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花折得露犹湿。这鲜妍将离香,热烈得在空中绽开无形的花团锦簇。
    “呆子。”宁雪里喘息着轻唤她,在乾元君拂下错乱发尾处烙下一吻,无声首肯,推着她继续。
    她倒是舒服过了,季鹤年那物烫得紧,紧紧贴着她大腿侧鲜嫩的皮肉,前端粘液时不时蹭过蚌肉,惹得敏感私处不自觉又轻颤。倒真像了那沾湿晨露的芍药花。
    乾元君这旺盛精力尽显,再插入这穴肉深处却也不显疲态。
    “唔……嗯……”
    还未发狠,只是朝着那敏感花心顶弄一下,就把坤泽的呼吸扯紧了,小腹处的肌肤也绷着,那酸胀感可算是回了笼。
    季鹤年边朝着她里边再弄,边发出隐忍的喘息,想是被高潮数次的紧致甬道给夹狠了,忍着脑里盘旋那点射精欲望。
    季相名头骇人,胆敢直视她的人少了些,无双美貌隐没在惊世之才下。人人都道季鹤年是喋血佞臣,却鲜有人知季相还是这宁国数一数二的绝色美人。
    这份洒落的美总带着几分凌厉,如今她顶入一下,便轻喘一下,宁雪里却能见明白乾元君这冠绝的美艳无双,温柔可亲。
    “唔……深……嗯哈……深……”
    宁雪里早已放任自己,不再管这似叹息似呻吟的轻言,忍着些气力,自上而下也端详着身上乾元眼底艳色。
    她的季相。
    “可以……可以弄进去……”一双小鹿眼,一份回馈柔情。
    早在她踏入这相府前就已服过避子汤,这穴心被乾元磨蹭得厉害,此刻更是泛起克制不住的痒意。后颈的腺器也痒得紧,烫得宁雪里克制不住这样的进犯,下意识想吞下身上人的精水。
    站在这摇摆的天平中央,不能结契,消解身子难耐的妙法便只余下这不顾廉耻的苟合。到如此境地,宁雪里的确没想过要和她讲礼义,勾着她腰的脚踝都翻出绯色。
    虽不能结契。可季鹤年想要的,她也尽其所能。未结契便苟合也罢,被射进宫房也罢,她想要,她便给。
    “嗯啊……唔……嗯——”
    这抬高的胯骨便已证明动情的痕迹。
    季鹤年的呼吸节奏已乱得狠,每一下重击都能在坤泽君穴肉里捣弄出汁水来,性器被这几涔滑水含着,这泄身的欲望便是要忍不住了。
    宁雪里勾着她腰,侧颊香汗淋漓,勾连着声音也染尽湿润:“弄进去罢……唔……”
    她这样首肯,伏在身上的乾元便再也忍不住,一股又一股的精水从玲口射出来,全数浇在穴道里,透进宫房中。
    “唔……哼啊……”烫人的阳精盈满宫房,季鹤年忍得厉害,射出来的东西便多了些,倒是再让坤泽起了胀人的感触。
    太多了。乾元君精力太盛,射满她宫房还不够,这翁动的性器依旧还在往她穴道里射,逼她宁雪里出言反悔,倒有些楚楚可怜:“莫……莫再弄了……出去……出去……”
    小腹胀得厉害,她真是要闹了:“季鹤年……出去……吃……吃不住了……”
    她眼睛蒙一层薄雾,像是要蓄起泪滴。这下,季鹤年才从她身体里撤出来,任余下这没滴完的精水打湿了被单。
    “唔……”宁雪里呼吸放松下来,轻喘着气,眼眸里盛着流光。
    季鹤年便又觉得她可怜又可爱。想要再亲佳人芳泽:“殿下。”凝视着坤泽,想把她再往心里装些,太满,倒也是要溢出来了。
    这一夜欢好太温馨,足以将她心里那几分酸涩抚平。——她没什么出息。
    千里冰封,白雪皑皑,乾元险些也要被埋在积雪之下。她那时还未分化,一睹小公主的容颜,便在雪天燃上一簇心火。
    即使她后来以天人之姿拜相却也还是没什么出息。即使是端着阳谋的算计,宁雪里一笑,她那调转旌旗的手,便挥不下去。
    给宁雪清留着这帝位虚名又如何。左不过,公主开心。
    只是,这争权夺利的战争却并不能平息。女帝不愿屈居人下做个傀儡,这权利却不能如宁雪里的愿了。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要她的命,她是不愿给的。她非要活着,站在长公主身侧。
    ————
    宁雪里前脚回承乾宫,信王后脚便闯了丞相府。
    走太急,素白抹额珍珠抖落,似是要下坠带几声清脆醒神。洛许卿平日素来温文尔雅,富东郡盛名的温谦。真是被她气狠,连那满口谦退之节都不顾。
    她要进门,提着剑却也无人敢拦,乾元君甫一进门便耍剑劈碎了大堂桌案。惊得这站岗的侍卫冲进来护驾。
    “你饱读策论,岂不知得鱼忘筌的道理。今日不为,更待何日。”
    她剑尖直指季鹤年脖颈,寒光流转,千钧一发,身后的暗卫都有些蠢蠢欲动。
    这剑拔弩张的场面,季相倒是古井无波,连防卫姿态都未展露:“许卿今日倒是急躁。不若坐下饮几杯茶水,去去这火气。妄言,是要折寿的。”
    说罢。还真捉来案头的茶杯,悠哉游哉要替她添茶。
