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甩开爱璃的手,后退了两步,躲掉爱璃刺过来的利器。
    那个利器是,剪刀。
    「竟然你不是雪,那你是谁?」
    爱璃慢慢走了过来,眼神非常犀利,歪着头,手上拿着剪刀,这股杀气,爱璃是真的要致冰于死地。
    「啊啊…你是冰对吧?雪的姐姐?不管是谁,都给我去死。」
    冰感到异常的恐惧,已经退到门口,被门挡住,她躲不掉,眼看爱璃的剪刀就要刺过来。
    她现在要做的是冷静,好好观察对方的动作,在模拟如何逃脱困境,快啊!之前都是怎么做的。
    冰看准了爱璃的剪刀,身体往左偏,爱璃的剪刀刺进门里。
    「这是?!」
    趁爱璃还反应不过来时,冰握紧匕首,准备刺向爱璃。
    没料到,爱璃放弃拔走剪刀,迅速后退两步,躲掉了冰的匕首。
    「我小看你了。」
    爱璃露出满意的笑容,流下几滴冷汗,她现在空手,但绝不能大意,不然不知道她又会做出什么。
    冰迅速往爱璃胸口刺去。
    突然,一阵疼痛感而来,她往下一看,腹部被插上了针筒。
    「怎么…会…」
    匕首掉落,晕眩感让她摊倒在地。
    她费力的看向爱璃,她眼神透露着喜悦。
    「你敏捷很好,但你终究敌不过我,我不杀你,毕竟你还有利用价值。」
    她愉悦的笑了下,捡起掉落在地的匕首,把剪刀拔出,全收在外套里,回头看了一眼,把门关上了。
    冰吃力的把针筒拔出,咬牙切齿的爬起。
    她现在不能昏倒,如果昏倒了,不知道爱璃会去对雪如何,她现在必须起身,起身去找雪。
    她冒出一些冷汗,麻木的身体让她不能随意行动,腹部上的疼痛似乎是针筒被抹上了毒药。
    她费力的把手撑在地上,让自己能够坐起身,她唔着腹部,明明只是被针插了,为何会流血?
    「咳…」
    她吐血了,嘴里全是血腥味,腹部不断在流血,意识有些模糊,她会死吗?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恐惧感,她害怕死亡,脸颊滑落眼泪,她并不想死。
    真是可笑,明明自己杀了许多人,迟早都是要以死谢罪的,但现在却又害怕着死亡。
    她抹掉嘴角的血,不知哪来的力气,她缓缓站起身,麻木的身体似乎已经适应,也可能是已经恢復了,但那并不可能。
    她唔着腹部,走到镜子前,吃力的把隐形眼镜拿下,露出一丝无法言喻的笑容,沙哑的说着。
    「我是冰,是个杀人犯,现在还不能死。」
    她撕开袖子,撕成长长的一条,围住腹部一圈,好止血住腹部的伤口。
    她缓缓前进,打开门,见到外面的侍卫。
    这是爱璃的侍卫,他被爱璃吩咐过,冰如果出来要阻止她,让她必须待在这间房里。
    「小姐,不好意思,请您待在房里…」
    她听不清对方的话,看到腰间的剑,迅速拿起,刺进了他的胸口。
    不到一秒的时间,侍卫都还没反应过来。
    拔出剑,鲜血喷洒出来,他摊倒在地,冰又刺下了一剑,让他死亡。
    冰的身上溅上了血,雪白的头发被血染红,眼角的血就像血泪一样滑落下来。
    剑身滴落着血,彷彿没了意识,行尸走肉般,眼神毫无生气,她拖着剑缓慢的行走着。
    「森,必须快点。」
    雪带着森跑到王宫后门,那里守卫较少,也比较好潜入。
    后门只有王族才能出入,也只有王族知道后门的存在,其馀的人几乎都没察觉到王宫里其实有后门。
    王宫后门被大量杂草给盖住,不容易发觉到后门,而且这道门是个暗门,需要一些机关才能开啟。
    雪穿着黑色斗篷,戴上帽子,雪白的头发与脸都被遮住,远远看几乎只能看得到黑色身影。
