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那我再劝劝他,”褚林拖着下巴,目光往下一垂,有些心酸,“不知道卓也怎么样了,他的伤需不需要做手术?我很想他。”
    小驯鹿听不懂这些,它吃饱了,绕道木屋后面,找个人舒适的草堆休息。
    野狼不会来这儿,小驯鹿知道。
    第二天清早开始下雨,下到深夜,天气又冷了不少,枯草结了一层霜,小驯鹿在院子里撒欢,撒着撒着没影了。褚林一点也不担心,他给自己做了午饭,没吃太饱,坐在门口面朝雪山发呆。
    天地之间,万籁俱静,褚林回过神,把自己冻了个半死。
    穆卓野依旧没有回来。
    第三日,雨停了,褚林仍然淡定,他去院子散了五分钟的步,回屋锁上门。小鹿回来了,不知从哪儿叼回来鲜草,故意在褚林面前炫耀,吃得津津有味。
    褚林只能啃肉干,牙疼。
    第三日深夜,在即将与第四日过渡的时间点,褚林睡得迷迷糊糊,又听见动静了,锁扣滑动的声音。
    不对劲!
    褚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一跃而起,差点闪了腰。褚林没来得及握紧长刀,他鼻尖耸了耸,不由自主的,好像闻到一股清淡的气味,带着山野与荒野的冷风,潺潺流淌又沁人心脾。
    好熟悉。
    褚林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他被人倍感珍惜的捧在手心之上,轻柔的吻落在前额。褚林的刘海长了,被那人轻轻拨开,吻着眼睛,落到鼻尖,双唇缠绕,柔情似水。
    褚林逐渐放松身体,任有情意滚烫。
    “卓也——”
    “嗯,”穆卓野笑着回应,“林,我回来了。”
    第29章 撒娇撒痴
    穆卓野风尘仆仆、策马而来,他抱着褚林亲,亲够了,心满意足地喟叹:“真好,想死我了。”
    褚林上下其手,摸穆卓野,还想脱了衣服摸,“卓也,你的伤怎么样?好了吗?”
    “没什么大事,”穆卓野抓住褚林的手,“你别乱摸,摸石*了给我。”
    “那正好啊。”褚林笑,笑完了脸红,“卓也,医生怎么说?”
    穆卓野搓着褚林的手指,“小伤,我们这儿的医生见多了这种,缝上就好。”
    缝抹布也不带用这种口气的。
    褚林哭笑不得,他伸手碰了碰穆卓野的额头:“还发烧吗?”
    “不烧了,”穆卓野咧嘴一笑,得意洋洋,“我逃出来的!”
    褚林想到了,穆卓野的伤,那种程度,没有七八天的治疗观察,医生估计都不会允许他下床得瑟。
    “胡闹!”褚林要骂,又不舍得骂出口,“你不知道遵医嘱啊?”
    “不知道,我从小到大没去过几次医院。”穆卓野抱褚林,侧坐在自己的腿上,这样接吻的角度很契合,舒服。他们说两句话就会贴在一起,“现在住院太麻烦了,跟坐牢一样,还不如让我多宰几头狼。”
    穆卓野当晚到医院,半死不活了,急诊不收,体温太高,直接被拉去发热门诊。四个小时后等捅嗓眼的结果出来了,才肯把人放出来。也得亏穆卓野身体素质高,烧到顶了也只是吐,没厥过去。其他检查一出来,显示重度感染,直接来进去住院了。
    输了三天的液,炎症下去了,烧也退了,穆卓野就不老实了。吵着要走,医生不让,非要给他做全身检查,说是怕这么严重的感染影响内脏器官。
    穆卓野不服气,心想,老子徒手宰狼,影响个屁!
    针刚扎上,等医生走了,穆卓野扒了就跑,翻墙跑的,牛逼哄哄。
    褚林听完了,目瞪口呆,忍不住想抽他。穆卓野捏着褚林的手腕没让他动。
    摁着人接吻,唇齿间的呼吸满是潮气。
    褚林轻哼,又气不过,牙齿磕到了穆卓野的舌尖,于是顺势咬了一口。
    穆卓野面不改色,叼得更起劲了。
    “给我咬出血呢?”穆卓野问:“好玩儿吗?”
    褚林轻轻推开穆卓野,目光失神,“卓也,我喘不上气了,你别弄死我了。”
    “嗯,”穆卓野笑着说:“歇会儿。”
    穆卓野上半身扎满了绷带,往那儿一坐,气势磅礴。褚林点着油灯仔细看,他闻到了很重的药味。还有一个扔在床头的塑料袋,里面装的全是药。
    褚林挨个研究。
    穆卓野无所谓,躺在床上晃着脚,状态相当松弛。
    “林,别看了,过来躺会儿,我想睡觉。”
    褚林头也不抬,“你先睡。”
    穆卓野伸出手,摆在床沿边上,他勾勾手指,“想抱着你睡。”
    褚林说哦,又说等会儿,他找出一盒药,抠了一颗出来,倒杯温水,走到床边,让穆卓野起来。
    “起来,先吃药。”褚林说。
    穆卓野懒得动,“什么药啊,大半夜吃。”
    褚林要笑不笑,“毒死你的,大朗。”
    穆卓野脊髓连着天灵盖的神经抖了抖,浑身酥麻,他张嘴把药吞了,口干舌燥,仰头干脆把水全喝完了。
    “林,”穆卓野的嗓子暗哑,带着强烈的暗示,“可以睡觉了吗?”