    乾元被她这没出息的话噎住,倒是气笑了,随手把剑柄甩脱,头上流苏轻拂:“糊涂。”
    “罢了。事已至此。”再去论道季鹤年不是,却已成定局。只是名不正言不顺了点,局面倒也不算太坏。
    季相身上还浮着一层浅淡信香,此刻却也反常与她论道起这儿女情长:“再上前一步,便是谋逆大罪了。”
    可她们在言官笔下何尝不已是谋逆。
    只是,洛许卿却反常安静几瞬,声音带哑了:“鱼与熊掌不可得兼。”注定要选一个的。
    只不过,她这轻言说的倒不是嘲弄季鹤年与宁雪里这剪不断理还乱。
    长乐公主宁雪若年岁将至,可这结亲对象,注定不会是她这拥兵自重站在季相身侧的异姓藩王。
    捉摸不定的帝王心绪此刻却也极为明了。卖妹求荣的窝囊行径怕是不得不重演。长公主牵制着季鹤年不足以让女帝放松警惕,宫内线人早有风声,长乐公主要与寒门出身的将军府联姻。
    将军府满门忠烈,再结一层姻亲,便多一分助力。再者,女帝贵为九五之尊,对季相这一脉乱臣贼子早恨得牙痒痒,送出去一个宁雪里,最年幼的妹妹却是舍不得的。
    信王并非良配。
    但是要让洛许卿叛出季相阵营,放出这藩王兵权解甲归田,换一个长乐公主,她却也做不到。
    鱼与熊掌不可得兼。即使她与长乐公主互通十年书信,早通款曲,该放手,便得放下。
    只是,她放下,宁雪若的心意却坚定到让两厢人头疼。洛许卿不再见她,长乐殿便差宫人日日送来长乐公主亲笔书信,冗长的诗,全是铺陈开来的钟情。
    小公主不及两位姐姐心思深沉,对前朝的暗自斗争缺乏敏锐,只念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们相识数载,洛许卿当时许的,她也信着,得不到心上人回信惴惴不安,日日消瘦。
    女帝要下旨给她赐婚,给婢子通了口风试探,宁雪若当日气得厉害,哭得撕心裂肺,摔碎长乐殿珍藏的琉璃盏。
    “本宫不嫁。皇姐如今已是九五之尊,本宫难道非得从这媒妁之言吗?”
    她闹得的确厉害,连宁雪里都被惊动,去往长乐殿好好开解妹妹一番。想是长公主的话好使些,小公主还是应允了这状婚事。
    最后,薄情的乾元君收到的不再是纸页,而是宁雪若一针一线绣的手信。白布红线,字字仿若杜鹃啼血。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洛许卿愿回信予宁雪若。信王却无法再托锦书给皇家待嫁公主。
    只愿做这比翼鸟,可世间又有几人能如愿。
    手信被束之暗格。连同那见不得光的爱意一起藏匿于权柄之下。
    只是,熄了火的洛许卿此刻却难得松了一口气。她也并非决然坚定。
    季鹤年及时却步。事情也未至不可转圜的余地。这江山总归姓着宁,宁雪若总不至于恨她。
    “鹤年。事已至此。如今,得小心行事,免得再生错处,节外生枝。需得防着些长公主。”
    她生来便是皇家公主,并非那笑容可掬的意中人,眼里只装季相一人的温软良善坤泽。
    这一晌贪欢,足以证明,宁雪里对宁家宝座的坚定。
    坤泽聪颖过人。所以明白,她那点优势能够换来什么样的报酬。她在一日,季鹤年便难动君临天下的心思。
    阳谋尚且如此。枕边人的算计,往往,防不胜防。
    季鹤年倒是无谓甩了甩袖,眸间情绪纷然:“鹤年心中有数。”
    “许卿。人道,丞相千岁,信王千岁。可飘散这蜉蝣天地间,又有何人能真正千岁?人生不过百年,有时,恣意些。”
    她念着宁雪里。所以,恣意去爱。爱到无可转圜之境,才能停歇。
    信王拿她一壶茶水,晕开唇上胭脂,融水而渗落的红色衬得她面色更白,她哼一声:“太恣意了。就得小心这头上的脑袋。东郡不可再添一具无碑坟冢。”
    这无碑坟冢。说的不是别人,正是洛许卿早已逝世的母亲,前朝立下汗马功劳的藩王。
    这片染血封地未能让她们一家安生,景帝势强之日容不得这功高震主的异姓王,下旨削藩不够,要将这些影响力颇大的功臣们诛杀完全才得心安。
    兔死狗烹,无外乎帝王之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年幼承袭的嫡长女却心有不甘,这昏聩帝王,并非她勤王之君。
    她既是东郡藩王,本不可在京停留。只是这时局变动,已是时移世易,视同谋逆的大罪,倒是不如季相扎眼了。
    君王不仁,视人臣为刍狗。她便要吠出声响,叫君王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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