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蓼想要挣脱的反应止于覃夙手上的蛮力。
    她几乎是鼓起勇气微仰首朝上方人扫去一眼,这才眉眼含怒道:“覃夙你别太过分,太过分我真的会讨厌你的!”
    覃夙的回应却是一声闷哼,下瞬还有喉咙间溢出的轻笑声。
    他一个轻埋首,下巴便抵在了她发髻上,呼吸间全然是她身上的清浅梨花香。
    “师尊,你身上好香啊,一直都有幽幽的梨花香味。”说着,他将底下抓着她的手探进深处,另一只手覆在她后腰背,微使力道下压住了她的挣动。
    妤蓼见这般也挣扎不开,便也不费劲了。
    她干脆直接头枕上了下方他胸膛,冷哼一声道:“随便你吧,要做就快点,反正大逆不道四字为师说倦了。”
    “但好了你得同我回无垢山,否则我就学那些妇人,一哭二闹三上吊!”
    “还有,你还得快点,你师妹那边我们还需早点赶路过去,还有这丹药也需送到无垢山独孤前辈手中…反正你得快点!”
    闻言覃夙手上动作顿住,他是真没想到师尊有这个转场,还有她这张嘴巴在此刻是这般能说的。
    “师尊,安静会儿,你这样显得我像个傻子。”覃夙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
    下瞬,他还是抓住了她想浑水摸鱼逃走的手,稳在了它该待的地方。
    覃夙扫了眼她闭眼装死的脸,这才没好气道:“我都听师尊的,现在能劳烦师尊高抬贵手动动吗?”
    “我…我又不会!你不是抓着它吗,你自己动好了。”说着,妤蓼似乎为这个决定感到机智,头一歪彻底埋首在了他胸膛。
    覃夙扫了眼身上鸵鸟般的师尊,眸子里染上了丝笑意。
    他轻轻的嗯了声,后又接了句弟子教您。
    事毕。
    妤蓼很是嫌弃手上的东西,覃夙将师尊这副表情看在眼底,黑了脸。
    所以,他在师尊的催促下,磨磨蹭蹭了半天才找到了水源。
    待二人梳洗完毕,妤蓼伸手指着石壁上她的清尘剑,意思覃夙快些将它给她取下来。
    覃夙看出她眸中的催促之意,他扫了眼上方的檀木清尘剑,他怎么觉得师尊拿到剑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和他来一场?
    覃夙在要取剑时,还是没忍住确认道:“师尊,我们这是要去和师弟他们汇合吧?”
    “当然,快帮我拿剑。”话毕,妤蓼还奉送了一个浅浅的笑意,宛若平常。
    在此话下,覃夙便直接一个轻跃飞升向上,剑被他取了下来。
    此刻覃夙正双手奉上,希望师尊将他手中剑取过去。
    然而,妤蓼未如他所想般直接取剑,她手过去一个轻巧的扭动,清尘剑便被她已然握在了手中。
    覃夙扫了眼手上只余下的剑鞘,微挑眉目朝师尊疑惑看去。
    妤蓼并不回复他的疑惑,只是对面之人淡淡的一笑道:“伸手,你将左手手心向上伸出来。”
    看着覃夙直接如她所言伸出的手,妤蓼有了那么一瞬的心软。
    但她最后还是决定,这徒弟还是得教训下。
    是以,在她手腕的一个轻抖动下,剑锋已然在覃夙手心添了一道横搁的剑伤。
    鲜血涌上,覃夙眉头也未皱一下。
    他只是朝师尊轻笑了下,这才将手再次朝她探了探,放缓了些声量道:“师尊这可消气了吗?没消再来两三剑也未尝不可。”
    见她不出声,覃夙眼底笑意加深,再次轻声道:“如若师尊您消气了,那再劳烦师尊帮我包扎下,单手搭不上力。”
    妤蓼闻言只是朝他冷哼了下,也不多说什么直接上手对伤处包扎了起来。
    瓷白的药瓶在她指尖撒下些褐色药粉,还是当初那瓶在槐安镇覃夙给她的伤药。
    此刻妤蓼想的是这药疼点也好,让覃夙也好长些记性。
    “阿夙,你若下次再这般过分,为师可不就给这么小小的一条伤口了。”说着,她将包扎的布料打了个结,这才抬首朝他横了眼。
    覃夙闻言极快的应答了下来,在后又接了句:师尊也要记得今日所言,否则他就也一哭二闹三上吊。
    这话能出自覃夙之口,妤蓼闻言毫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
    在对方眼神威压下,她才收住了笑意朝覃夙应道当然记得。
    就在二人要朝外边离去时,覃夙侧身回首的视线停在了石床,被他们弃留的红锦被上。
    被子上沾了些污,自然也就不能再要了。
    妤蓼见人停下,自然也随他视线看去。
    这一看,她便觉手上似乎还圈握了些什么东西,还有便是感觉手没洗干净。
    她一个大步过去拉住覃夙袖子道:“还不走?你想一个人待在此吗?”
