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那人突然冲过去将毫无防备的于均单手给抱住,另一只藏在身下的手猛地一动。
    陆子清掐住周异瞳的手心猛地用力,瞪大了眼睛,声音卡在了喉咙里堵的发疼,整个人如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冷意瞬间就浸透了四肢百骸。
    而此时,于均的脚下已经被滴下来的血氤氲了一片刺目的红,他的身子开始缓缓的往下坠。
    街上适时响起了撕心裂肺的尖叫:“――大魔头杀人了!!!!!”
    刺杀于均的男人早已经收起了沾血的匕首,引入人群中飞速的消失了身影,一身大红喜服扎眼的于均身子就这样重重的跌在了地上,双眸紧闭,已然没有了生息。
    街头人群熙攘的围拢而上,欧阳医仙府的大门打开,里面有人飞速奔涌出来。
    周异瞳也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知道这是有人故意陷害他,他狠狠咬牙想去追那个动手的男人,陆子清死死将他拽住,浑身发抖。
    “别去了,没用的。”
    所有人都知道于均是被周异瞳抓走了,而刚才那一声喊叫有人故意为之,周异瞳早前就恶名远扬了,就算能找到了真正动手的人,也不会有任何人相信他的话,绝对没人会信。
    他的这个罪名是摆脱不掉了,他冒然现身,反而会置于险境。
    “周异瞳。”陆子清眼神发亮的望进周异瞳的双眸,颤声道:“我们逃吧。”
    事到如今,□□虽然变了,但剧情与原剧差不多接上轨了。
    不管你怎么尽力的想去扭转,怎么想去改变去挽救,事情的发展都会无情的将你嘲笑。
    陆子清心里已然清楚,这应该就是他跟周异瞳两人之间,最后的时光了。
    ……
    那天过后,周异瞳带着陆子清离开了黎阳,两人一路乔装打扮,隐匿行踪,惊险的躲避过了一波又一波的追捕。
    闲暇之余,两人却又甜蜜如常,好似毫无负担,白天能抱着的时候绝对不松开,夜里能折腾折腾的绝不盖着棉被纯聊天。如果忽略四处的追兵,倒有些像是在游山玩水了。
    经过一个月时间后,陆子清跟周异瞳在某个林子深处找到了一间小木屋,里面家具摆设一应俱全,但是落满了厚厚的灰尘。陆子清跟周异瞳边打扫边打量着,越看越眼熟,越看眉头越皱的厉害。
    他慢慢站起身来手里拿着抹布定住,周异瞳见状问他:“怎么了?累了?”
    陆子清摇摇头笑了笑,没说什么,继续俯下身去打扫。
    这里好像是夏婉宁跟风狄住过的那间屋子,跟剧里的屋子差不多是一模一样的。陆子清不算特别迷信,但这个关头,他们寻到了这里……是在寓意他跟周异瞳的结局将会像这对夫妻一样吗?
    午后的阳光十分的温暖,忙碌了一上午的两人并排坐在小木屋前的阶梯上歇息,陆子清眸子弯起,用手遮挡阳光,笑着说了句:“好暖和。”
    周异瞳望着他温柔的笑,金色的眼瞳倒映着阳光的温暖。
    陆子清嘻嘻笑着将脑袋歪靠在他肩膀上,又说了一句:“真的好暖和啊。”
    周异瞳道:“你喜欢的话,我们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吧。”
    “不。”陆子清直起身子神色严肃的坚决否认,乌黑清澈的眸子看住他,“我喜欢四海为家,还是不要总住在一个地方的好。容易腻。”
    周异瞳明白他是怕被人追上,心里一抽,用力将他抱住。
    许久他才犹疑的开口,小心翼翼的问:“沈乔……你之前,之前说我如果练断情决的话,你会跟我,跟我……”
    陆子清在他怀里动了动脑袋,接道:“死生不复相见?”