    王宫里的人都知道雪已经进入王宫,但他们并不知道那个人是冰,如果又有另一个一模一样的雪进入王宫,他们可能会有九成机率误认为雪是冰,所以才必须乔装。
    而且她也不能从大门进入,守卫太多很有可能会被他们抓住,只能从人不多的后门潜入。
    森认为自己不太需要刻意乔装,毕竟他只是个平民,没人会理会他,虽然有可能因为是平民而怀疑他,但等到那时再随机应变也不迟。
    他戴上连帽t恤的帽子,遮住显眼的红发,他看向后门,有两位守卫在那边站岗。
    两人躲在不远处的杂草里,轻手轻脚的不让守卫发现,探查敌情中。
    「森,怎么样,你能击倒他们吗?」
    雪小声的在他耳边诉说,喘息声让他身体有些酥麻,但是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在心里摇摇头,振作起来。
    「他们看起来并不谨慎,如果偷袭也许能击倒。」
    他看到两位守卫有说有笑,似乎在聊天,而且身心都很放松,这时击晕他们应该不难。
    「雪,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森向雪诉说他的计画,她点了点头,拿起一颗石头丢向右侧。
    声东击西。这是森随机想出来的计画,除了这个也许没有其他更好的方式了。
    『咚。』
    「是谁在那?」
    两位守卫惊觉到一股声响,他们往左侧看去,没有人,但为何有声音?
    「我去看看。」
    其中一位守卫说着,另一位守卫点点头,待在原地站岗。
    突然,他一阵昏厥,眼前一片模糊,还来不及反应,他立刻晕了过去。
    森怕惊动到去查看的守卫,迅速扶着昏倒的守卫把他慢慢放下。
    「奇怪?没东西啊?是错觉吗?」
    去查看的守卫看了地上与远方,并没有奇怪之处,也没有任何动静。
    正当他准备转身回去时,一阵昏厥也向他迎来,转身之时他看见了森,但已来不及,他昏了过去。
    森任由他摊倒在地,对着雪比了ok手势,她才一溜烟的跑到他身旁。
    「森,你挺厉害的嘛。」
    「都是夜教得好。」
    雪惊叹看着地上晕到的守卫,拍了下森的肩膀。
    森没有得意,倒是很感谢亚夜免费教导他这些武术,他才能练就成现在这些技巧。
    雪走到后门面前,把杂草拨到一旁,开始摸索该如果开啟,虽然她以前曾从这里出去,但现在早就忘记当时是怎么开啟这道门的。
    这道门长的有些古怪,上面有个凸起的图案,像是一个闭着的眼睛,佈满了灰尘,看不清实际模样,手一抹,佈满灰尘下的门是亮丽的银色。
    「雪,这里有个按钮,是不是按这个就行了?」
    森把门旁的杂草拨到一旁,发现有个圆形红色按钮,看似这道门的机关,但全然不是。
    如果按了那按钮,很有可能会触动到警报,雪以前就是按到那按钮才会知道。
    「那是障眼法,你帮我找找有没有类似眼睛的图案在墙上,我记得很小,不太好找。」
    她用袖子抹掉眼睛图案上的灰尘,亮丽的银色浮现出,她后退一步,静静的看着那颗大眼睛。
    雪想起以前在门前不知道该怎么开啟时,燁管家出现在身旁给了提示,他并没有把雪带回地下室,反而好心的让雪知道怎么开啟。
    虽然不清楚燁管家的用意如何,不过也是多亏他才能知道这道门的机关。
    「盯着看那眼睛十秒您就能知道了。」
    他曾说过这句话,雪照着以前燁管家的指示做。
    渐渐能看到眼睛一闪一闪的在睁开,眼球似乎在瞄向一旁,雪往眼球看向的方向看去,一开始并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但走近一看却发现墙上有个小小的眼睛图案,她按了一下眼睛。
    『啪嗒。』
    突然,门上的眼睛睁开了,眼球直勾勾的盯着雪,似乎是在打量?
