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洩完毕以后,我待在展售中心跟柔柔一边轻挑调戏一边聊天打发时间。那位中老年大叔主任一直到下午三点多才骑着辆拚命喷黑烟的老机车回来,害我不好意思继续跟柔柔腻在一起,说好了晚上再去她家后,骑上那辆破脚踏车无所事事在小镇附近乱逛。
    本来是想找柔柔问发生在玫琳身上往事,但——哎呀你也知道才刚乱七八糟、又急又兴奋、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进来会撞见因此满脑子充满刺激感在柜檯地下跟柔柔做爱,哪有心思去讨论有关玫琳幸福的那档子事儿?
    路过几处路口,偶尔见到老人家坐在大榕树底下乘凉。我好奇盯着他们,他们也好奇盯着我。在这个镇上住了快一个星期,虽然彼此不认识但有好几个老人都是曾见过面的,有些想要停车跟他们打听玫琳的事情,但想想这样似乎不妥,便没敢如此衝动。
    到便利商店找席曼,没料到她竟然没值班,一个大概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站在柜檯后方懒洋洋抬头等着听我要买什么,见我没反应又死气沉沉靠坐在后方橱柜边上。
    「席曼不在?」
    「你说阿桑喔,她今天休假啦。」
    「喔。」我在便利商店里边吹冷气边沿着一排一排售架慢逛。拿了一包零食去结帐,顺便问:「很少见你值班。」
    「我只是来支援的。」
    「还在读书吗?」我猜他是大学生。
    「没呀。」年轻人刷了条码,等我付钱。
    「对不起我好奇问一下,像你这样的年纪,在镇上没读书也没工作,平常都在做些什么?」
    年轻人接过我的千元大钞,按照标准程序过了一次点钞机确认真假,打开收银机找回百元钞和零钱给我。
    「我可以做的工作又不多,庙里阵头要是没事,就去找朋友哇。」
    「这样生活开销怎么支应?」
    「什么叫做『支应』?你说的我听不懂耶。」
    我恍然大悟写小说多了,就连说话用语也过于艰涩。
    「就是怎么赚钱花钱呢?」
    「像今天这样到店里打工支援呀。不过我才不会每天都来,浪费生命。」年轻人嘖了声。「偶尔朋友有空,大家就开车出去玩。这样子很棒啊,可以认识很多妹。欸,你是外地来的喔。来这边找朋友?」
    我支吾没有回应。
    「你现在住哪边?」年轻人大概是过于无聊,主动找我攀谈。
    我没想太多,竟然说了柔柔住处。
    「哦,小京家喔。」
    「你认识小京?」
    「认识啊,鱼头的妹仔。」
    「鱼头?」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绪。「鱼头是谁?」
    「哎唷我麻吉啦。平常在南边唸大学体育系,偶尔才回来。」
    「他——鱼头跟小京是什么关係?」
    「就男女朋友哇,你係咧?」年轻人一副受不了我的模样。「鱼头放假回来,大家就一起约出去夜游哇,吃宵夜呀。这样。」
    「你们都去哪边夜游?」我没有忘记这趟是来蒐集小说材料的,遇到有趣的軼闻,不免追问到底。
    「不一定喔,有时候去山里,有时候就在海边坐着聊天。」
    「不是夜游吗?怎么会去山里,黑摸摸的什么也看不见。」
    「就是看不见才好呀。」年轻人笑嘻嘻地带点邪恶表情。「反正各自带开来,看要干什么都行。」
    我恍然大悟。「所以彼此一对对都是男女朋友吗?」
    「说是男女朋友也没错,不过对象换得很快,说不定你今天的女朋友下个月就成了我的女朋友。大家都这样干,也没什么关係。反正从小都认识,很清楚大家彼此的关係。」
    「不会觉得这样交换——伴侣很奇怪吗?」
    「又不是只有男生想要换对象,女生也会想跟不一样的男人发生关係。说不定比较过后才知道原来的才最好,这样不是更理想?」年轻人拿着奇怪眼神看我。
    看来比起大城市越是乡下的地方,男女关係越早变得纷乱。我想到不仅小京如此,包括玫琳和柔柔都是在这样环境成长,以致很早便接触男女性爱,加上年纪轻不懂得保护自己以致成了未婚小妈妈。
    突然觉得不对。
    「小京——她不是才国中二年级,十四岁?」
    「大概吧。怎样?」
    「跟这样年纪小的女生上床是犯法的唷。」
    「是吗?我跟你说,我第一次跟女生干炮是十三岁唷。」
    「蛤?」我张大口瞪着年轻人,他嘿嘿斜睨我一眼满脸得意。
    「跟……跟什么样的女生?」我既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罪恶感,又觉得这样超刺激的。
    「跟我堂姊。她那年是……十六岁吧,我记得她比我大三岁。」
    我惊讶得不晓得该如何继续追问。这种乱伦故事常见于网路上随手乱写的短篇情色小说,却第一次亲耳听见有人当面坦白。大概是见到我的模样,年轻人继续分享他的故事:「我们这边很小就知道男人女人要怎么干炮,所以一点也不稀奇——」
