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一个人伫立在坡上高处,眺望着远处重峦迭嶂的大山,背影说不出的愁苦和酸涩。
    鸢尾心疼地走过去,从背后环住他的腰腹:“阿琮,我过来,你是不是不开心?”
    莫琮转身熄灭香烟,牵住她的双手,俯看着她:“小鸢,你知道的,我永远都不会见到你不开心,只是我知道这种开心是短暂的,理智告诉我不要当真,不要沉迷,可你人就活生生地站在我眼前,我以为随着时间,心里的伤痛和遗憾总会慢慢被抚平,可我不停跳动的心始终告诉着我,一切都还没有结束,我总是会一次次地爱上你,但我也知道,爱不是占有,不是裹挟,小鸢,你值得更好的。”
    陈鸢尾既感动又无措,她知道阿琮要表达的是爱是成全,可她不要劳什子的成全:“阿琮,你抱紧我,你来感受我身上的温度,我不要听你那些为我着想的大话,我就要我们在一起,我想得很清楚,我想要的始终只有一个你,什么林晟伦,什么合适,什么将就,那是遇不到爱情的人用来欺骗自己的谎言。”
    男人看着女孩娇然欲泣的脸庞,克制着大掌抚上去的冲动,嗓子里艰难挤出一句话:“小鸢,我不能这么自私,把你困在这小镇上。”
    事实上莫琮身上也有着一丝大男子主义,在他的观念中,爱一个人,就不能让她跟着你一起受苦,明知是没有保障的未知生活,还将她这朵温室娇花拉入水。
    从前他还能欺骗自己,努力买房工作就能给小鸢安全感,现在他自己赋闲在家,还要照顾身体病弱的爷爷,这样的条件如何让他有信心谈爱呢?
    就像朱阿姨说的,他不想看着小鸢眼里一点点失去光彩,失掉真实的自己。
    他将女孩的手抽出放进她自己大衣的口袋里,最后说:“我去打开热水器烧水,你等会儿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明天我送你回去。”便转身离开。
    鸢尾并没有多么沮丧,莫琮是个面硬心软的人,只要自己胡搅蛮缠,厚颜无耻,他最后总是会为自己妥协的。
    为了能够留下来,她使了个大招,那就是洗澡时将开关往右扭到最大,让刺冷寒骨的冷水直接浇淋在自己柔嫩的肌肤上,几乎过一个小时,女孩便头痛欲裂起来,身上包裹着莫琮给准备的十斤大棉被,她还是哆嗦的不行,为了效果更加的好,她生生挨了一个晚上,将自己烧得浑身滚烫,只等着这家里的男人发现。
    莫琮就睡在外间竹屋的大厅里,男人身上火气重,他简单的在地上铺了一层被褥,盖着一层棉被就这样睡下了,只是他今晚心里藏着心事,总是牵挂着一墙之隔的人儿,也不知道她一个小姑娘大冬天的是否睡得安稳,是否手脚冰凉睡不暖呢,自己睡前在她床头搁了热水袋,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明明一个起身就可以亲自查看的事情,男人却硬生生克制着不去动作。
    建设这座竹屋的时候,莫琮是想给两人的感情一个念想,即使它实际的主人可能永远都来住不了,自己也算是完成了当初给小鸢的承诺吧,
    也会有奢望,她还会再来;如今她来了,他却不知道怎么办好,明天就是腊月二十九,过年的关节,为了不让她的家人担心着急,自己肯定是要送她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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