    李慕清看到桑吟,笑着打了个招呼。
    桑吟走过去接过那杯茶:“给我吧, 我拿进去。”
    “小心烫。”
    “没事儿。”
    桑吟一手端着茶,一手像模像样的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听见里面一声“进来”才推开门。
    男人坐在办公桌后,穿着一件棕色西服马甲,内搭一件白色衬衫,领带和袖扣都是桑吟昨天逛街时给他买的。
    肩膀宽阔,身姿挺拔,他手臂屈起搭在桌上,可以隐约窥见薄薄衬衣之下强劲有力的肌肉线条, 镜片后的凤眸低垂着,修长的手指捏着文件一角。露出的腕骨上戴着一块奢侈名表。
    矜贵又疏离。
    桑吟缓步走过去,把瓷杯放到他办公桌上,语气公事公办,还特意变了个调子:“霍总,您的茶好了。”
    “嗯。”霍砚行头也不抬一下:“去沙发那儿坐会儿,我马上结束。”
    这就是认出她来了。
    桑吟没劲的撇撇嘴, 没去沙发,直接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隔着个办公桌托着脸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霍砚行自顾自忙着手头上的工作, 任凭桑吟怎么看他都不为所动。
    半个小时前还着急忙慌的把她叫过来, 现在她人到了,他又开始装起来了。
    桑吟抿了下唇,办公桌下的脚不老实的探过去,高跟鞋尖似勾似隐的擦着他的西裤边缘。
    对面的男人总算是给了反应,撩起眼看向她:“你要是现在有兴致,我不介意晚点吃午饭。”
    “……”
    桑吟立马收回腿,若无其事的站起来走向沙发。
    躲他躲得远远的。
    霍砚行看着她略带几分慌张的背影,低笑一声,收回视线重新看向手里的文件。
    办公室里轻悄悄的,桑吟怕吵到他办公,给手机静了音打游戏,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但是霍砚行的心却静不下来,早已经看习惯的密密麻麻的文字在此刻竟然显得格外枯燥无趣,大概是被她刚才那一出给闹的,干脆合上放到一边。
    桑吟余光看见他过来,扫了他一眼:“忙完啦?”
    哪是忙完了,是根本忙不下去了。
    霍砚行“嗯”了声,坐到桑吟旁边,托着她下巴把她脑袋抬起来了点:“脑袋别太低,对颈椎不好。”
    桑吟顺势往后一倒靠在他身上,胳膊举起来玩:“现在总行了吧。”
    温香软玉抱满怀,霍砚行更是觉得刚才的工作无聊乏味,哪怕现在抱着桑吟不说话,也比处理那些文件要有意思的多。
    桑吟的发质又软又顺滑,尾部打着小卷垂在胸前,霍砚行挑起一撮绕在指上:“桑桑。”
    “嗯?”
    “你电影首映礼什么时候?”
    “还早着呢。”桑吟正在游戏里厮杀,抽空算了算日子:“才拍完半个多月,后期制作也得几个月,最快也得国庆了吧。”
    霍砚行若有所思。
    “怎么啦?”桑吟歪了下脑袋,但是眼睛还落在手机上。
    “没什么,就问问。”霍砚行说:“到时候去给你捧场。”
    “flag先别立这么早啊,万一我电影首映那天你正好出差回不来呢。”
    霍砚行笑:“不会。”
    桑吟以为还有下文,结果等了半天,这人还就真的只有“不会”这两个字的回答。
    果然,这人每天的情商输出都是定时定量的。
    她一局游戏打完,严鸣正好送餐进来。
    霍砚行点的是一家淮扬菜馆的餐,咸淡正好都能满足他们两个截然相反的胃。
    桑吟极为喜爱海鲜,但总是嫌麻烦懒得动手,后来干脆不吃,和霍砚行在一起后,她这份喜爱重新回归,心安理得接受着霍砚行剥壳挑刺的服务。
    只不过这顿饭吃得有些不太顺利,中途严鸣进来,说是温泉度假酒店那项工程出了点问题,把霍砚行叫走去开会。
    霍砚行走后,桑吟觉得一个人无聊,拿过他的平板找了个部电影看,边慢悠悠吃完了霍砚行给她剥的虾,感觉有点撑,停了筷子,难得贤惠的将茶几上的狼藉收拾干净。
    吃饱喝足就容易犯困,不过她上午睡得多了,现在就是眼皮子发沉也睡不着。
    站起来绕着他办公室溜达了一圈,最后一屁股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坐下。
    霍砚行的办公室装修很是符合他的审美,冷峻简单。
    桌子上的东西也收拾的干净利落,打印出来的纸张甚至连一张卷边得都没有。
    桑吟百无聊赖的翻了翻,没看到有什么好玩的,脚尖点地,往后一蹬,滑动着椅子和办公桌拉开距离准备离开。
    但是角度稍有偏差,椅子斜着滑出去,椅子腿勾住办公桌右侧最下方抽屉的边缘,带着扯了出来。
    抽屉外面还挂着钥匙,桑吟弯下腰去关,空旷的抽屉里只放有一个牛皮笔记本。
    应该有些年头了,笔记本边缘有些不太明显的破损。
    一看就是经常被人摩擦产生的。
    桑吟没有翻别人东西的癖好,但是和霍砚行有关的一切事情对她来说都充满了无限诱惑。
    从椅子上滑下去,蹲在抽屉前,静静地望着那个笔记本至少有五分钟的时间,伸出试探的手指,随便卡在一页,她想如果翻开是空白页就绝对不再翻第二下,立刻停手。
    但是命运好像就是安排要让她看见,她并没有翻到空白页。
    边缘泛黄的纸张上写着简单的一句话──
    我和她结婚了。
    落款日期是去年12月20号。
    桑吟一顿。这不就是她和霍砚行领证的日子吗。
    心里确定百分之八十和自己有关,她小心翼翼的拿出笔记本放到膝盖上,食指还卡在那一页没有离开,捡查了一下厚度,这一页已经靠近整个日记本的结尾了。
    她翻到第一页,映入眼帘的是稚嫩青涩的字迹,但是在笔画弯折处也能看出些许笔锋。
    【老师让我们从今天开始选一样有生命的物体开始进行记录,前院的海棠树和后院爷爷种的小白菜都已经开花结果,没有什么好观察的,不过隔壁李阿姨生了个小妹妹,不过她长的有点丑,也有点吵,还没有时间观念,我们一群人在医院从白天等到晚上,才把她等出来。】
    落款时间在她刚出生那年,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五年。
    桑吟:“?”
    看到刚才那一页还以为会是又什么感天动地的爱情记录,结果第一页直接将她的粉红少女心搅得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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