    周异瞳身子发颤,不论多少次,他听到这么绝情的话,都会疼得一阵撕心裂肺。
    孰料陆子清沉沉叹息,“我那是因为爱你,才这么吓唬你的。可是现在你已经练了啊,事情无法挽回了,我也不会因为之前说的那话,真的不见你了。要怪……只能怪你太在乎我,怪命运捉弄吧。而且我才不会跟你什么死生不复相见的,我要跟你……生生死死复相见,你说好不好?”
    周异瞳眼眶泛红,眼睫轻颤,狠狠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又重新将勒紧在怀里晃了晃。
    重逢过后,周异瞳就知道这人定然是已经知道了他的事情,知道他违背当初的承诺练了断情决。
    周异瞳的内心是多么的忐忑不安啊,惶恐的差点要丢掉半条命了,生怕他露出失望的神情,生怕他说不爱了,生怕突然冷淡离去。
    周异瞳也没有想到,最后的得到了如此戳心的答案,将他那些不安的思绪瞬间全部击退。周异瞳又忍不住亲了亲陆子清的头顶,闭上湿却的双眸,轻轻弯起嘴角,真的觉得此生无憾了。
    “但是现在,我们还是继续做一对亡命鸳鸯……呃,不对,我也是男的。”陆子清贴在他胸膛嗅着他身上阳光洒落留下的气息,闷闷的傻笑纠正,“应该是亡命鸳鸳才对!嘿嘿嘿。”
    第九十六章
    陆子清知道用错误的法子练了断情决会有后患,但是他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
    在小木屋住下的第一天晚上,周异瞳突然就走火入魔,神思不清差点将他给打伤。
    好在周异瞳还尚存一丝理智,满眼猩红的将他给推开,自己飞奔跑出去了。
    陆子清满心惊慌,片刻不停歇的找了一晚上,直到天微亮的时候才在溪水边找到了昏迷的人。
    陆子清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稍稍放下,就这样坐在地上,脱下自己的外衫盖在满身雾气的周异瞳身上,然后将他上半身抱在怀里,等他醒过来。
    这天过后,陆子清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周异瞳明显因为这件事情耿耿于怀,总是满脸沉郁不安。
    陆子清安抚他几句,“我这不是没事吗?别瞎紧张。”
    周异瞳却更加心事重重。
    “我怕,怕有那么一天伤害到你。”
    陆子清往他怀里一凑,笑道:“我不怕,你就算走火入魔也不会舍得伤到我,我相信你。”
    “可是……这次不是偶然,我练的这个功夫……经常会失控,失控到我总是做了过后才能渐渐清醒过来……”
    陆子清见他面色仓惶,不由道:“不是听说江湖中有种佛门功夫,练了可以清心明志吗?你实在怕的话,我们过后就去寻来练练,说不定会有效果。”
    “好,听你的。”
    “所以别不开心了,我也不会怪你。”
    周异瞳抬起手摸着陆子清的头发,顺势将他的脑袋按压过来亲他一下。
    周异瞳轻眨着眼,隔了片刻才犹疑的问了一句,“沈乔,你的当初提醒我,不让我练断情决,是不是……你早就预感到什么了?我之后是不是会……”
    陆子清心里猛地咯噔一下,抬起脸来用手揪揪他的耳朵,不动声色的冲着他笑道:“想什么呢?什么预感不预感的,你真当我是神仙啊?我只是听传闻之事,觉得这种功夫实在害人无益,又怕你是练武之人受不了诱/惑,所以才出言威胁,想你远离而已。”
    周异瞳知道这人现在说话会嗓子非常疼,但每次都毫不吝啬大段大段的跟他说话。只有在痛极了时才会几不可察的微微皱一下眉。这回更是一如既往的反过来出言安抚包容他的一切错误,没有丝毫的怨言。
    他的沈乔总是这样,让他愧疚得心里泛酸,爱得心口发疼。
    周异瞳目光深切的看了他一会儿,捕捉他黑眸中微微的闪烁不定,抿唇微微笑了笑,嗯了一声。
