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舷讨厌谢知鹤那么笑,只要他一做出那样虚伪又平稳的表情,他顿时怒从心来。
    没有什么会比谢知鹤露出那种表情,拒他于千里之外的那副模样更让人恶心了。
    陆舷皱着眉想,甚至没能控制情绪,直接冷着脸暴躁的摔门出去了。
    道歉,道什么歉!
    既然要管别人的事情那就不要摆出那种恶心人的表情啊!
    陆舷内心尖锐的声音不断贯彻他的脑域,不断有恶毒的话想要喷涌而出,然后狠狠地刺穿谢知鹤那种风轻云淡的面具。
    陆舷。
    女孩软软的声音打断了陆舷心里不断挥发出有气泡的毒液。
    有着漂亮大眼睛的女孩挥着手喊道,她穿着薄荷色的小裙子,笑弯着眼睛看向远处的少年。
    两人的距离缩近,那样貌甜美的女孩忍不住咯咯笑了两声,带着一些不明的情愫轻声问道。
    原来真的是你呀。
    陆舷抬头一看,对着女孩的脸看了两秒:好久不见?
    看着女孩靠近他的动作,他顿了顿,还是把那句你是谁来着的问题给咽了回去。
    他虽然情商不高,但是也明白这句话一出注定会发生惨痛的社会性死亡 。
    即便他刨开了自己所有的记忆,也依旧没翻出来这姑娘是谁。
    在陆舷死鱼一样的生活里,有颜色的记忆只有家人、游戏、和谢知鹤。其他人不在他认知的范围内。
    虽然你现在看起来不太高兴,但还是需要麻烦你一件事情呢。
    女孩的眼睛里流转着精光,一瞬藏匿在了眼底,抿唇轻笑。
    你认识你们学校的谢知鹤吗?我是他很重要的朋友 ^_^
    语毕,女孩温柔的笑了笑,嘴角扬起了一个完美弧度的微笑,就连神情都控制的如出一辙,模仿的十分到位。
    就像一台精美的机器。
    *
    知鹤,你那个弟弟最近没有来找你的呀。身边的同桌嘻嘻哈哈地靠在椅子上,随着他后仰的动作,椅子在地上拖出了一声刺耳的噪音。
    这声音在谢知鹤的耳朵里难听的炸开来,他的笔尖在草稿本上划过一道长长的划痕,在行云的文字中格外刺眼。
    他表情不变,只是笑容淡了几分。
    是吗?那他最近比较忙吧。
    嗤,你那个弟弟就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同桌继续一仰一仰着椅子,在地面上发出哐哐的撞击声。
    同桌对陆舷没啥好感,那家伙每次都霸赖在他的位置,把他椅子变得热乎后甚至想要鸠占鹊巢,自然逮着机会就各种奚落。
    你看看,他现在谈对象了,肯定没时间来找你了。
    估计不知道在哪里和女朋友约会呢。
    同桌抱着胳膊,他说完后才偏头看向谢知鹤的方向:诶?你怎么都不说话啊?
    谢知鹤不动声色地拉下自己的袖子,遮住了握着笔的手上暴起的青筋,微微地笑了起来,没事,只是觉得轻松了很多。
    他如果有了自己的生活,那也很好啊。
    只不过,他现在没办法控制自己,捏断手中笔的力道。
    咔哒
    诶诶吗!知鹤、知鹤你手上流血了!!
    卧槽这根钢笔怎么质量这么差?!
    同桌惊叫着指向谢知鹤的手,鲜红色的血液和黑色的墨迹混合在一起,两种交织的颜色混合成了黑红的痕迹,看着瘆人。
    谢知鹤被送去了医务室,尽管他从头到尾没有叫疼,但是钢笔尖扎入掌心的血很难止住,医务室的老师打了电话,把谢知鹤带去医院打破伤风包扎。
    可能是他表现的太过于平静,医生反而变得有些小心翼翼,用棉签处理上面干涸的血迹和污墨时,都不敢用太重的力道。
    谢知鹤提前交代了老师,表示自己能够处理好自己的问题,打消了老师给他父母打电话的意图,自己一人去医院包扎伤口。
    他不想因为自己这样的小麻烦还要叫来家长,这件事情是他的自控力不足,能小事化了就不要闹大。
    谢知鹤!
    在谢知鹤低垂着眼眸心里思绪缤纷的时候,少年气急败坏地声音在他耳边炸开,凝固了他所有在运转的数据。
    陆舷表情有难掩的怒意,望向医生还没包扎的那处伤口时,仿佛被刺痛了眼睛般将视线一眼快速地转了回来。
    他澎湃的怒意对着谢知鹤丝毫未减,反而有愈发胀大的趋势。
    你是没脑子吗?那种东西扎到手心里不会疼吗?!!
    你是不是能耐了,全都要瞒着别人自己唬过去啊哈?!
    谢知鹤呆呆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人,他的数据还没有恢复过来,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陆舷,紧紧地闭着嘴巴。
    要等系统恢复过来才可以说话,他不能自己回答,万一又说出了剧情里不能用的话,陆舷就不要他了。
    所以在陆舷咆哮过了一阵之后,就见着谢知鹤低垂眼睛紧闭着嘴,不看他也不说话。
    像个鸵鸟似的,以为把自己藏在地里就能逃避交流。
    陆舷,你走得太快了,我都跟不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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