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节目后台, 几个工作人员开始给她们二次培训,讲解录制的相关要求和注意事项。
    偌大的房间里,人群依着台阶坐下来。
    对面一面墙壁的镜子里照出每张精心打扮过的脸颊, 纵然在一众美女里,宋温听也让人惊艳。
    “你斜后方的那个蒙古男人,看到没?”
    余茜茜坐她右手边,趁着工作人员发放编号牌的功夫, 凑过来和她咬耳朵。
    宋温听腰背挺的很直,包裹在淡色改良旗袍下的身姿窈窕,闻言她连眼神都没移过去半分。
    适应她的沉默, 余茜茜红唇继续翻飞:“他马头琴拉的贼好。”
    她清凌地声线透过耳麦清晰传入每个人耳里,余茜茜暗骂一声, 后尴尬不已。
    一室哄堂里,大门被推开,男人长腿几步夸了过来, 黑发精心打造过,一丝不苟地往后, 一身休闲西装, 倒显得像上节目那么回事。
    身后有人笑了声:“马头琴大哥脸红了。”
    谁也不曾想一个高猛伟岸的草原男人这么容易害羞。
    房间里一改沉闷, 气氛活跃。
    穆云衍站定, 视线在从宋温听浅笑的面容滑到她旁边的余茜茜身上。
    余茜茜像没看到他, 她脸皮厚,一听打趣,更是把她设牛发挥得淋漓尽致:“那个巴尔哥哥,要不我们以后组团呗,待会儿你告诉我一下你想选谁作为导师,我一定跟你选!”
    “余老师这也太偏心了,昨天不还说要和我组队?”
    余茜茜纳闷:“我有吗?”
    “有。”
    “抱歉啊,姐姐忘了。”
    “哈哈哈。”
    宋温听也跟着笑了声,后附耳余茜茜:“茜茜,已经录制了。”
    她话才让余茜茜回神,视线才跟着偏移,落到前面穆云衍身上。
    他表情未变,嗓音温润:“现在还算自由时间,该欣赏就欣赏,不然待会儿一竞争,有人就翻脸不认人。”
    旁人看是在打趣,开玩笑。
    但余茜茜不这样认为,她表情拉了下来,皮笑肉不笑道:“穆老师,您是在内涵我?”
    气氛微变,穆云衍目光定在她身上,笑容跟着加深:“有吗?”
    “有。”
    “哦,是你的错觉。”
    “……”
    有负责人跟着上前拉回正题:“好了,有请穆老师为我们讲解竞赛规则。”
    宋温听听得余茜茜冷哼了声,她笑着伸手安抚她。
    穆云衍详细的介绍了这档节目的竞赛流程。
    一共分为三个大环节,初赛选拔队员,团体赛推出优质民乐节目,最后是展演创新环节,是个比较正常的流程,但因为和普遍综艺有不一样的地方,这档是以严谨和正统为目标。
    所以,没有那么强的娱乐性,还是以民乐知识性为主,打造的是高水平首档民乐节目。
    后台会录制,但减入正片的片段比较少。
    于是大家还算比较放得开。
    直到穆云衍讲完冗长的规则。
    那个负责人立马附耳说了句什么,后穆云衍目光落到了宋温听身上。
    她表情愣怔几秒,还没反应过来那个眼神的含义,穆云衍便解释:“抱歉,我们还有一个队员姗姗来迟。”
    一般这种节目,谁这么心大敢迟到。
    房间里顿时小声讨论起来,有人出声:“穆老师,我看了看,昨天的名单里人都到齐了啊。”
    说话的便是沂城派古琴代表祝念娇,她语气但是一副要挑刺的模样。
    “名单有遗漏。”
    “该不会是……”
    她还想再说什么,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进了屋,身姿挺拔,眉目惊艳,桃花眼情绪很淡,闲闲扫过众人,最后目光落在宋温听身上,便没再错开半分。
    一屋子的寂静。
    在这个圈子里的,大约都知道鹤鸣娱乐的当家。
    季宴舟一出场便让人以为是领导视察,一身冷寂地气质更是让气氛瞬间降到谷底。
    穆云衍轻声喊了句:“季总。”
    季宴舟走近,朝他颔首,站在他旁边都还比他高出半个头,压倒性的魅力让人忍不住频频打量。
    宋温听长指篡紧了些,心脏砰砰直跳。
    最近几天他每天都早出晚归,每天都很忙,两人交流也很少。
    她倒是不知道他真的会来。
    不是说:只是挂个名么?