    瞬间,眼睛彷彿在笑,眼角弯了下来,眼神透露出温暖的感觉。
    「天啊!雪你怎么办到的!而且眼睛竟然会睁开,感觉有点噁欸…」
    森惊叹着,瞬间脸色有些难看,门上的眼睛似乎听到森的嫌弃,迅速瞪向他,他一阵恶寒,马上闭上了嘴。
    「森,别这么没礼貌,祂会听到的。」
    雪骂了下森,眨眼的瞬间,门上的眼睛看向了雪,对着雪瞇眼笑着,似乎对雪感到很满意。
    门上的眼睛逐渐返回到原本的状态,之后再也不动。
    『咚。』
    门像是自动门般,从下往上开啟,为两人打开了门。
    两人踏入王宫,自动门迅速关上,且毫无声息,转头一看已经完全关上了,两人都有些惊讶。
    目前的位置是在仓库,堆积杂物的地方,后门就建在仓库里,难怪没有多少人知道这门的存在。
    仓库有些昏暗,地上除了箱子还是箱子,仓库不大不小,走个几步就能抵达对面的门。
    打开门,面对的是墙,左右两边是走廊,雪愣住了,这地方她没见过,之前也是从这里的仓库跑到外面,但为何这里这么陌生?
    「再来要往哪?」
    「不知道。」
    「啊…?」
    森对于雪的回答有些错愕,他以为雪会熟悉王宫里的路径,不然也不会带他到后门潜入。
    「你们是谁?」
    突然,左侧传来声音,转头一看,有五名身穿护卫制服,腰间佩戴剑的护卫,正谨慎的走了过来。
    与其他侍从不太一样,他们经验较丰富,而且允许杀人,一旦发现可疑人物,格杀勿论。
    「竟然不知道要往哪,就先逃吧!」
    森察觉到他们与在慕宅对付的侍从不一样,姿态、风范、氛围都震撼着他,他们的威压让森瞬间觉得,如果正面对抗,很快就会被他们杀掉。
    雪点点头,与森往右侧逃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但如果运气不好,也许又会遇到其他护卫。
    「站住!」
    五名护卫追了上去,其中一位像是队长的护卫,拿起腰间的无线电对讲机,放在嘴边说着。
    「王宫里出现两名可疑人物,发现者活捉他们,带到审问室去。」
    两人跑到转弯处,发现一具尸体躺在地上,那是被冰杀死的侍卫,地上墙上全溅到大量血跡,看到这一幕的雪,她的症状隐约发作。
    森察觉到雪的异状,赶忙扶着她的肩膀,趁那几名护卫还没追上,进到爱璃待过的客房里。
    雪瞬间跪坐到地上,房里也是一堆血跡,地上还有一隻针筒,这是怎么回事?
