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二条院中将久方支开,然后命事先安排好的手下在他的藤弓上动了手脚。我知道那把黑漆涂重藤弓一定是山名朝利赐给他的,纵使抹去弓上的山名家纹,他也仍将这柄利器常年携带在身。
    我仅命人割了他的弓弦,那牢固的筋弦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断掉的,但当他大力拉弓时便能感觉到弓弦松动的异常。手握残弓的弓手就好比被拔了爪子和牙齿的老虎,有浑身的本领却施展不出,这样的千叶久方怎么可能会是阿照的对手?
    “我超越了自己的恩师,你是在为我高兴吗?雪华。”
    我替阿照褪去衣衫,她穿了一件下女用的小袖,在我抽下腰带的瞬间,套在她身上的伪装便层层散落开来。
    “大纳言不是要把高堂也分给你吗?你的领国已经要比土岐氏还大了。”
    我料定千叶久方还会找我商议重返播磨一事,对旧主的忠义、深埋于他心底的火焰绝不会轻易熄灭。但若让他在加贺国过上受新主君器重的安稳日子,时间一长,他定会变得乐不思蜀。
    可眼下他不仅没能完成赤松时晴的授命,还让阿照再次铨叙升迁,像土岐晴孝这般对名利虎视眈眈的大名,应该已恨不得要将她生吞活剥了吧?
    “要是我把近江也收下,你就能回到我身边吗?”
    今夜的天幕上弦月高挂,没有星辰作陪的天际中只存有斑驳的白。早春的阴风拍打着居室内没合上的木窗,月光也透过那缝隙潜入城中,在阿照正躬着的脊背上洒下一道细碎清辉。
    “你真是狂悖至极。”
    我将她身上最后一件衣服剥下,而后贴在她耳廓上骂过一句。阿照不会就此跟我理论些什么,她要珍惜光阴,因为此刻她是在别人的城中同别人的妻妾偷欢。
    这次她似乎很焦急,抑或先前舔舐我肉体给了她足够的刺激,当赤身裸体的她骑跨上我的腰部,我才发觉她的私处早已涕泗滂沱。
    “雪华,你是我的东西。”
    阿照紧紧扣着我的双手,同为武士的她掌心也烙有握刀与拉弓形成的硬茧。不过她的五指骨节分明,平整的指甲正摁着我手背上的筋。她的掌中净是热汗,黏糊糊的感触由此爬满我的肌肤,与此同时,她的下身也开始在我的股间磨蹭。她的阴户贴上我的阴唇,潮湿穴口分泌出的爱液很快就将我的私处淋湿。阿照的屁股前后摆动起来,我与她的阴蒂不谋而合,在得到了些许蜜液的润滑后便互相撩拨起来。
    我想,我大约是喜欢同她交欢的。跟男人亲密令我恶心,而下女在服侍我入浴时的身体接触也会让我怫然。在这光是站着呼吸便会使人不悦的活人堆里,只有与阿照交欢时我才能取回属于我的本能。
    “阿照……阿照……”
    恍然间,我学着她的模样意乱情迷地呼唤着,她已抓紧我的小臂,以半跪的姿态一下下轻撞我的阴部。灌入我耳中的是两具肉体相互碰撞的声音,我的阴唇越来越热,冷风钻进我涨开的穴口,那地方没有擦出火花,只是一汩汩渗出水来,不过尚未满足的我还想索取更多。
    阿照的动作越发加快,粘稠的水声也伴随起激烈的撞击音。我的阴道已接近痉挛,浮上阴蒂的除却麻痹便是无穷无尽的快感。我的身体被完全打开,腹中的浆汁就要倾泻而出。
    “雪华……为什么你不能是我的妻子呢?”
    在濒临绝顶前,她对我说了这么一句。稍显疲惫的阿照双膝跪地,我的大腿正岔成“人”字形,喷涌而出的淫液浸湿我臀下垫着的被服,只是我与她的连接处仍在纠缠不休。她的穴还吸在我的阴唇上,阿照又伸出手指搓弄我灼热的凸起。她从前不会这样主动,但她轻捻我阴蒂的那份娴熟似乎在昭示着她与旁人欢爱许久的经验。
    “北条真彦。”
    我叫她,然后一把勾上她的后颈,将她拉倒在我胸前。
    “你也不是非我不可吧,你不是很喜欢自己的正室吗。”
    她的胸口因剧烈运动沁出汗水,那使人生出依偎之心的胸膛已牢牢压在我乳房上。她的心脏怦怦直跳,自她口中冒出的深长吐息好似若隐若现的白雾。
    我以为她要说些什么,可她沉默了。这时她头上的真发与假发均被汗水濡湿,发丝凌乱地浮在她的额角旁,过窗而入的月光上移,正打在她脸前,从她脸上我读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她的目光却清澈如稚儿一般。
    “你与任何人都不一样,没有人能比得上你。”
    接近尾声时她又吻了我,她的唇贴上我的额头,再顺势而下滑过我鼻梁,最后与我的嘴巴吸在一起。她黏滑的掌心盖在我的乳首上,掌中之茧不经意间磨动着我胸前的硬挺。
    阿照把舌头伸进来,她的舌尖在我腔中左右打转,我的舌也触碰起她的齿间。我的私处在这刺激中一阵阵颤动,我用股间夹起她的腿,抱着她后背的双手甚至用力掐上她的肌肤。
    对她而言,我是特别的。从前我是她的亲嫂子,她在相模时就与我行了这逾墙窥隙之事,我们之后的每一次交合都是极不光彩的偷情。
    她又似乎毫不在乎,为了同我交欢,她甚至能使出手段潜入别国,而后在这盼不到天明的欢愉结束后匆匆离去。
    我送走了阿照,走之前我替她二度穿好那身伪装,她满脸留恋,口中讲着会再来找我一类的话。
    委实寂寥。偌大的居室中尚余有淫靡的香气,被罩着的西洋银镜反射不出月光,点着烛台的桌案上已没有一颗玻璃珠了。
    “你在那里多久了?”