    「等等等,」我在年轻人往下说之前先叫停,「你们为什么会年纪小就知道男女关係?」
    「一来是年纪比较大一些的哥哥姊姊们,会在大伙出去玩的时候找地方干,自然就看得到啊。二来是,欸你爸妈难道晚上从来不干的吗?总是有机会听到嗯嗯唧唧的声音,然后从门缝或窗户偷看。况且我知道有些家里根本爸妈小孩都睡在一起的,会瞧见该怎么插进去舔奶舔屄舔屌也是很自然的事情吧。」
    我震惊之馀,也只能承认这样的环境与际遇实非从小在钢筋水泥丛林都市长大的我所能想像。
    「到底要不要听我跟我堂姊的事?」
    「再麻烦你了。」我忽然变得恭谨起来,也不懂为何如此。即便我的年纪比眼前年轻人大许多岁,但感觉他在男女方面经验简直是我的前辈,令我羡艳不已。
    「我经常跟着堂姊和她男朋友出去玩,每次他们要干的时候也不会刻意躲起来,找比较乾净地方脱下裤子就躺下来干了。我之前没什么特别感觉,只觉得有些好笑跟很烦耶,老是放我一个人在旁边发呆,每次都要等很久他们才会结束。后来有一次睡觉起来发现老二变硬了,再看到堂姊跟她男友干炮,那边就会变得更硬。
    「有一次堂姊跟她男友互舔的时候,我躲在树后面看着他们自己擼管,没想到被堂姊发现,对我嘻嘻笑刮脸嘲讽。我很生气不等他们自己先跑回家。那天晚上堂姊来找我,问我想不想试试看,我还没回答她就脱下我裤子帮我吸,害我一下子全射在她嘴里。」
    我目瞪口呆听着年轻人离奇经歷。
    「后来堂姊又继续舔我的屌,等我又硬起来就躺在我床上分开大腿要我插进去。我插进去以后,才知道原来女生的屄那么温暖。堂姊把我搂得很紧,一直要我动,又抓着我头发摇来摇去。没多久我就射了。堂姊喘气叫我别急着拔出来,等一下果然老二又变硬,我就继续插她。这次大概插了十几分鐘吧,才射出来。」
    「你……你们都没戴保险套?不怕因此怀孕?」
    「有些女生会要男生戴套子,但这样男生会觉得她们很烦,就不想跟她们干。」
    「你后来还跟你堂姊继续这样关係?」
    「没啦,她只是一时性起跟我玩。毕竟是从小相处的自己家人,一直玩下去也没意思。」
    喔,这跟我印象中的乱伦情节不太一样。
    「后来我有其它女朋友,有些奶很大,有些第一次做的时候还是处女。总之选择很多就是了。」
    「所以就没再跟你堂姊发生关係?」
    「嗯,也不是说没有啦。」年轻人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最后一次是在她结婚前。她那时候很犹豫要不要嫁给现在这个老公,出去找朋友喝酒,喝得醉醺醺回来,跑到我房间吵我睡觉,只好陪她干一次要不然她就死不肯走哇。」
    「你们这边结婚都很早。」
    「大部分都是二十岁左右就结婚,有些更早。反正爸爸妈妈也是早婚,所以根本不觉得早点结婚生小孩有什么不好的。」
    「大城市的人都过了三十岁,甚至很多都三十五快四十岁才结婚。」
    「拜託,这么老生小孩,不就跟我们这边阿公阿嬤差不多年纪。」
    「是啊。」我想到小津小京跟她们母亲的年纪差距,换算起来席曼大概四十岁就当外祖母了,当真不可思议。「反过来说,你们这边十七八岁生小孩好像很常见?」
    「就跟你说我们这边男女朋友国中高中就开始交换对象干炮,要不生小孩还真不简单。」
    「你现在有准备结婚的对象吗?」
    「我儿子都四岁了。」年轻人说。
    「蛤?」
    「我最近准备跟一个隔壁乡的早餐店老闆娘在一起,不过没打算结婚啦。我儿子他妈当初吵说没保障,硬是要我去登记结婚,结果还不是没两年她就跟别的男人上床,然后跟我离婚跑不见人。你说说看,结婚到底有个屁用?」
    「蛤?」
    「欸你一直蛤蛤蛤的,有那么夸张吗?」
    「不……不觉得你的故事才更夸张?」
    「会吗?大家都这样呀。」
    「我很好奇,为什么住这边的人会那么早熟,年纪轻轻就发生性关係。」
    「大概是因为寂寞的关係吧。」
    我有些诧异年轻人竟然忽然说出如此註脚。
    他停顿片刻,忽然又嘿嘿笑起来,抬头看我:「跟你说,阿桑有时候还会趁交班时找我帮点小忙。」
    「帮什么小忙?」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绪。
    「啊就那个呀。」
    「什么那个?」
    「吼你是太单纯还是蠢。」年轻人比起手势,一手圈起食指另手戳插。「就这个啊。」
    啊——
    没想到席曼竟然会跟年纪比她女儿还小的年轻人发生性关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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