    褚林脱了自己的衣服,他垂着眼眸,不看穆卓野,口唇轻启,说:“好。”
    穆卓野身体滚烫,已经把被窝暖好了。
    褚林在高原的荒野住了将近两个月,皮肤依旧白皙,偶尔脸颊被风吹得红,揉搓几下,还是嫩的出水。他爬上了床,跨过穆卓野,爬到床的内侧,钻进被窝,侧躺下。
    很久没做了,谁都不敢太用力,慢慢来,周围是腾升的热气,当心和心牵扯出了感情,身体的交流会比以往更加刺激。
    褚林受不住,他求饶,“卓也,不要。”
    穆卓野问:“不要什么?”
    褚林断断续续的,说不出话,他抓住穆卓野的手,手掌贴紧自己的小腹,太温暖了,不舍得离开。
    穆卓野反手攥紧褚林的手,十指相扣。
    夜很短,却又暖又灼人,事未毕,天亮了。穆卓野不舍得放开,厮混到最后,反而更加放肆。褚林怕穆卓野的伤口崩了,半推半就地阻止了一下,没止住,弄到下午,终于歇了。
    穆卓野精神抖索,褚林却是一根手指也抬不起来了。
    “牛逼。”褚林由衷感慨。
    他闭着眼睛懒得动,在梦境的边缘游荡,突然想起什么,强撑精神抬起手,指着床头的药,说:“大侠,别嘚瑟了,收收心,把药吃了。”
    穆卓野满嘴抹蜜,“你比药管多了。”
    褚林失笑,笑着笑着就睡过去了。前几日吊着精神不太敢深睡,如今穆卓野守在身边了,他能睡得很踏实。
    小驯鹿长大了,愈发活泼,要跟烈风玩儿,它们在院子里撒开蹄子蹦跶,踢翻了栅栏,动静很大,把褚林吵醒了。
    褚林睁开眼睛,还有些迷糊,他看见穆卓野光着上半身,盘腿坐在床上,若有所思的样子。
    “卓也,怎么了?”褚林问。
    穆卓野回头,不太爽快,“把那头鹿宰了吧。”
    褚林哭笑不得,“别了吧,挺可爱的。”
    “太吵,”穆卓野松了松脖子,“累吗?你再睡儿。”
    “睡不着了。”
    褚林起身,看见穆卓野包扎伤口的纱布渗药了,他怕昨晚上两个人混得太过分,不适宜养伤,问:“你的伤口要换药吗?我帮你换药。”
    “要,”穆卓野一直在动胳膊,应该还是难受,“医生说三天一换,今天第三天了。”
    褚林点头,问:“药呢,我来。”
    穆卓野指着那塑料袋,“都在里面了,还有纱布,你找找。”
    褚林边找边问,“几天的量啊?”
    “一周。”
    这么说起来,还得去医院一趟,穆卓野想起来就牙疼,一个脑袋两个大。
    褚林给穆卓野换纱布,换着换着两个人又黏一起去了。穆卓野要吻褚林,比做爱还让人欢欣雀跃。褚林手里拿着药,怕打翻了,躲不开穆卓野,只能让他逮着玩儿。
    手里的药往鼻子下飘过,褚林突然觉得这味道很熟悉。
    “等会儿,你等会儿,”褚林说:“卓也!”
    穆卓野埋着脸药,声音闷闷的,问怎么了?
    “这药的味儿我好像在哪儿闻过,”褚林的脸色五彩缤纷,“卓也!你上回的创伤,跟我说赤脚医生给你的祖传秘方,是不是就是这药啊!”
    穆卓野没敢抬头,但承认了,他说是。
    褚林的嘴角抽了抽,脸往下一沉,“你从头到尾糊弄我呢?”
    穆卓野相当诚恳,“没有,不敢。”
    “卓也!”
    “哎哟,”穆卓野手臂往下一垂,抱不住褚林,脸色白发,身体不停颤抖,“林,好疼啊。”
    褚林心口一抽,“怎么了?碰着你哪儿了?”
    穆卓野侧过身体,把伤疤露出来给褚林看,“你看看,伤口裂开了吗?”
    其实特像显摆,可褚林被冲昏头脑了,根本没有思考的余地。穆卓野说疼,褚林就迫不及待地想让他不疼了。他还有很多问题要问,还有许多事情不明白,又被穆卓野糊弄过去了。
    上完药,褚林仔仔细细给穆卓野穿好宽袍,连褶皱都给抚平顺了。
    褚林拉着穆卓野袍子的腰带,突然感概:“我从来没这么伺候过人。”
    穆卓野眨眨眼,搂着褚林的肩,“晚上我伺候你啊。”
    褚林笑了笑,不搭他的话茬。
    “去外面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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