    到头来我一整夜都未关窗,惨白的月华笔直打在纸拉门上,紧闭的房门没有发出一丝响动。然而在我开口后,便有个黑影从门框边探出脑袋。
    “进来吧。”
    我转过身去,双目上抬,望向窗外深蓝的天幕。我背后的拉门仍旧纹丝不动,但这时我面前却跃下个人影。
    “殿下,是家主大人听闻您从京都回来了,便命小人来看看您。”
    传出的是个教人分不出性别的声音。不速之客低俯于我身下,那人脑后扎着短马尾,额前垂下的细密刘海遮住上半张面孔。此人现在定然不敢抬头,因为我只在裸体上披了件外褂,本该系在腰间的细带还躺在房间的某个角落。
    “你真是我父亲的一条好狗啊,泉。”
    可我偏要她抬头看我。我躬身下去,一把提起她的下颌,我的外褂下摆拖落到榻榻米上,眼下我的胸乳一定能被她一览无余。
    “殿下,还请您务必保重身体。”
    她平日里就是个不苟言笑的少年,在跟我说话时仍是一板一眼。她右手中似乎抓着什么,我定睛一看,那正是我衣服上的腰带。
    “我要你替我更衣。”
    她的刘海又密又长,我真想一剪子把那杂乱的野草狠狠修理一番。她的眼神没有透过野草丛传递给我,不过她的身躯依然僵立在我身下。瞧见她这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我也愈发神思怠倦,无明业火就此涌上心田。
    “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你这下贱的虫子,多年前就该让你死在武士刀下。”
    待我厉声斥责她,她方才挺身站起。我遂背过身子,且张开双臂,随意披在我身上的外褂正被风吹得前后摆动,侧目观望时,只觉得身上飘起来的宽大袖口像是某种鸟类的翅膀。
    泉自身后环上我的腰际,她小心翼翼地提起我两边的领口,就在此时,我扣住她的双臂,即便刚经历了慌乱,那根腰带还被她紧攥在手中。
    “殿下……”
    “都被你看到了吧?”
    我强迫她搂着我,她也在上身穿着铠甲,但那甲不同于武士的具足,是种更方便行动,亦能套在忍者衣装外的简朴装具。
    “小人只为殿下卖命,是殿下给了小人第二次生命,所以小人会听从殿下的任何吩咐。”
    她这是在向我表明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可我又烦她总爱将这一套挂在嘴边,小人小人地叫个不停,时间一长我也就顺着她的自轻口吻侮辱起她。
    捉弄就到此为止了,再强迫她也没有任何意义。我松开她的手,随后再度面向她。她也站直身躯,复垂头躬身。她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身为生长在贫苦人家的孩子,当然会比我矮上一些。
    但是,她的的确确是条好狗。虽然泉比起狗更像是狼,只是没人能轻易看出她的本来面目。
    “之前的事,你做得不错。”
    啊,正是她了。能潜进二条院,还能于无人发觉的境地中在久方的弓上迅速做下手脚。
    我捧起泉的脸道出称赞,接着吐出一口气,将她脸上的刘海吹散。她是个孩子,她眼中当然也应该噙着孩子才会有的神色。
    小女孩就算杀人无数,在受到褒奖后也依然是会欣喜的。
    “我暂时还没什么事,你可以先回播磨了。”
    只是月光没有照进泉的眼睛里,抑或是被她纤长的睫毛挡住了。她那没有浮现出光泽的瞳孔就像一泓暗夜里的深泉。但我给她起这个名字时,映入我视野里的却是她双亲的身体血如泉涌的景象。
    “殿下,让小人留在您身边吧。”
    泉低声说着,她一刻不松地抓着我的腰带,随后又伸出手,只见那张开的掌中还躺了一枚玻璃珠子。泉的手举得很高,月光也就轻而易举地落在她手中的玻璃球上,我拿起这青色的珠子端详一阵。稍待片刻,复有物件滚落到榻榻米上的声音传入耳际。
    我知道阿照是喜欢我的,从一开始就知道。如果没有十二年前的那场相遇,没有在那之后的步步为营,我正经历的生活可能不会是现下这般,我的人生或许会步入其他轨迹。
    但是她选择了那条最危险的路,她义无反顾地跳入陷阱,我本可以赐予她死亡的解脱,可我还是没有那样做。
    “你长得还真像以前的她。”
    再过一阵就该迎接拂晓,在这依然看不清人脸的午夜里,泉额前的刘海再度散落下来。
    我已经不需要亲眼去见证了,她的脸早已深深刻在了我脑海里。正是如此,我才想让她见识我脑海中的另一番天地,我要让她自愿踏上晦暗至极的黄泉路,我要粉碎掉她心中不该存在的希望,她会迎来自己真正的结局。
    这是阿照的结局,也是这个国家所有武士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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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完全不投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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