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川默默「哦」了一声。
    陆宴灵光一闪:对了,你哥前几天跟他吃过一顿饭。
    谢嘉川呆住:我哥?
    陆宴点头,摸了摸下巴:估计闻家上下现在都不愿意掺和钱旭这事,难道是谢青恒劝他死马就当活马医,让他来找你们的,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
    谢嘉川:
    谢嘉川:你才死耗子。
    陆宴:
    陆宴:没说你。
    喉头泛着香甜酒味,谢嘉川一时没忍住,打了个嗝。
    谢嘉川:说江骁也不行。
    陆宴:
    得了,有夫之夫他惹不起还不行么?
    可没过多久,陆宴发现他是真的惹不起。
    谢嘉川酒量浅,他平时爱喝,也没注意提醒点谢嘉川。
    这酒虽然喝起来香甜,酒精度数却不低,等把人喝上头了,才后知后觉让江骁赶紧来接人。
    天知道江骁那张冰块脸有多渗人。
    若是之前只觉得这小子美丽冻人,但给人的感觉也不过是故意露出利爪和獠牙的小兽,再张牙舞爪也是徒劳。
    这才多久没见
    陆宴也不知道自己是被什么给唬着了,明明眼前人只是比之前长高了一些,连穿着打扮的风格都是与以往相同的休闲款。
    可就是不一样了。
    与曾经那种锋芒毕露的锋锐感不同
    那人似敛了所有利刺一般,只是晦暗不明地轻睨过来,他便在那双黑沉的漂亮眸子里看见了比第一次遇见对方时,更加深厚浓稠的阴蛰。
    但也只是一瞬,便又被另一种不耐的薄凉所替代。
    陆宴顺着江骁的视线看过去,目光落在已经窝在红木沙发里睡熟的谢嘉川。
    估计是觉得咯得慌,谢嘉川拧紧的眉就一直没展开,蜷着身子又换了个方向继续睡。
    可江骁的眉头蹙得比谢嘉川还厉害。
    陆宴:
    陆宴一阵无语,这就是谢嘉川口中一个人不能好好照顾自己的小可怜?
    真是X了狗了。
    要不是谢嘉川倒头就睡,把这烂摊子都留给他,他铁定得抓着谢嘉川的肩膀一阵狂摇。
    醒醒吧孩子,你家小可怜比你都高了啊!
    瞧瞧你这清瘦的小身板,你才是那个小可怜吧!
    眼睁睁看着江骁在谢嘉川面前停住脚,俯身试探着唤了几声「哥哥」。
    陆宴试图解释:这酒后劲大,给你打完电话才睡着的,我也没想到他酒量这么差。
    江骁垂眼,本就不悦的情绪在望见谢嘉川毫不设防的睡脸时愈发浓重。
    一如不愿意任何人瞧见,谢嘉川在夜里枕在他怀里时的迷糊模样,像是只需要人勾勾指头就能拐走。
    跟上辈子一点也不一样。
    有一瞬间江骁都觉得自己疯了,眼睛只一阖上,昨晚的梦境便像瘟疫般无休无止地扩散、蔓延,如层层密密的蛛网,自那点影影绰绰的画面不断延伸,滋生出更多零碎的场景。
    上辈子的谢嘉川酒量其实也不好,但却还能撇下他这有名无实的未婚夫,主动逞强替闻熠挡酒。
    酒醉后,便抱着闻熠头脑不清醒地胡乱说话,哪有这样安安静静的时候。
    江骁似笑非笑地注视着眼底的眼,轻声喊:谢嘉川?
    那人终于给了点反应,含糊不清地软糯自喉间发出含糊不清的一个「嗯」,尾音似带着勾子轻轻往上扬,接着稠黑的眼睫颤了颤,又没了反应。
    想到什么,江骁忽地转头,看得陆宴一愣。
    江骁问: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陆宴下意识答:就喊他出来玩玩。
    江骁眉梢微动,摆明了不信。
    陆宴转念一想,故意挑了些好话:之前钱旭不是老欺负你么,现在钱旭出事,他可能一高兴就多喝了两杯。
    江骁意味不明地笑笑,敛眼:有这么高兴?
    到底是脸上稚气未褪,这会儿那点冷意散去,陆宴又觉得这人跟之前那长得不错的狼崽子没差,反正一样都是看起来不讨人喜欢。
    陆宴呵呵两声:你也不想想,当初要不是为了你,咱们至于跟钱旭那傻缺杠上么?
    江骁不作声。
    陆宴没忍住,表情古怪问:还有,当初你跟钱旭那点破事闹得沸沸扬扬的,钱健华真好意思找上你们,让你们在闻朝雄面前替他儿子说好话?
    江骁静了半秒,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的那点笑意放大,哂道:应该是不好意思吧。
    陆宴:嗯?
    江骁的眼神明朗:不然哥哥怎么会好奇那个号码是谁,帮我来问你呢?
    依稀记起谢嘉川那言简意赅的短消息,除了让他帮忙查个号码外,也没说具体什么事。
    陆宴追问:他给你们说什么了?
    江骁想了想。
    没什么,狗急了乱咬人,一些疯话罢了。
    江骁直接把人领回了家。
    谢嘉川一睡起来就是天昏地暗,江骁甚至觉得若是自己这会儿做了什么,这人怕是都醒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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