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当今修仙界,当属这叁剑一宗。
    剑南山、羽凌阁、平顶山,叁大剑修门派和万象山一个综合型的门派,撑起了修仙界的半边天。
    因为剑修由来已久且没有什么门槛,所以剑修的数量最多。
    平顶山便是那日温如梦和顾剑选定的门派名字,因为二人都没有什么巧思,便随口取了一个。
    这名字也确实不是很恰当,当日温如梦是斜着削得山头,借此达到门派内各处高低有致的布局,所以实际上平顶山并不平。
    因为对弟子天赋要求不高,一个初出茅庐的小门派竟也渐渐做大起来。
    初时只有顾剑一个师父教徒,后来也有了几位长老。
    温如梦一开始还教过一阵子法术,有了其他人后便没有出面教习过。
    二人同住在平顶山最高层,称作平崖。弟子们平时不能随意进出那里,也少见温如梦的面,但关于温如梦的一些传言倒是传着传着便将她传成了传说。
    传说她是掌门的心上人,只是掌门一直没有追上;传说她早跟掌门在一起了,两人在平崖过神仙日子呢;传说那女子早死了,现在不过是掌门寄托思念的一抹幻影罢了,不然为什么不让我们见?
    但是不管他们怎么说,温如梦和顾剑从来也没有为此说过什么。
    今年的冬天来得又急又凶,远望群山皆是一片素白,不过平崖倒还是有几处绿色。
    层峦迭嶂的雪落松树上,几处幽径错落,其中设了一处温泉,还有几株分不清时节的春树兀自招摇。
    练剑屹然成了顾剑的一个习惯,温如梦不出门,他大多数时间便也陪着她不出去,但是总要在院中练几个时辰的剑。
    剑光残影,剑锋过处丝雪不沾,虽然当初是突然出现的,如今修仙界中却无人不拜服他的剑法。
    经过这么些年和顾剑一起的休养生息,温如梦性情也有些恢复当初,只是偶尔还会有些阴晴不定。
    详细在于时不时就会突然将脸露出原型然后凑近顾剑,也不说话,就那么“瞅”着对方。
    而顾剑也早已习惯,默默捧着温如梦的脸和她对视,等她自己觉得够了就变回去。
    “不过数十年,你的弟子们很厉害。”温如梦说。
    “也算是你的弟子。”
    “我又没有教他们什么。”
    两人坐在一张塌上说话,顾剑侧着身子在小方桌上回其他门派往来的信笺。
    温如梦靠紧他探头虚虚看着,不过她也不在意是不是在真的能看到。
    她说完话没多久,顾剑执笔的手倏而停了。
    正身坐直,温如梦还在怀疑他在想什么,谁料顾剑一个回身压住她。
    声音有些沉:“你想走?”
    一只手被他握紧,温如梦空着的那只手就抬起来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摸他头发。
    换到以前想他是不敢这么大胆的,这数十年的相处进步的也不止是她。
    两人靠的极近,一眼不错地互相对视。温如梦可以清晰得看清他眼眸的样子,但是她是躺实的,顾剑确实虚压在她身上,她几乎感受不到什么重量。
    想他也许会累,温如梦心想要不要说点什么先让他起身。
    结果未等她开口,顾剑先开口了。
    还是低沉的语调,但带上了很多尘埃,像是乞求,也像是誓言。
    “您要去哪儿?带上我吧。不管去哪儿,请带上我吧。”
    他曲起身子,头伏在温如梦肚子上,热气烘热那里,他似是含泪的声音发出来:“请……带上我吧。”
    唉。
    温如梦叹出一口气。
    “为什么又说您。”她又想起之前顾剑流着泪进入她,问他原因,对方却说是“您太温柔了。”的时候。
    明明温柔的是他啊。
    “我也没说要走。”被顾剑抓着的手又是一紧,温如梦只好安抚他:“至少,不会不告而别。”
    顾剑把头抬起来,温如梦也坐起来看他,果然眼眶有些红。
    她又说:“我可能不会离开你了。”
    她真的舍不得了。
    她抬手抚上他的脸,盯住那一块下巴,自己确实很差劲吧,有点温暖就想要占有。
    然后被吻住,只一会儿后温如梦推开他,小声道:“你的信。”
    顾剑看她,她也看着顾剑。
    顾剑趴回去回信了。
    “明明可以飞音传讯,非要搞这些繁文缛节。”因为要为门下弟子做表率,他总是需要板着脸,渐渐也有些不苟言笑,这是这句依稀还像是当年那个懵懂憨愣的少年。