    既然……他不想承认,那自己便不多问,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陆子清歪在他怀里,面上继续挂着笑用手扯着他胸前的衣襟,周异瞳拍了拍他的肩头,温声说:“睡吧。”
    陆子清摇摇头,眼睛圆溜溜的睁着,表示睡不着。
    大概是为了预示他们两人的路快走到尽头了吧,一向叽叽喳喳,吵吵闹闹被他曾经嫌弃过的小麻雀们也渐渐的安静了,刚结束惩罚回来的时候,还偶尔飘过去几条表示感伤的字幕,到了现如今,脑海里早已经的空空的一片令人悲凉心沉的死寂……
    他们在这里住了三天就打算离开,清晨,两人正一起收拾包袱,林子里传来一阵诡秘呜咽的笛声,时远时近,陆子清听得头皮发麻,正心生警惕的时候,却听见周异瞳重重闷哼一声,陆子清大惊,就见他双手抱住脑袋,浑身剧烈的发颤,脸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滴落。
    陆子清吓坏了,连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他,“你怎么了周异瞳?!”
    陆子清知道肯定是这笛声有什么蹊跷,他连忙将周异瞳扶到床上躺着,然后用双手死死捂住他的耳朵。
    但是好像并没有什么作用,周异瞳好像更痛苦了,咬牙青筋直冒。
    陆子清坐在床边,眼神焦虑的望向门外,隐约看见雾气中一抹颀长黑色的身影渐渐在靠近,陆子清一手护着周异瞳,漆黑眸光微闪,心里渐渐生起极其不好的预感。
    吹笛之人穿过迷蒙似烟的雾气,走上阶梯,缓步而上,秀长明亮的黑眸笑盈盈的望过来,陆子清心脏猛地一滞,神色凝重,眼睫颤动两下。
    果然如他所料,来人是祁凤凰。
    笛声骤然止住,祁凤凰将原本横陈于唇边的玉笛拿下来,视线紧紧落在了陆子清身上,握在手里负在身后,一步一步的朝着他逼近。
    “终于见到你了,沈乔。”祁凤凰勾起嘴角笑。
    笛声听了后,陆子清先是没管他,而是低眸去看怀里的周异瞳,见他双眼紧闭,喘息还是还有些重,却没有之前那般的痛苦了,这才稍微放心一些。
    陆子清用袖子擦着周异瞳额头上的汗,嘴里冷淡的道:“你来干什么?”
    之前陆子清经历过祁凤凰在龙家堡的受折磨的日子,他对祁凤凰的遭遇内心是同情的,但是仅限于对小时候。
    现在这个,光凭他害死了元堇,和逼着周异瞳练魔功和杀人,陆子清不觉得他值得怜惜。
    他之前虽然口口声声喊着只想活下去,也说不想报仇,但其实他就是隐藏的反社会型人格,心中没有是非,做任何坏事都不需要理由。他也不会管别人开心不开心,别人痛苦不痛苦,总归,他只要自己开心满足就好。
    如果他自己都开心不了,那么就肯定有无辜之人要倒霉了。而且,这一切对他来说,好像都是理所当然的。
    “我来干什么?”祁凤凰好似觉得他问的问题十分好笑,歪头打量着满脸冷漠的他道:“我来,自然是找你啊,你不欢迎?再说了……”祁凤凰转眸四下看着这叫被打扫十分干净的屋子,低声喃喃,“这里是我曾经住过的地方,怎么不能来了?”
    祁凤凰说完见陆子清没什么反应,不由冷下脸,“怎么?话都不愿意跟我说?”
    陆子清静了静,问他:“你是为剩下的那颗五方锦来的吗?”
    当初祁凤凰将五方锦给他的时候,说要隔一年就必须吃第二颗才行,可是现在第三年了,陆子清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祁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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