    覃夙自然看出师尊脸上的羞窘之意,见好就收般的也不打趣,只是轻笑道:“没有师尊在的地方,又怎会是我久留之地,师尊我们走吧。”
    说着,他一个反手牵住了师尊搭在自己袖上的手。
    妤蓼微挣了下便也不挣了,抬首朝四周打量起来。
    两人绕过了这个石洞,妤蓼这才知道覃夙先前所言不虚,若是不熟悉此洞口之人,恐怕是走不出此洞中洞的。
    待二人又绕了些弯弯拐拐的洞口,妤蓼一个抬眼便瞧见了一座石像。
    她拉住覃夙,手朝那左侧石洞中的白色石像指去。
    覃夙看出她的好奇之意,便扫了眼四周,这才牵着师尊入了那洞口。
    二人走近,这才发现石像很是高大,是一座女石像。
    妤蓼上前细打量了一眼,这才发现女石像是由这洞中的石头所雕,洞中这石头僵硬有余,颜色并不多上乘,这并不是雕刻师们惯用的石头。
    然而,不说眼前这石像的身姿和服饰,就是这面貌上的亦惟妙惟肖,已经足以看出雕刻者对她的用心。
    “阿夙,你以前来过此石洞吗?”说着,妤蓼抬首再次扫了眼女石像的面貌。
    也不知是不是她错觉,她竟觉自己的面貌和这女子石像有七分相像。
    覃夙此刻也未将视线从石像上移开,他握了下两人牵住的手,说了句他也是第一次来此石洞。
    良久,覃夙才将视线从女子石像的脸上挪了下来,他微垂眼朝身侧人看去。
    “阿夙,你有没有觉得,我和这石像有些相像?”妤蓼微仰着小脸,微蹙眉再次朝石像的面貌看去,接着道:“就感觉眼睛和下颌处很是相像。”
    第90章 哄人
    覃夙再次抬首扫了眼石像。
    的确如师尊所言, 这份相像已然到了细看下,也觉出这二者必然有些联系。
    服饰啥的先不说,师尊眉眼间那股清冷的神韵, 也被雕刻者所表现了出来。
    “是很像, 还未问及, 师尊的父母是何方人许?”
    妤蓼闻言眉目一挑, 这意思是这女子石像可能和她有亲缘关系?
    “不知晓,幼时是师尊将我带回无垢山的。”说着, 她将二人牵着的手抬起,摇了摇手上链子道:“师尊只说这估计是我父母留给我的,项链断了他给我炼成了这两条手链。”
    覃夙闻言扫了眼二人手上手链,轻笑了声才道:“那师尊的这收徒礼真贵重。”
    “你知道就好, 少吃一些阴阳怪气的醋。”话毕, 她抬眸瞥了他眼,惹得覃夙只是轻笑了下。
    这一瞥下, 妤蓼视线掠过了石像的脖颈, 那里竟也有一条项链。如果她记忆无偏差的话, 正是和她当初那条未断的项链一样。
    妤蓼微挣扎了下被牵着的手,覃夙便也如她意松散开。
    下瞬 ,妤蓼上前几步, 她想伸手去触碰下石像。
    就在她手要触碰之时,覃夙喊了声师尊慢着,别动。
    也是在这声下, 妤蓼也注意到了这座女石像的特殊。
    她停下要上手抚摸的手势, 扫了眼四周, 除了石像其余都沾染了些蛛网尘埃……整个山洞中就它光洁可人,甚至可以说泛着些流光溢彩。
    这显然是有别于常识, 这石像上应当是罩有结界之内的术法。
    二人对视了眼,也从对方眼中看出这一想法。
    覃夙上前一步,抬首扫了眼女石像道:“师尊退后些,我来看看这中有些什么。”
    的确,这时候她无甚灵力。就算有个啥她也不能如何,妤蓼便点了点头朝后退了几步。
    退至洞口站定时,她看向覃夙朝石像伸出的手,还是微蹙眉叮嘱了句小心些。
    覃夙极轻的嗯了声,便意欲直接将手按上石像。
    然而,他的手还未触碰到石像裙裾,便有一股无形的灵力朝他反压过来。
    也得亏他有准备,才不至被这磅礴的灵力给直接撞至后退。
    但覃夙仍旧被这股灵力给压着后退了些许,这股灵力在覃夙手掌退出距离后便化为了虚无。
    它仿佛在警告着来人:不要试图沾染石像!
    “奇怪,这股灵力究竟从哪散发出来的呢?”妤蓼微抬下巴朝石像看去。
    这石像就位于这么一个偏僻山洞中,且这山洞中也没啥机关要物,让只要入了山洞的人一瞥便能见着它,然而这里中的石像又不让人能轻易触摸。
    此石像在覃夙的记忆中也不复存在,也就足以说明它对无情道诀的修成没有关系。
    所以,这个和自己这般相像的女子,究竟是何许人也呢?
    “我来试试吧,我想感受下它反压的灵力,我感觉它可能不会伤我。”说着,妤蓼看出覃夙眼中的不赞同,便再次说道:“你在我身边护着,为师自然也就会没事。”
    这话让覃夙倒也不置可否起来,此刻他的确有能力护住她。
    “师尊的嘴巴,真真是惯会气人又会哄人。”覃夙丢下这么一句话,下瞬便朝她伸手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妤蓼闻言一笑,随他的意思站定了位置。
    此刻,她身后些站着的便是覃夙,二人身形相差下,从后看去妤蓼宛若依偎在他怀中。
    “对了,这地方为何会压制我灵力?”说着,妤蓼抬眼朝石像看去一眼,这才接着道:“莫非和这石像有关?你当初进来难道不害怕吗,没灵力还能在此修无情道诀?”
    覃夙此刻正将她的手腕握住,带着她的手朝石像靠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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