    温如梦笑,觉得一片轻快。
    冰冻叁尺非一日之寒,要解开也绝非一日之计。
    有时候看着顾剑与别人交谈的挺拔背影,温如梦也会觉得自己这样麻烦,他没有自己会更好。
    她倒是从来不觉得自己不干净,只是也知道自己情绪不太稳定,时常需要顾剑为她操心。
    以这样一幅不健全的自我面对他,总是觉得对他很不公平。
    哪怕顾剑是当年自己试图救过的小鬼。
    来这里的几月后顾剑就告诉她了,当初月清覆灭的时候温如梦与那颗树的力量融合的刹那,教顾剑突然想起了曾经的记忆。
    只是那记忆里也只有温如梦,他还是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寒荒,又是怎么出去的。
    只知道当初混沌的自己有一股不知名的念头,牵引着自己在下界四处游荡。
    于是见到她的一瞬间,记忆没有回笼,但他分明自己爱她。
    温如梦自然不喜欢这个故事,但是面对顾剑一幅仿佛做错事的脸时还是说:“我也并不是只想救你……甚至我都没有帮上你。”
    “哪怕会因此加速死亡,我还是……”顾剑笑着说话,语气却有很多深意,像是沉重的感情无法用语言说出口。
    看他神色,温如梦敛眸,她不喜欢这个故事,但这也不是很重要。
    想得有些入神,温如梦不小心扯破身前树的枯叶,锋利的卷边刺伤手指,几滴血渗出来。
    来访者离开,顾剑刚放下心神就闻到温如梦的血味。
    眉心一跳,他转身。
    还好一眼就看见她,温如梦好像有些懵,少见地不知所措。
    两人对视,温如梦踟蹰着放下手,顾剑已经走到她身前,捧起她手指,柔和地施以治疗术。
    现在他的仙术也十分精湛。
    温如梦还不知道说什么,结果顾剑只字未闻,只柔和看她,一如往常。
    又是一年大雪,漫漫白雪铺满大地,一位弟子前来请顾剑解惑。
    温如梦与他们离得远,遥遥望着顾剑背影,她计上心头。
    原地化为原型,是最开始那般的一个小小的煤球。
    慢慢地慢慢地往顾剑那边滚,到他身后不远,恰好那位弟子已经下去。
    看好距离,温如梦一下子起身变回原身,窜到顾剑身上,从背后攀住他的肩膀。
    被稳稳托住,顾剑的声音和刚才与弟子说话时完全不同,含着笑意,语气和这漫天飞雪一点也不搭:“穿这么少?不冷吗?”
    温如梦穿得和夏天别无二致,一件鹅黄薄纱罩在同样单薄的夏裙上,她语气轻快:“不冷。”
    然后又降下调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没有。”
    “我不信。”
    “真的。”
    “不信。”
    “不骗你。”他对她不设防,只在她接触到他的那一瞬间顾剑会立马反应到是她。
    “……那好吧。”
    顾剑背着她往回走。
    “总算是一代弟子学成,今后我也不细管门中事务,我们出去看看?”
    “嗯。”温如梦可有可无地搭腔。
    “今年先好好过个清净年。”
    “嗯。”
    “这代弟子就有好几个成仙的。”
    “嗯。”温如梦的语调带上了点笑意。
    “你说他们会不会派人下来找我们麻烦?”顾剑与她闲话家常一般。
    “巴不得他们来呢。”温如梦在他背上笑。
    没有刻意用武功仙法,顾剑背着温如梦在厚厚的雪地上落下一行深浅不一的脚印。
    渐行渐远,隐于屋前。
    天地洁白,此处不积寒。
    含着愧疚的分割线
    哈哈哈哈哈哈哈(尴尬的笑声)
    果然开文太仓促,只想好了几个转折和整体故事走向,并没有能力将具体内容填充的很好(蔫)
    所以这个故事暂时到此结束(鞠躬)
    感谢一直在看的小伙伴们(捧花)
    第一次试图写一个故事,尽管很糟糕,但是希望能为之后提供经验吧(幻想)
    等我悟了该怎么讲故事之后,说不定终有一日可以将它变得完满一点(做梦)
    总之,这篇至此一别,幸会。(缓缓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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