    「冰…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雪颤抖的说着。
    她很快就察觉到这些血与冰有所关连,但并不清楚具体发生什么事,却隐约感觉的到冰一定受到伤害了。
    森站在一旁,有些惊愕的看着大片血跡,原本看到外面的尸体就要震惊,但基于被护卫追赶,他并没有太多心思惊讶这件事。
    「雪,你先冷静下来。」
    森蹲下,安抚着雪。
    只见她身体微微颤抖,冒出一些冷汗,已经听不清森在讲些什么。
    『磅!』
    突然,门被踹开了。
    是那五名护卫,森还来不及反应,他们就把两人团团围住。
    「门外的侍卫是你们杀的吗?」
    开口的是一名看似队长的护卫,以一种质问的方式问着,俯瞰着森,眼神有些犀利。
    森有些紧张,流下几滴冷汗。雪也被那声巨响吓到,回过神才发现那几名护卫已经围住在身旁。
    森冷静下来,深呼吸一口气。
    「他不是我杀的,你们只要仔细看,就能看出那血跡几乎已经快乾了,如果是刚刚才杀的,不可能这么快乾,而且我可不会杀人。」
    森直视着那位队长,眼神充满着诚实,也透露着些许恐惧与紧张。
    队长虽然知道这名少年并没有说谎,但碍于他是闯入王宫里的可疑人物,可不能随便就信任他。
    他比了比手势,示意其他护卫去查看尸体。
    「队长,真如他所说,血已经呈现半乾,尸体大概已经死亡一两个小时。」
    护卫从门外回来报备,队长点点头,对着两人说着。
    「虽然你们并没有杀人,但你们是闯入王宫的可疑人士,所以必须带你们去审问室,如果反抗,格杀勿论。」
    他俯瞰着两人,眼神充满着鄙视与不信任,但也没有瞧不起两人的意思。
    森与雪早就知道闯入王宫迟早会被抓,但也许这就是他们要的。
    带去审问室,基本上皇后会亲自过去审问,这样也能问出冰的所在地,再找准时机把冰带出去。
    队长挥了下手,几名护卫迅速压制住两人,让双手无法随意乱动,把两人带去了审问室。
    「抱歉,森,我拖累你了,要不是症状发作,也许就不会被抓。」
    在审问室中,他们被銬上手銬,没办法自行挣脱,两人坐在椅子上,面对着空荡荡的桌子。
    雪感到歉意,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隐约察觉得到落寞的心情。
    「雪,这不是你的错,这样也能直接向皇后问出冰的所在,威胁一下她也许就能出去了。」
    森没有责怪雪,反而用一种乐观的心情去看待这件事,如果连他都忧鬱起来,可能就永远都逃不出去。
    密闭空间中,闻到了类似铁锈的味道,但不清楚是从哪飘出来的,似乎是面前的铁桌散发出来的,但他们并没有多在意。
    审问室里只有两人,那几名护卫应该在审问室外守着,联络了皇后等待她前来。
    几分鐘后,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听到一些谈话,门被打开了,是皇后。
    皇后坐到两人对面,两人因为戴着帽子所以看不清他们的脸,皇后有些疑惑的说着。
    「你们就是闯入王宫的人?你们是谁?」
    沉默,许久的沉默。
    皇后似乎等到不耐烦,直接起身甩下两人的帽子。
    「你们?!」
    她惊了,雪怎么在这里?
    那之前与她见面谈话的又是谁?
    她有些软脚坐到椅子上,沉默了一会问。
    「你是冰还是雪?」
    皇后冷冷的语气与眼神直视着雪。
    「你猜?」
    雪微微一笑,让皇后有些捉摸不定。
    森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心里却被皇后的愚蠢感到可笑。
    「你…!」
    「如果你帮我们解开手銬,我也许就会回答你。」
    在皇后讲话之前抢先一步讲完,让她有些额头冒青筋。
    「我知道了,你是雪对吧?只有你这个不孝女才会这样对我说话。」
    皇后冷静下来,看到一旁的森,就想起冰并不会带着森,以及语气态度都跟冰截然不同,所以才察觉到这个人是雪。
    「你以前又不让我待在王宫,总是把我囚禁在地下室里,我又要怎么孝敬你?而且我之前也说过了,你根本不配当我的母亲。」
    雪面无表情,瞪向皇后。
    又是那股恐惧,皇后惧怕着雪的那双眼神。
    她无意识转移视角,如果不看雪的眼睛,就不会感到害怕。
    毕竟雪只有气势,根本没有能力与皇后对抗,也不敢杀死皇后,她根本就不需要怕雪。
    「先不说这个,你们闯入王宫是为了什么?雪,你不是来继承王位的吧?」
    皇后故意不看雪的眼睛,改看她的眉心,这样就不必被她的威压惊吓到。
    「我是来带冰走的,她在哪?」
    「如果你继承王位,我就会告诉你。」
    皇后开窍般学着雪反击。
    但其实皇后根本不知道冰去哪了,虽然最后一次谈话是说回房,但总觉得她肯定不是回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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