    四目相对,她率先移开目光,心里既开心又有些不满。
    这么大的事,都不和她说吗?
    况且,今天还是她生日。
    明明之前一直很在乎她的生日,结果反而到了这天,他却像压根忘了似的。
    低垂着的眼睫无意识颤动几下,她听到他问:“我的位置在哪儿?”
    副导演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在镜头外提醒穆云衍:“空位。”
    穆云衍边示意着边看过去,唯一一个空位就在宋温听左手边。
    季宴舟点头,随即落座。
    没有半点不适应。
    反而还在落座的瞬间,指节轻轻勾了勾宋温听轻篡着的小指。
    这点小动作被清晰收录进镜头,也落到众人眼底。
    有人诧异有人撇嘴,更多的却是知道他们在网上那张结婚照,都一副磕到了的表情。
    尤其是余茜茜,兴奋地不得了,偶尔偏头凑过来:“季学长太帅了。”
    宋温听心无旁骛,笑了笑,继续全神贯注听着穆云衍讲总结词。
    “初演可以单独一人,也可以组团,但不能超过三人,且只能选择唯一的导师。”穆云衍正声,“准备好了,我们就按照抽签号来决定出场顺序。”
    他说完又看向季宴舟:“那季总就排在最后?”
    季宴舟姿态闲散,一身正装莫名与这里格格不入。
    他道:“不了,我13号。”
    “?”
    宋温听垂眼看自己胸牌号码,赫然就是13号。
    她偏头看过去,无奈道:“我没有要和人合作。”
    她这首琴曲很难和人合奏,更不论是声线侵略性很强的小提琴。何况要合奏,肯定是早就私下排练好的。
    她只觉得他在胡闹。
    季宴舟偏头看过来,压着她的目光灼灼:“这次是我为你伴奏。”
    “可我们都没有合作过啊。”
    语气不可多得的埋怨,季宴舟轻笑了声,那点恣意冒出了头,他扣住她的手腕安抚:“相信我,嗯?”
    镜头前的众人:?
    宋温听选的曲目还是遴选那天的,但是她在中部慢速的地方创编了自己的很多心思。
    没听过有怎么跟她合作?
    她心里憋着气,也不管他了。
    直到他们上台。
    舞台灯光很暗,她在正中央,所有光聚拢的地方,是焦点。
    而为她伴奏的季宴舟在舞台边缘,身影隐匿在暗处,就像那道清和缥缈的琴音,隔着时空和她的琴音对话,余音缭绕好听。
    一点不像他气质的压迫,是为了配合她的清淡,直到最后一抹余音消失,他琴音跟着追上,结束在空旷的演绎厅里,久久不散。
    包括穆云衍在内的五个导师都举起了绿牌。
    宋温听心绪渐渐平稳下来,下意识往右手边看过去。男人单手执着琴弓朝她轻轻挑起眉尾,一脸的肆意骄傲。
    宋温听也不由笑出了声。
    有主持人上台,邀请他们打招呼,宋温听说的很简单:“大家好,我是清庵派古琴传承人宋温听。”
    季宴舟从暗处走到光下,他接过话筒,清冷地嗓音顺着她的:“我是宋温听丈夫,季宴舟。”
    “……”
    宋温听讶异抬眼,主持人一副训练有素的模样,她不受影响,跟着简单介绍了下古琴,后才邀请各个导师进行简评。
    宋温听每个都听的很认真。
    最后,她自然选择了最想去的导师团队,方真匀团队。
    她锐利的眼风一改,看宋温听颇有几分欣赏。
    主持人问季宴舟他的选择,他淡声:“今天我只是宋老师的伴奏,不必选。”
    没想还有当场放弃的学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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